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萤火闪烁，刘家三口打道回府。

  财迷秋芬立即问陈兵：“你干爹给你包了多少钱？”

  “200元。”

  “你给他儿子媳妇包了多少？”

  “200元。”

  “4个红包就是800元，你身上哪来这么多钱？不只有582吗？还买了自行车。”

  “帮了安胖子一点忙，自行车没花钱，他还给了我1000。”

  陈灿已经回家睡觉，陈兵只好解释早晨买车的经过。

  秋芬双手一摊，伸在陈兵面前，说：“拿来，我帮你保管。”

  “已经只剩下不到300元了，男人身上没点零花钱可不行。”

  “你怎么花的？”

  “还了段老师500，水缸80，两瓶酒100，还有西瓜。”

  “我100元要花很久，买油盐酱醋茶，钱到你身上好像就不是钱似的，你太能花了。”

  “老妈，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钱是王八蛋，花了继续赚。”

  秋芬被儿子逗笑了。

  “老六呢？你们回来看见老六了吗？”

  “没注意，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还要去工地，小兵，你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陈百胜道。

  “我在梨树上呢！”老六的声音钻入陈兵脑海，“现在想起我来了？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怎不想着我？”

  “这不是在帮你位入仙班想办法么？”

  “说来听听！”老六道。

  “你应该听到我跳河救人的英勇事迹吧！我事先提醒了刘向阳，让他媳妇远离水，但他没有当回事。”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如果我在家里挂一副黄鼠狼的像，每天拜几下，未卜先知的事说是得到黄大仙的指示呢？”

  不一会儿，老六就窜回家，乖巧地帮陈兵分拣鹅卵石。

  老六动心了！

  “乃父——”

  陈兵话未说完，就被陈百胜打断：“你以前都是喊爹，自从中考以后，突然喊‘乃父’，很不习惯。”

  “不一个意思吗？”

  “感觉很别扭。”

  陈兵瞟了一眼正在洗脚的陈百胜，说：“乃父，我想到一中去读高中。”

  陈百胜脚抖了一下，水盆差点被打翻，说：“分数不够啊！”

  “花钱买！钱的事我来解决，向阳大哥的同学在教育局上班，有点门路，你觉得如何？”

  陈百胜擦干脚，穿好凉拖鞋，端盆倒水，回到马扎坐下，思虑良久。

  终于开口：“就算你解决了钱的事情，但是学习能跟上吗？如果复读初三，考师范是稳的，今后当小学老师，吃国家饭。”

  “但我不想当孩子王，不想做小学老师。”

  “你想过没有？别的同学可能不愿意与你为伍，毕竟你不是凭分数进去的，是花钱买进去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路自己走，高中有三年的时间，高考结果没有出来，一切皆有可能。”

  “希望是无所谓无，无所谓有的，努力就有希望！”

  “好吧！你自己决定！”

  ……

  一夜无话。

  天微亮，陈百胜扛着锄头去田里巡视一圈回家，秋芬已经煮好红薯稀饭。

  夫妻俩见陈兵四仰八叉在竹床上呼呼大睡，吃完早餐，打了声招呼，锁上门去工地。

  昨天救人确实累坏了，陈兵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神清气爽。期间，陈灿从门缝里喊话“去钓鱼！”

  被陈兵毫不犹豫拒绝！

  睡觉，哪里也不去！

  胡乱干掉两碗红薯粥，洗刷干净碗筷。今天的时间属于“袁大头”了。

  陈兵抓了一把小鱼干给老六，说：“吃完去梨树上放哨，有人来了通知我。”

  老六边吃边点头，叼着剩下的最后一根鱼干，爬上梨树。

  关好窗户，打开白炽灯，陈兵攀扶梯爬上卧室阁楼，移开书本，把陶罐搬下楼。

  陈兵从一年级到初三的书本，还有姐姐的书本，都被秋芬堆在一起，闲时，她不定期把书本拿到太阳底下晒。

  陈兵又搬扶梯到灶房后端的阁楼，抱取油纸和透明薄膜，细麻绳若干。

  准备妥当，开封口。

  他以为陶罐的封口是黄泥封口，很容易打开。他哪里知道只有最表面一层粘了黄土而已。

  底下是糯米粉混合物封口，非常坚固，如同石头。

  他想保留这三个坛子，只是一厢情愿如已。

  随即，他用刀背敲破一个陶罐，伴随着清脆柔和的金属撞击声，袁大头“哗啦”散落一地。

  银币保存非常完好，如同刚从制币长出来。

  只见他信手拈取一枚袁大头，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听响。

  突然，老六的声音钻入他的脑海：“你堂哥来了。”

  两分钟后，陈灿边敲门边喊：“陈兵，起床了，把你的钓竿借我，我的钓竿折断了。”

  陈兵凝神静气，不予回应。

  “睡得像死猪！”陈灿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六，陈灿走远了吗？”

  “回家了！”

  “好，继续站岗放哨。”

  陈兵立即将银币用油纸分散裹好，在外面包一层薄膜，用麻绳系好，一层一层放在水缸底部。

  前面两个陶罐相同，第三个陶罐敲破时，银币中间夹杂一个蓝色的荷包袋。

  “咦？这是啥？”自言自语，满脸问号。

  只见他小心翼翼拆开，里面也是银币，仔细清点，有30枚。

  陈兵扫了几眼散落在地的银币，又瞧了几眼手中的银币，暗自说道：“没区别啊！尺寸一样大的。”

  陈兵翻看银币另一面，心里狂喜，暗道：“原来如此！”

  陈兵悉数检查荷包袋里的袁大头。

  毫无例外，每一枚都有雕刻师鲁尔治·乔治的英文签名：“L.GIORGI”。

  前一世，签字版袁大头价格在200万左右。

  而品相好的签字版袁大头更是在拍卖会上大放光彩，竟然拍出831万元的天价。

  简而言之，这蓝色小袋子价值6000万起底。

  长嘘一口气，陈兵平复好心情，收拾好情绪。

  只见他手脚麻利地将签字版银币装入蓝色荷包袋，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又裹，包了又包，用麻绳仔细捆扎。

  覆盖上二十多公分厚乒乓球大小鹅卵石，再往缸内倒入大半缸清水。

  事已至此，养鹅卵石的计划已经完成，这是他目前所认为的最好的藏匿袁大头的办法。

  公然示之以人！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水缸底部藏有珍宝。

  陈兵将陶罐碎片干脆都敲碎，倒入垃圾桶，收拾妥当，又将油纸、书本、扶梯分别归位。

  掩饰完一切不利于藏宝的痕迹，墙上的挂钟已指向下午3:00。

  人在忙碌而且精神集中做一件事时，往往不觉得饿，精神一旦松懈，陈兵顿时感觉能吞掉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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