第66章 情深无所寄
卫子夫独自一人来长门殿拜访陈阿娇,出乎卫子夫意料的是,陈阿娇很是焦急的扑过来抓住卫子夫的胳膊,“卫妹妹,先生突然不见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她了。”
卫子夫见状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先生是神仙,当然会一下子不见的。”
“那我怎么才能见到先生呢?”
卫子夫一边拉起陈阿娇的手,一边指着那处高高的观星楼,“先生就在那里,我带你去见先生。”
陈阿娇终于露出了笑颜,卫子夫拉着蹦蹦跳跳的陈阿娇走向院门,可卫子夫刚迈出院门,却发现陈阿娇停下了脚步,她两只脚站在门槛上,望着观星楼发呆。
“阿娇?”
陈阿娇似乎没有听见,突然间,她扯开了卫子夫的手,扬起了高高的脖颈,伸出食指指着卫子夫的鼻子,“你是个坏女人!先生说过的,不许本宫出门的。”
卫子夫心里一颤,她再次唤了声,“阿娇!”
“你在骗本宫出去!本宫才不会上当,本宫要乖乖的,等先生来看我才对!”
陈阿娇说罢就要转身回去,卫子夫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陈阿娇感觉到肩膀上的湿热,她非常的不自在,又挣脱了卫子夫的环抱,她一路小跑着想要回到殿内。
“阿娇——”卫子夫的呼唤只是让陈阿娇停顿了一下,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那边……
卫子夫看着那张开的门口许久,再也没见到陈阿娇的身影,卫子夫最终还是转过身来,望向高高的楼顶。
好多水泡漂浮在半空,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真美,卫子夫怀念坐在里面的感觉,毕竟那是一个永远不会被戳破的泡泡……
当霍去病再次输掉了棋局后,他不得不又一次屈辱的按下了膝盖,低头叫了声爷爷,但他还是不服,咬牙切齿的模样十分可爱。
但随着肚子的咕咕叫,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发现已是黑漆漆的夜晚。出宫是不行的了,于是霍去病上楼准备要根棒棒糖吃。
来到顶楼,石姬又在拿着叫望远镜的东西看星星,霍去病这次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好姐姐,你在找什么吗?”
“我在找一颗消失了许久的星星。”
霍去病想了想问:“好姐姐的家在那颗星星上吗?”
石姬放下了望远镜,回头看了霍去病一眼,“不是,我倒是想通过这颗星星去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算不算我的家,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我只是太无聊,想找个好玩的地方。”
这时,霍去病的肚子又响了,石姬笑着制作出了一根棒棒糖,“原来你是上来要吃的。”
霍去病走过来接过棒棒糖开始舔,可他过了会儿又惦记上石姬的望远镜了,一直盯着看,“好姐姐,你能给我一个望远镜吗?”
“可以,不过你要拿什么来换呢?”霍去病伸出了棒棒糖,“这个。”
石姬被逗笑了,她又制造了一根望远镜,递给了霍去病,“拿去玩吧,不过离远了的话冰镜会化掉。”
霍去病本来很高兴的脸瞬间就垮了,“不能一直能用吗?”“你用来干嘛?”“我舅舅要出征了,这个东西应该能帮助他。”
“没想到你还是挺有孝心的。”石姬想了想,凭空摄来点沙子,开始用火烧,最终制作了两面玻璃镜子,然后安在了望远镜里,“这样就可以了,给。”
“我来帮好姐姐找回家的星星。”霍去病接过望远镜,学着石姬的样子开始观察星空,很快他越抬越高,干脆躺在地板上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当霍去病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时,他已是一个精壮青年,他伸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还是好姐姐这里睡的舒服。”
石姬只是没好气道:“醒了的话,就来帮我做实验。”
霍去病有些随意地站在了法阵中间,“好姐姐,你这蹦极已经三年没灵过了。”
“这次一定可以!”霍去病不以为然,可当法阵亮起的时候,他真的出现在了高空,这次竟然成了!霍去病也很欣喜,他又做了好几个花式动作,最后垂直入水。
石姬也很是惊喜,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她拍开霍去病身上的水,“终于成功了,给你的报酬。”石姬拿出来一根棒棒糖,霍去病并没有接手,“我都多大了,我不要小孩子才要的棒棒糖了。”
“哎?你竟然还挑上了,那你想要什么?”霍去病眼珠一转,嘻嘻一笑,“有没有神器之类的?随便送我一两件就行了。”
“想得美,不过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件小玩意。”石姬掏出来一个哨子递给霍去病,“这是一个风哨,可以用来改变一次风向。很有趣吧?”
霍去病接过来,来回摆弄了几下,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东西有啥用,索性打算回头送给舅舅当礼物。他拜别了石姬,回到刘彻身边。
刘彻看见霍去病桀骜不驯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青年时期的自己,于是笑着说道:“去病,你又去你那好姐姐那去了?”
“是,好姐姐人很好,一直在照顾我,我很喜欢她。”
听到喜欢二字刘彻愣了一下,随即他叹了口气,霍去病见状问道:“君父为何叹气?”
“没什么。”霍去病不喜欢这个回答,他上前来走到刘彻身旁,扫了眼刘彻的几案,上面是有关于匈奴的报告,“匈奴让君父生气了,去病可以打匈奴为君父出气。”
刘彻却摇头道:“你不行,你还太年轻,需要多历练。而且平时叫你多看些兵法,你也不看。”
霍去病很不以为然,“先秦时期的兵法有甚好看,打匈奴难道还用步兵?”
刘彻很感兴趣的问:“那去病你说说该怎么打?”
“我看很多将军包括我舅舅都在用步兵的思维打骑兵。遇到匈奴总是先结阵,摆好武刚车等人家来冲。这样纵使能赢也只是小胜,输可就要全军覆没了。而输多了就会更加谨慎,这样下去最多只会与匈奴形成对峙局面。想打败匈奴根本不可能。”
霍去病一番数落反倒让刘彻更感兴趣了,“那去病如果你是将军,你会如何做呢?”
霍去病拍着胸脯,“当然是以骑制骑,匈奴不就是跑的快吗,经常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那我就挑选少量精锐骑最好的马,我也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专门寻找匈奴无法骑马的老弱进攻,它们抢我们的人,我就抢他们的牛羊。大家谁怕谁啊?”
“好!好!”刘彻拍案而起,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少年了,“去病说的很好,朕看很多将军都在害怕匈奴人,打的畏畏缩缩。去病所言就甚合朕意。去病既然有此想法,朕就成全你!”
霍去病当即跪地,刘彻上前来按着霍去病的肩膀道:“我授你为剽姚校尉,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朕只看结果!”“诺!”
霍去病受到任命后很是开心,一番雄心壮志终于到了可以实现的时候了,他先是去了陈候府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却被拒之门外。
然后他回到舅舅家中时,他看到舅妈与自己两位兄弟正坐在厅堂里吃饭,他呆愣着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舅妈似乎才发现他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去病啊,来,坐下一起吃吧。”
可那里并没有准备多余的碗筷……霍去病拱手拜了一礼,“舅妈,我在外面吃过了。”
霍去病转身向大门走去,在府门口遇到了刚好回来的卫青,卫青了下车,见霍去病出门脸色也有些难看,便关心的问道:“去病,你去哪里?”
霍去病笑着回答:“找朋友玩耍。”卫青没有多想,只是道:“早些回来。”霍去病点了点头……
霍去病在长安街上游荡,无处可去的他在宫门关闭前,进了宫,来到了观星楼,上到楼顶,却只见到了小姨卫子夫,“姨,我的好姐姐呢?”
卫子夫继续擦拭着屋里的陈设,“先生出去做很重要的事了。”
“何时回来?”卫子夫摇摇头,“先生并没有说。”
霍去病想了想,走到阳台处熟悉的位置躺下,见他姨妈仍在打扫便问道:“姨,你为何亲自打扫?”卫子夫动作没有停顿,“你姨妈我本就是这里的宫女。”
二人没有再交谈,霍去病一直盯着天空发呆,直到繁星出现,他才进入了睡眠,卫子夫再次上楼来,见霍去病仍是如此随意摇了摇头,拿了张毯子,盖在霍去病的身上。
返回楼下,从小角落里找到一个不再活动的小木人,将它拿起,带到长门殿,大门刚一打开,陈阿娇就站在门口。
她很是生气地看着卫子夫手里的小木人,“把它还给我!”
卫子夫上前来将小木人递了上去,陈阿娇一把抢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语气也变得很是温柔,“先生,阿娇真的好想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阿娇说着话,又渐渐没入了黑暗,张开的大门再一次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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