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许眼神里关心，周砚秋点了点头，“确实有一点，不过，我能应付。”

  “那就好。那下次我给你带点东西去，压力大的时候吃一点，能缓解一下。”林许自顾自说道。

  在她眼里，周砚秋就跟双胞胎一样。

  即便他比自己的身体年龄大些，她看他，就像看小学生一样。

  “若是很麻烦的话，便不用了。”

  “不麻烦，你快吃吧，冯叔应该快来了。”说完，林许才继续和杜婉一块儿烙肉饼。

  不一会儿大家都陆陆续续到了，唯独冯达没有还没来。

  “今儿你冯叔怎么还没来？之前这个时辰早就到了。”周婶站在一旁，不停往路上看，可迟迟没有看到冯达的牛车。

  “估计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且等一等吧。”周砚秋不疾不徐说道，又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周围都是嘈杂的喧嚣声，可是他坐在那儿仿佛不受打扰，晨光熹微洒在他身上，好像整个人与世隔绝一般。

  不知何时，巧巧走到了林许身旁，悄声说道：“姐姐，秋哥哥好看。”

  林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那是姐姐好看还是你秋哥哥好看？”

  “那自然是……”

  巧巧调皮地转头，看看周砚秋，又看了看林许，认真思考后，迈着小腿跑了。

  “小家伙，还会端水。”林许自言自语道。

  她们没看到对面坐着看书的人眼里满是笑意。

  周婶突然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不然待会儿你去迟了，老师要生气的。”

  “娘，不急，老师不会怪罪的。”

  周砚秋的声音不同于少年的清脆，反而有些冷清，许是已经过了换声期。

  “那就行，只要不耽误你晚一点就晚一点。不过，你冯叔平常都是很准时的，今日突然这般，也不知道是何情况？”

  周婶轻声说着，面上满是焦急。

  “可能是家里有事吧，昨天听他说婶子身体不舒服。”杜婉应声说道，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

  直到所有的人都来上工了，母女俩将锅具全都收拾清洗整理好了，冯达也还没出现。

  周婶一直在凉棚里走走停停，感受到她的焦虑，周砚秋将手里的书放回包袱里，起身说道：“娘，今日我就走路去吧，这条路也常走。”

  “唉，”周婶叹了一口气，“那也行，现在天还不是很热。那你等等，我给你再装点水，你带着在路上喝。”

  “娘，够了，竹筒里的水够喝了。”

  林许挑眉，原以为他是个矫情的人，没想到他也能贴心为家人着想。

  她转身找了油纸包了几个肉饼给他，“那这几个肉饼，你带着路上吃。”

  周砚秋有些迟疑。

  “快接着，人许许给你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周婶声音很大，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娘，我知道……”

  周砚秋似乎想说什么，微张着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接过了林许手里的油纸包。

  “谢谢。娘，那我便先去了，不用担心我，我再过一月就休沐了。”

  “好，好，那你去吧。”

  周砚秋离开后没多久，冯达就来了，不过他身上多了很多抓痕。

  见状，周婶几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招呼他吃饼。

  冯达拿着手里的饼，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愤怒。

  要不是他慢吞吞地将饼吃了，林许都怀疑，他要将饼给捏碎了。

  “娘，我先回去晾肉了。”

  估摸着昨晚的肉都腌入味了，太阳也出来了，林许说了一声，便回家了。

  远远的，林许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周围是几个看着比她大一些的小姑娘。

  几个人围着她正在说些什么，小女孩低垂的肩膀一直在颤抖。

  又近了看，却发现被围的人是虎妞，可这距离虎妞的家还有段距离？她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

  虎妞的家在整个村子的最边上，比林家的屋子还要靠后。

  因为那个屋子是村长家的老房子，租给了虎妞的娘，母女俩才得以在这个村生活。

  因此，村里也做主将一块荒地给了她们，荒地本就不值钱，都是石子开垦难度大。

  但虎妞娘硬是在荒地里种出了水灵灵的蔬菜，就知道她下了苦功夫。

  “傻丫头，你喜欢和我们玩吗？”

  “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们玩吗？走，我们带你出去玩。”

  虽然几人面上带着笑容，可林许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怀好意”。

  其中一人上前，伸出手拉住她，“走，我们去玩。”

  虎妞摇头，似乎是被吓到了，眼神呆滞。

  那人冷脸说道：“走啊！你不是喜欢跟我们玩吗？”

  “我……不……去……了……”虎妞挣扎着说出了几个字。

  “哈哈哈哈，我就说她会说话，你们还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

  “一点都不好玩，走，我们去后山摘果子去。”

  几个女孩说笑间就要离开，林许快步上前拦住了她们。

  “道歉！”

  林许声音不大，足以让身前的几人听到。

  虎妞看到她后，慢慢地往她身旁挪动。

  “林许？你拦着我们干嘛。”

  “我说你是听不懂话吗？喊你让开。你将我们拦在这里做什么？”

  “道歉！”

  林许皱眉，看向眼前的几个人，嗓音冷冽。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林许看到了她们方才戏弄虎妞的样子，左顾右盼后中间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开口道：“林许，我们刚刚是在和虎妞玩，结果她不想跟我们玩，生气了，我们正准备回家呢。”

  “啊，对对，我们是准备回去呢。”

  “道歉！”林许没有解释，满脸阴沉。

  “对，对，对不起。”

  一人开口，几人附和。

  她身旁的女孩也都连连道歉。

  林许面向虎妞，耐心问道：“虎妞，你原谅她们吗？”

  林许的问话让几个女孩脸色一变。

  “好啊，林许。她是一个傻子，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吗？”

  “就是，整个村子都知道她是傻子，你跟我们较什么劲。”

  ……

  几个女孩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虎妞的问题，林许脸色铁青，怒声吼道：“她不是傻子，她只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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