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两人怕落地时差倒不过来的，一半时间都在看电影中度过没怎么睡，飞机准点降落后，等拿了行李已经快九点了。

  虞昭出了机场就招手叫了一辆车，告诉司机地址后转头问沈飞遥“你对这边熟悉吗？要不给你叫个车？”

  沈飞遥摇头“不用，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他帮虞昭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返回来拉了一把准备上车的虞昭，笑了笑说“别急着走啊，明晚不是平安夜吗，我们一起逛逛吧。”

  虞昭有些犹豫“可是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好吧！”沈飞遥语气有些失落的松了手。

  虞昭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想了想又探出头“如果出不来的话我们就打视频行了吧？”

  沈飞遥瞬间阴转晴，打了个响指“就这么说定了。”

  虞昭失笑，这人也太好哄了，有时候还挺可爱。

  车子走远后没几分钟，沈飞遥的手机也响了。

  虞昭在M国的三年都是住在一个姓李的华人女士家里，李女士嫁的丈夫有些家底，她在家里带孩子当全职太太虽然生活富裕，但骨子里还是保留着勤俭持家的习惯，将另一栋空置的房子租了出去。

  两栋别墅共用的一个大门，虞昭下车后就看到那栋大的别墅灯火通明，李女士一家在院子里布置院子为圣诞节做准备。

  他拉着行李箱直接开门进去，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回头，李女士是知道虞昭今晚会到的，微笑的挥手打招呼。原本在装点圣诞树的两个孩子见到他，先是惊讶，然后嘴里叫着哥哥欢呼着跑过来。

  “维安，你都长这么大了。”

  虞昭摸了摸扑过来的小男孩的脑袋，他刚住进来的时候维安才三岁多，每到周末就喜欢缠着他放风筝玩滑板，还有一个大点的女孩妮雅，两个特别漂亮的混血儿，也很乖巧懂事，从小就会说中文。

  妮雅直接就抢过虞昭的行李箱，趴在上面推着往里走，嘴里说着“小昭哥哥你回来了，可是黎叔叔还没回来，他昨天还跟我说想你，然后今天又跑出去喝酒。”

  虞昭牵着维安跟在后面，进到花园里跟李女士夫妇俩打招呼，然后问“人没在家吗？”

  “在后面那条街上呢，听一个中国的小姑娘弹古筝听了一天了。”李女士无奈的一摊手，“我早上跟他说了你今晚到，还是喝多了。”

  妮雅蹦跶过来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他每天都喝酒，房间特别臭！”

  虞昭见妮雅把他行李箱放到另一栋房子门口，伸手摸摸头她脑袋“我先去找找他吧。”

  李女士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家政要来了，等人来了一起去吧，你一个人不好弄。”

  因为黎秋生实在是太爱喝酒了，有时候直接喝的烂醉睡在街上，虞昭不放心所以专门请了人照顾他，除了收拾房子主要就是保证他每天回家，不会醉倒在街上露宿街头。

  李女士这边除了房租，虞昭每月也会额外多给一笔钱，请她每天看一眼确认人平安无事就可以。

  虞昭笑笑“没事，我可以搞定。”

  在这里住的三年，他都不知道多少次在从外把喝的烂醉的人背回来，最开始的时候弄不动都是拖回来的，有一次大雪天两人都被冻生病了。

  虞昭一走，李女士的丈夫拿着装饰的彩灯凑过来，用英文问“黎先生要跟他儿子回中国了吗？”

  李女士不确定的摇头，然后纠正说“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昭不是他儿子。”

  男人耸了耸肩“在我看来，和儿子也没差别。”

  在他们住的地方后面离得不远就有一条街，人流量很大，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感受独特的异国风景，黎秋生就很喜欢来这条街，经常一呆就是一天。

  虞昭沿街找了快二十分钟，听到音乐声扒开人群，才终于在一个街头卖艺的乐队里把人找到了，可能不想跟一个醉鬼计较吧，黎秋生坐在地上靠着电线杆子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听着歌用手里的酒瓶子在地上敲出节奏。

  虞昭挤进去，脚下踢倒了两个酒瓶子，刚靠近就闻到黎秋生一身的酒气，他把人扶了起来，一边道歉一边带着他往外走，好不容易才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里挤出来。

  把人丢在街边的长椅上歇口气，虞昭看着宛如流浪汉打扮的黎秋生十分无奈，将自己身上的围巾拿下来给他围上，嘴里数落“天这么冷出来也不多穿点。”

  黎秋生打着酒嗝盯着他看，嘿嘿笑起来。

  “笑什么。”虞昭没好气，蹲下将自己的手套也摘了下来给他戴上，“一年多没见了，你就是这么欢迎我来的。”

  黎秋生还没完全醉糊涂，闻言凑近仔细瞧了瞧，突然伸手掐住他，嘿嘿笑“昭昭！”

  “疼死了！”虞昭挡开他的手，“手上这么大劲根本没醉，自己走回去。”

  黎秋生还真就打着酒嗝自己站了起来，踉跄着指着前面的人群“走，我带你去那边听别人唱歌，有个男的唱的不错。”

  虞昭见他一瘸一拐的赶紧上前搀扶，将他一条胳膊挂在肩上带着往回走，“我已经听过了，走啦我们回去。”

  黎秋生到底还是醉了站都站不稳，一路嘀嘀咕咕点评那个乐队，说他们的主唱唱的不错，然后又改口说没有虞昭唱的好，嘴里念念叨叨的又就说起虞昭小时候刚开始学乐器的事。

  虞昭费了不小劲才把人弄回家扔到床上，给他脱掉外面的衣服和鞋子，又找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收拾完身上都出汗了。

  家政过来的时候见到人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收拾了一下屋子就走了。

  虞昭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出来就见到妮雅端了她妈妈做的宵夜过来，一份刚出锅的虾仁意面。

  虞昭伸手接过托盘问小姑娘“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回去马上就睡了。”妮雅无奈一摊手“我妈妈一直在检查出去玩的行李，她总觉得忘带什么东西，然后我们的行李就越变越多。”

  虞昭笑了，说到行李想起来他行李箱还给两个孩子带了礼物，将面放到桌上让妮雅等一下，然后回房间里把两份礼物拿出来。

  “这个你和弟弟一人一份，回去早点睡，小孩不要熬夜会长不高的。”

  “谢谢哥哥。”

  妮雅道谢，抱着礼物蹦蹦跳跳回去了。

  虞昭的晚餐是在飞机上吃的，当时没吃几口这会儿也确实饿了，他坐到桌前开始吃面，边打开微信把列表里的消息回了。

  沈飞遥的消息他特意留到了最后，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张照片，一张是满桌精致的菜肴，另外两张是沈飞遥和他妈妈的合照。

  已经过了五十岁的息影影后戚云岚依旧是那么明艳动人，在那张脸上真正验证了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而沈飞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模样。

  他盘腿坐在沙发身体倾斜，脑袋靠在戚云岚肩上，看着镜头笑的像个孩子，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瓶打开的罐装牛奶。

  虞昭确认他手上拿的是牛奶后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沈飞遥说过他不爱喝牛奶，平日里也没见他喝过，果然每一个不爱喝牛奶的孩子背后，都有一个喜欢逼着喝牛奶的妈妈。

  笑完，他将那两张照片保存到了相册里，然后打开相机拍了一张面前的意面发过去。

  沈飞遥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晚安，发完照片虞昭也回了一个晚安，就放下手机开始吃面。

  原以为对方睡了，谁知没吃几口手机响了，是视频通话。

  打视频这种事，除了工作需要，在虞昭看来都是家人和小情侣会做的事，他从机场离开的时候说了没时间见面就打视频，可能让沈飞遥接收到了能打视频的信号，这才分开几个小时竟然就打过来了。

  虞昭犹豫要不要惯他这个毛病，低头又吃了两口面，然后把手机靠在杯子上，接通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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