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好消息和坏消息，就像两个不可分割的背影，紧紧相依，毫无间隔，宛如人生的两副面孔，构成了黑白无常的世界。

  对威廉的审讯非常顺利，对船老大和他的手下的审讯却举步维艰。

  船老大他们要么答非所问，要么避重就轻，要么闭口不谈。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死鸭子嘴硬，谁都不会在警察面前抖露预谋杀人的事实，都想蒙混过关，保住自己的小命。

  王猛审讯完威廉，在监控室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急又气。

  威廉的证词只是一面之词，只能证明谋害陈世杰的案子是他做的。

  想要指控安吉拉和安德海买凶杀人，顶罪坐牢的犯罪事实，还缺乏完整的证据链。

  关键是要撬开船老大他们的嘴，让他们指证鲁班头，进而揭露指证安德海。

  如此方能将隐藏在安德海身后的保护网给彻底揪出，一网打尽。

  王猛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这是一场硬仗，可无论如何，他都决心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这时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警敲门进来，是资料员小周。

  她抱着一摞资料，神色匆匆地来到王猛面前汇报道：

  “王队，你要我在档案室调取的资料，我调来了。请你过目”

  “嗯，小周，你捡重点说吧。”

  “船老大本名叫吴亮新，现年42岁，重海市人，曾经是周珊岛上的渔民，在天茂市场开设了鱼档，海鲜美食城为掩护，长期从事走私活动，并涉嫌组织他人偷渡。

  他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唯利是图，手下有一帮手下，形成了犯罪团伙，分工明确，作案手段隐秘。

  警方之前咱们采取行动，但只是抓获了他手下的一些小喽啰，进行了罚款处罚，有一名外号“三毛”的人员，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王猛听完小周的汇报，眼前一亮：

  “这么看来，之前的打击只是触及了他们的外围。小周，这些资料里有没有，关于他们近期活动的线索？”

  小周赶忙翻了翻手中的资料。

  “王队，暂时还没发现明确指向，近期活动的直接线索，不过根据之前的记录和相关人员的口供，他们的活动，有向周边城市蔓延的趋势。”

  王猛双手抱在胸前，在屋里来回踱步。

  “小周，那个叫“三毛”的，在监狱里交代了有关船老大的事情没有？”

  小周摇摇头。

  “王队，没有，从他的口供看，只承认自己是为了养家糊口，才犯的罪。”

  王猛坐了下来，盯着桌上的资料。

  “谢谢你，小周，辛苦你再去和处理走私案兄弟单位的刑警，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看能不能再找到有关船老大犯罪的证据。”

  “是！”

  小周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王猛迅速挑重点看完了资料，心中构思出一个突破船老大的精妙计划。

  过了一会儿，他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船老大的审讯室。

  船老大搂着双手抱在胸前，双腿伸直，闭着眼睛，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嘴角微微下撇，满脸的蛮横和抗拒。

  其实此刻，他的内心忐忑不安，思绪飞速转动，不断地盘算着，怎样才能继续负隅顽抗下去。

  他想着只要咬紧牙关不松口，警察也许拿自己没办法，或许还有逃脱罪责的一线可能。

  他又隐隐担忧警察，会使出什么厉害的手段，让自己最终无法招架。

  “船老大，你不要以为你不开口，你就可以抵赖你所有的罪行！”

  王猛怒目圆睁，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得审讯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船老大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冷哼一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想往我头上扣帽子！”

  王猛双手猛地撑在审讯桌上，身体向前倾去，眼睛如鹰隼般紧紧盯着船老大，厉声道：

  “吴亮新，名字起得好啊，我看你就是无良心！你犯下的事，你逃不掉的！老实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船老大听到王猛叫出了自己的真姓大名，猛然睁开眼睛，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却强装镇定，脸上努力维持着不屑的神情，斜睨了王猛一眼，满不在乎地说：

  “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别在这吓唬我。”

  王猛冷笑一声，出其不意的问道：

  “吴亮新，鲁班头你认识吧？我告诉你，不要心存幻想，我们突然去抓你，你也不想想，警察是怎么得到的线报？”

  听到鲁班头的名字，船老大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警察突然出现在码头，他也不知道是谁向警方泄的密？难道是鲁班头？他不但想杀人灭口，还想把自己也搞死吗？

  不会吧？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船老大心想一定是王猛在诈他，于是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蛮横的模样，嘴硬道：

  “他说什么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王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

  “吴亮新，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你的同党都在争取从轻处理，你还想一个人扛着？”

  船老大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地回道：

  “我听不懂你说的，别白费力气了。”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嘴唇也有些发白。

  “吴亮新，我告诉你，警察早就关注你了，这么些年来，你犯的走私罪，组织他人偷渡罪，你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吗？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些是什么？”

  王猛把一叠资料夹狠狠往船老大椅子上一摔，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坐回椅子上，目光如剑，缓缓说道：

  “你好好想想吧，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船老大咬了咬牙，再次沉默不语，但眼神中已透露出明显的犹豫和恐惧，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王猛站了起来，目光紧紧锁住船老大心虚而闪躲的眼神，趁热打铁继续刺激他：

  “船老大，还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你牢里还有一个叫‘三毛’的小兄弟，他可时常惦记着你的好呢，要不要请他来和你叙叙旧啊？”

  王猛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

  船老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觉得自己心理的防线要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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