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瞟了一眼埋头吃鱼干的老六，目光盯着陈兵，说：“老六唧唧喳喳说些什么啊？”

  “没看见吗？闹着要吃鱼，威胁我，不给鱼吃，不跟我混。”

  “你就扯吧！他一个畜生还有这个智商。”

  老六抗议：“别把畜生挂在嘴边，你们人族里的败类还不如畜生。”

  它的抗议无效，陈灿根本就听不懂。

  陈灿回家推自行车，陈兵从堂屋推出二手自行车，朝百胜喊：“父，杨伟结工钱后，我自己买辆新自行车。”

  陈百胜瞅了一眼经常掉链子的二手车，说：“是该买一辆新的！”

  秋芬正要锁门，陈兵喊声“暂停！”冲进屋内拿出一条蛇皮袋。她皱着眉头问：“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陈兵没有作答！

  老六蹦到后座上，被陈兵抬手赶下车，用脑意识下达任务：“山河县的黄鼠狼不都是你的朋友么？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好了，晚上奖励你吃鸡。”

  “你不提醒我还真忘记了，报仇趁早，我通知几个朋友给骆良高家的鸡拜年。”

  “你打听一下刘屋组的刘向阳，确定他是否还在老家。”

  “有没有关于刘向阳更多的信息？”

  “前不久一心求死的刘大个子是他老爹。”

  “明白！”话毕，老六就窜出几丈之外，消失在屋后的山林里。

  陈兵向兰山岭出发之际，杨伟接到老朱的电话，声称家里的事情已经提前处理好，今天可以开工。

  杨伟让老朱少请几天假时，老朱王八吃称砣，铁了心，非要请10天假，害得杨伟四处招人开挖机。

  现在是老朱求杨伟要求开工，杨伟心情大好，说：“老朱，工期紧张，但是你要求请10天假，合作多年，让你少请一天都不行，怎么7天就够用了？”

  “老板，我不是担心家里的事情处理时间可能长么！所以就把时间放宽裕点。”

  “现在时间怎么够用了呢？”

  老朱有点尴尬地说：“听说你请了一个疯子开挖机，90块一天。”

  “是请了一个人，那家伙可厉害，简直是天才，一个小时就学会开挖机，熟练程度不输给你。”

  老朱旁敲侧击：“听说这个疯子没有考上高中，今后不打算读书。”

  “好像是这样的。”

  “老板，你可要用我啊！那疯子不靠谱，说不定哪天疯劲突然来了，闹出什么大事。”

  “算上今天，已经是第7天，疯子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啊！”

  其实，小道消息是杨伟故意放出去，刺激老朱，让朱主动归队。蔡五八说陈兵举着锄头去追打那三个毛头小子，杨伟着实吓到了。

  他担心陈兵突然疯劲来了，背后给他一锄头。于是将计就计，放出马路消息，让老朱主动开工。

  “老板，我跟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要用我，不要用那个疯子，我虽然是为自己着想，但也是为你着想。”

  “万一疯子发疯，把挖机弄坏了，你找谁说理去？”

  “老朱，你也别说大道理了，我自有分寸。疯子那边没有电话，联系不上，你明天来上班。”

  “好的！老板，亲戚送我一瓶好酒，我不懂酒，请你品鉴一下。”

  杨伟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酒我还是略懂一二，这个可以有。”

  “老板，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正常开工，不过，我还真不服气，疯子的技术比我还高，今天去现场眼见为实。”

  ……

  陈百胜一行三辆自行车，以往都是陈兵掉尾。今天反而是他冲在最前面，到兰山岭时，只有几个工友在场。

  其中一个是被揍得流鼻血的胖孩子的老爹，他皱眉低语：“疯子这么早就来了，百胜夫妻俩人呢？”

  陈兵懒得搭理他，拿着装渔网的蛇皮袋往山上走，想到昨晚奇怪的梦境，他特意到“路远希”的坟前瞅了几眼。

  他暗自想道：“当时下葬时，只是想到要给这位前辈取这个名字，怎么梦里的墓碑就用上了呢？”

  坟上新移植的草皮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绿意盎然，露珠在草叶尖头跳跃，宁静，安然，没有一丝异常。

  陈兵随即转身找到三处野鸡窝，布置好渔网，回到工地。陈百胜夫妇与陈灿刚赶到。

  陈灿问道：“小兵，你今天怎么骑得这么快，那个长陡坡你一溜烟就上去了，我们都是下地推车的。”

  “有那么快吗？我自己一点都不觉得，不是跟你说过吗？晚上做梦有个白胡子老爷爷送了我一匹神马。”

  蔡五八以为陈兵吹牛，说道：“你真会扯淡！去开挖机干活！”

  蔡五八布置好一天的工作任务，王彪、杨伟、老吴和老许四人赶到。一辆摩托车扬起一阵灰尘急速而至，老朱来了。

  杨伟斜眼扫了老朱一眼，说道：“老朱，眼见为实，看看长江后浪怎么工作的。”

  行家只要瞅几眼，就能称斤论两。

  老朱眼见陈兵行云流水般丝滑地操控挖土机，说道：“老板，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是他的伯乐。”

  老朱这句彩虹屁拍得杨伟心花怒放，说道：“老朱，你今天开那台新挖机，我正好休息一天。”

  老朱求之不得，这正是他所期望的，当即应下。

  陈兵不认识老朱，见他操控新挖机，于是问杨伟：“操控很熟悉，这是一元虎将，新招的吗？”

  杨伟微笑着说：“正想跟你说这事，他就是老朱，跟我干了很多年，技术自然没话说。”

  “不过在你这种无师自通的天才面前，说技术就是班门弄斧，如果你今后不读书，我能满足你儿时梦想，今后帮我开挖土机。”

  “但是，你不读书有点可惜。”

  杨伟话里话外想说的，陈兵自然通透，主动说道：“书肯定要继续读，既然老朱归队了，明天我就不来了，今天下工后，把这几天的工钱结清，我去买点复习资料。”

  杨伟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没问题。”

  陈灿眼巴巴地望着杨伟，说：“小伟哥，我没考上高中，今后不读书，我帮你开挖机。”

  “你的技术不行，需要磨练，工资没有90块一天，一个月450，今后速度跟上来了，工资再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是开挖机，他一天15元，而陈兵一天90元。

  陈灿回答说：“我爸安排我去学做铝合金门窗，我晚上回家跟家里先商量。”

  杨伟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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