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是民脂民膏，是扳倒朱灿明的关键证据。”

  两人合力盖好棺盖。

  轻轻掩好木门，或许是时间久了，或许是陈兵心情激动的缘故，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陈兵将正屋后门把手上的树枝取下，小心翼翼地恢复原样。

  两人的身影隐入山林的时候，朱老爹醒了，自言自语地说：“好像听见余屋有人说话的声音。”

  于是起身查看。

  “没人啊！”朱老爹心里想着，“莫不是我和老婆子有一个人要先走了。”

  “走就走吧！都是黄泉预约客，这辈子也值了，有儿有孙，儿子当官，孙子考上了大学。”

  朱老爹默默地想着。

  ……

  第二天上午9:30，海亮歌舞厅。

  当陈兵的身影出现在一楼门口的时候，刘世珍立即起身，热情地说：“兵哥，你找六哥的吗？我去喊六哥。”

  “不是的，单纯过来玩的。”陈兵回答，径直走上二楼。

  “兵哥，你来啦！”麻子说道，他晚上没有睡好，一会儿梦见满棺的钞票，一会儿梦见朱灿明躺在棺材里朝他阴森森地笑。

  昨天离开麻子家时，陈兵掏了2000元给麻子的老娘，说是麻子在县城打工存下来的。

  麻子的老娘开始不相信，问麻子做什么工作，陈兵信口胡诌，说麻子在山河宾馆跟人学徒做厨师。

  想到自家儿子炒菜好吃，加上陈兵说得信誓旦旦，麻子的老娘也就信了。

  小胖，小黑和光头正在玩游戏机，见到陈兵时，纷纷情真意切起身打招呼。

  “走！”陈兵说道。

  四人跟陈兵下楼，陈兵已经包了车，司机在楼下马路上等。

  司机开始嫌弃，说拉棺材不吉利，当陈兵把价钱从60直接升到200时，司机一口答应。

  “麻子，你的任务是知道朱老爹家有棺材，小胖是你的朋友，他奶奶过世了，爸妈在外打工，正往家里赶，小胖给她奶奶借棺材。”

  “小黑和光头，你俩是小胖家的邻居。”

  陈兵拍了拍小胖的肩膀，说道：“小胖，一会就看你表演了，要真哭，哭得眼泪直流。”

  “哥，我哭不出来啊！我奶奶早就去世了。”

  “哭不出来也要哭，你心里想着偷家里的钱，被你老妈逮住了，你老爸给你一顿胖揍。”

  “好，我在车上试试。”

  陈兵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你最好能哭出来，我身上带了辣椒水。”话毕，陈兵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墨水瓶。

  满满一瓶辣椒水，还能看到红色的剁椒。

  在三蹦子开往朱屋组的路上，小胖这憨货在车上苦思冥想，然则表演天赋一般，想了半天，也没能滴出一滴眼泪。

  快到朱屋组的时候，陈兵给麻子一个眼色。

  麻子立即动手抱住小胖，陈兵从口袋里摸出装辣椒水的瓶子。

  “哥，你少弄一点。”小胖说话都带哭音了。

  陈兵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鸡毛，拧开墨水瓶，将鸡毛放在辣椒水里搅动。然后轻轻在小胖两眼上刷了几下。

  即使小胖子紧闭着顺眼，但辣椒水还是从上眼皮与眼睑的缝隙里钻进眼睛里去了。

  “啊！”小胖发出一声嚎叫，“奶奶啊！你怎么就走了啊！我的好奶奶，亲奶奶啊！”

  在辣椒水的刺激下，小胖戏精上身。

  “我的好奶奶啊！爸爸和妈妈还没有回老家啊！家里还没有棺材啊！”

  朱老爹与老伴正在堂屋里准备吃午饭。

  八仙桌上，摆着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辣椒炒鸡蛋，一盆丝瓜蛋汤。

  突然，朱老爹听见门口传来三蹦子的声音，还有嚎啕大哭的声音，于是走到门前张望。

  映入朱老爹眼帘的是，本家晚辈麻子和四个小伙子从三蹦子上陆续下车，其中一个胖小伙哭哭啼啼伤心不已。

  “大勇，这是怎么回事？”朱老爹奇怪不已。

  “二爷爷，这个胖子是我的一个朋友，家在山河县城王家冲，他爸妈在外打工，家里的奶奶过世了，没有棺材，他找我帮忙。”

  麻子抬手摸着自己的头，说道：“我只知道你家好像有。”

  “二爷爷，我求您了。”小胖子大喊一声，双膝跪地，“我爸妈在外打工，正往家里赶，我爸兄弟一人，现在还是邻居在家帮忙，我出来给奶奶借一副寿料。”

  小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的好奶奶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爸妈不在家，我怎么办啊！”

  “真的还是假的？”朱老爹心里嘀咕着，脸色变幻不定。

  陈兵抬脚上前，说道：“二爷爷，我是小胖的表哥，我外婆突然去世，我父母在外打工，正往回赶，外婆现在还躺在门板上，太可怜了，只有借到一副寿料，外婆才能安心上路。”

  陈兵从口袋里掏出1000元，说道：“二爷爷，您不放心的话，这钱就当是给我外婆买寿料的钱吧！”

  “一副寿料大概800块，他带1000来，应该不会有假。”朱老爹心里想着。

  “嗯！我看这样吧！寿料我先借给你们，1000块钱我先收下，等你们来还寿料的时候，把钱推给你们。”

  “好！谢谢二爷爷的大恩大德。”陈兵高呼。

  陈兵心里想着：“老人家，对不住了，你儿子想卡我，我不得已为之，要怪就怪你儿子吧！谁叫他不做一个贪官。”

  朱老爹带着众人来到柴房，推门指着西边的一口棺材说：“这一幅吧！原本是给我老伴打造的。”

  麻子望了陈兵一眼。

  “二爷爷，我外婆身材高，那幅寿料小了一点，东边那幅比较合适。”

  “反正都是借，随便你们选哪一副吧！”

  “谢谢二爷爷！”

  众人七手八脚将棺材抬上三蹦子，直奔卫生局。

  在陈兵一行赶往山河县城时，这灿明这个“大孝子”正赶往朱屋组。两辆车会车时，都降低了速度。

  陈兵见到车身印有“卫生局”字样，缩回脑袋，会车过后，大声说：“师傅，保证安全的前提下，速度尽可能加快，再加你100块。”

  司机说了一声“大家坐稳扶好了。”

  三蹦子提速。

  朱灿明登上局长宝座之后，平日里没少回到乡下看望老爹老娘，在村民眼里，他是不折不扣的“大孝子”。

  包括朱老爹在内的村民，都不知道朱灿明回老屋是藏匿赃款。

  “小赵，刚才那辆三蹦子是不是拉一副棺材啊？”朱灿明说道。

  “局长，我刚才认真开车，没有留意。”

  “哦！”朱灿明回答了一声，“我这眉毛今天起床突然跳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老人身体有恙？”

  “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体好着呢！”司机说道。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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