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落下的身影，郑直曲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冲向了余辰。

  理想总是美好的，也仅仅是在紫光的间隙之间，他惨叫一声，仰倒在地滚了起来。

  想杀主人？紫莞直接放出十条魔蚕，开始了缓慢进食。

  惨叫声响彻造化宫，这些老牌神明，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个。

  天界正神，不堪入目，一合都不敌，恐怖如斯。

  余辰走到凝霜身前，他没有什么疗伤丹药，只有浮生丹。

  “张嘴！”

  凝霜面色一红，哪有一见面就这样说话的？

  但还是乖乖的张开朱唇。

  一道金光没入，一个个看的面面相觑，浮生丹就这么用？

  暴殄天物！

  肉眼可见的面色红润，姜瑜开心道：“止血了呢！”

  凝霜作揖，果然是天地间最珍贵的丹药，死而复生、白骨生肉，绝非谣传。

  见凝霜无碍，姜瑜跑到余辰旁边，到底是做了司长，懂得一些矜持了。

  余辰转过身询问发生的一切。

  此事由玄煌羽所起，自然也得他来擦屁股。

  再等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紫莞骂骂咧咧：“想死，做梦！”

  余辰也没打算劝，天界正神了不起吗？若非凝霜多了一个心眼，他此刻见到的恐怕是姜瑜的尸体。

  太特么不是东西！

  郑直曲丢给紫菀耍耍，他也就向玄煌羽提到了德清真君，可谁知道秦潼那个老狐狸说的就是个假名字。

  玄煌羽笃定：“天界绝对没有德清真君这一号人物。”

  气的余辰就想返回，可转念一想，总给别人找麻烦也是霸凌的一种行为。

  或许根据这个故事，就能找到正主。

  于是原原本本地把故事说了出来，当他说完，梵修罗咕咕咕笑道：“好巧！尊上！”他指了指不远处哀嚎的郑直曲。

  “他就是！”但也没有百分百确认，毕竟这是一段类似于谣传，会不会以讹传讹就不知道了。

  紫莞就在不远，自是听得真切，暂停了魔蚕的动作，一脚把郑直曲踹了起来。

  老东西哪里遭过这种罪，此时才知道这世界上有着比孤独寂寞恐怖一万倍的东西，永无止境的痛苦。

  关于魔蚕，天界这些大佬有几个不知道呢？

  他呜呼哀哉，抱拳冲着紫莞大喊：“姑奶奶，你就行行好，让我死了吧！彻底死了！”

  “想得美！”紫莞眼珠子一转又给了对方一脚，简直惨不忍睹！

  “倒也不是不行，若是你老老实实说清楚，本姑娘倒是可以帮帮你！”

  一听此言，郑直曲止住抽泣，正色道：“大人，您说，你想知道什么？”

  此刻众人都竖着耳朵听.....。

  等紫莞将谣传说出，他哑然一笑，到了正神这个境界，你说一，对方已经能猜到三生万物了。

  郑直曲苦着脸摇头：“不适合不适合，只有斩断所有因果，才能飞升！”

  说到这里，玄煌羽终于明白了，郑直曲的妻儿为何要死在九冥，彻底斩断因果。

  而这，讽刺的是最终成了对方的心魔。

  曾经追逐永恒的长生，却有一天回来求着结束，极大的讽刺。

  接着由玄煌羽的口中，将他与郑直曲聊天的内容，基本上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余辰满脸的失望。

  两件事的穿插，郑直曲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换句话说，他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筹码。

  他知道这里谁是主事人，竟也不顾自己正神的身份，跪着朝余辰爬过来。

  每爬一步嘴里喊道：“望尊上成全！”

  圣图空间内小魅堵住耳朵闭上眼睛：“不看了不看了，这也太虐了！”

  是啊，岂止虐心，惨绝人寰！

  在场的都被这一幕触动了，余辰走上前去，扶着郑直曲起来，对方能走到这一步，说明终究过不了感情这一关。

  逍遥长生路，唯有情关堑。

  “起来吧！”余辰拉起了对方。

  可郑直曲哪里肯放过这唯一的机会，他哀求道：“尊上乃是大善之人，可老夫唯请一死超脱，请尊上成全！”

  此时此刻，两道身影在余辰心中徘徊，一道大师姐，苦苦执着，一道眼前，亦是苦苦执着，虽然二人的要求是相反的，可都是殊途同归。

  若是之前，他还有几个师姐都不在了，大师姐恐怕也会选择郑直曲的道路。

  而一入九冥再无任何机会，余辰心中不禁多一个疑问，那他是怎么回事儿？

  从所有的线索来看，他一定是去过九冥的。

  看着一心求死的郑直曲，余辰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难言的痛楚。

  他驱散众人，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要动手了，而这只不过为了方便问话。

  紫莞更是用紫色光幕隔出了一道球形的罩子，这一次连圣图空间都被隔绝了。

  郑直曲双目无神，在听到余辰的问话时候，他重重地叹口气。

  “也罢！都要死了，也没什么不能说，但老夫也只能当个故事说，至于尊上领悟到哪里，就算哪里吧！”

  说天地初始，道之极阴阳，九炎九冥，九炎为生，九冥为死。

  故因九炎为生，诞生一丝灵智，然天道使然，九炎本源亦不可让其生，就在九炎奄奄一息之时，圣祖道心恰巧经过，九炎之后便跟随圣祖修行。

  但坏就坏在，九炎乃是万火之祖，窥视之心大有人在，首当其冲便是真灵鸾凤一族。

  这一族有诗经曰：灼灼其凤，桃之夭夭，说的就是凤女，其容貌绝伦，天下无双，然其心之歹毒，又胜豺狼。

  以凤女的姿容勾引涉世未深的九炎，亦是手到擒来。

  自此，二人一见钟情，夜夜笙歌，凤女没日没夜吞噬九炎的本源，实力也在一天一天接近圣祖道心。

  道心眼看九炎日渐衰弱，为了救他不惜和凤族开战。

  只是凤女羽翼渐丰，二人斗法之下更是打伤了他。

  道心不敌，带着九炎遁入冥界。

  原本事情到此也算是结束了，凤女得了天大的便宜，凤族也从此出了一位堪比圣祖的存在。

  可其女心狠手辣，斩尽杀绝，将道心和九炎纷纷打入九冥，以绝后患。

  呜呼哀哉，圣祖道心进入九冥，却以一己之力抗争九冥，更是将一缕九冥灵智融入九炎的身体，最后血洒九冥，魂归天地。

  说到这里，行将就木的郑直曲老泪纵横。

  余辰也似乎被这一幕感染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九炎就是他原本的来历，而道心打入他体内的九冥就是紫莞。

  道心？

  他脑海中闪现着无数老人的样子，仁慈、和蔼、温和、慈悲、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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