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昭仪气的浑身发抖，双拳紧握道：“敢动我们王家的人，嫌命长了！”

  张夫人转身将抽泣的张诗晴护在怀里，瓮声道：“这是要毁了我们张家！”

  “娘，姐姐怎么办？她还在御花园的湖里呢……”张诗晴声音沙哑，说着又要哭起来。

  柔昭仪上前拉住花晴的手道：“太后娘娘今日出手帮了张家，她可曾说过什么？”

  方才李嬷嬷的话，在场人都懂，这是在说张诗晴没有去过御花园，一直在慈寿宫里，也就并未发生其他的事。

  花晴道：“若我没猜错，李嬷嬷已经将御花园处理干净了，张家两位婢女因主而死，张家大小姐的死因也需昭仪跟张夫人商量好。”

  在小厨房做菜时，李嬷嬷特地来了一趟，同她说御花园三具尸体已经运到秘密基地，有人看守着。

  现场的痕迹也清理干净，只要那外邦人跟两个宫女露头，王家跟张家就可以暗地里下手。

  柔昭仪忍住火气，严肃道：“我们会处理好的，今日就当没这回事发生。”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再也忍不住，恶狠狠道：“能在御花园耍手段的，不就那么几个人吗？”

  “对王家张家下手，害诗晴两姐妹，想毁掉张家的名誉，除了齐如玉还能有谁！她就是要铲除所有能成为太子妃的人，好让她们齐家人做。”

  “用心歹毒，手段卑劣！不就是一个太子吗！她当真以为这皇宫中就她儿子能做太子？！”

  听柔昭仪慌不择言，在场人脸色俱惊。

  花晴赶忙截住柔昭仪接下来的话：“昭仪慎言啊！此等话莫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这里好歹是太后的慈寿宫，有些话还是回自己的地盘说比较好啊。

  柔昭仪气的不轻，她皱着眉头，咬咬唇，长袖一甩，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张夫人泪眼婆娑道：“都知道昭仪是替我们不平，心意我们都晓得，花晴也是为了我们好，落人口舌非必要。”

  “只是齐如玉未免做的太狠，竟害的我两个女儿一死一伤，三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

  “我看着太子妃一位，张家也不必去争了，我不想看到诗晴再受伤害。”

  话音刚落，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

  能理解张夫人的心情，本是想为家族荣耀拼一把，谁成想碰上个心肠如蛇蝎的对手，这么不择手段的陷害，着实让人恐惧。

  王家在这么争，也不过是在气焰上压人一头，从未想害过无辜人的命。

  即便是被柔昭仪杀掉的丽昭仪，也是对方曾在幼时伤害过柔昭仪。

  张家两个女儿何其无辜呢，难不成这世上没有其他法子去掉她们竞选太子妃的方法？直接不选不就行了？非要害命还侮辱她们俩的名声？

  花晴现在想想都觉得歹毒。

  沉思片刻，她抬眸看向柔昭仪问：“昭仪殿内看门的两个宫女可弄走了？”

  柔昭仪不明所以，脸上还挂着气道：“早就弄走了，你来的那一日，我就找理由送到别处去了。”

  花晴又问：“张家两位小姐可曾见过她们两？”

  柔昭仪顿了顿，转头同张诗晴对上眼神，缓缓摇头道：“应是没见过，这两个宫女心不纯，我从未让她们接近过身边人。”

  “那可能就对上了。”花晴一拍大腿，看向张诗晴道：“诗晴小姐可还记得那两个内鬼宫女的模样，说出来听听，让昭仪对一对看看。”

  现在突破口就在两个宫女身上，要么让她们反水，要么查无此人。

  张诗晴歪在张夫人怀中，想了半晌道：“我不太记得她们的模样，但我看到有一个宫女手腕上有一颗黑痣，黄豆大小，就在袖口处！”

  “是她！”柔昭仪毫不犹豫回答。

  在她宫里做事的人，各个的底细她事先都会查清楚，包括任何胎记特点。

  用人这一方面，她从不马虎。

  柔昭仪眼底闪过一丝自责道：“这两个贱人，一定是回到齐如玉身边，受齐如玉指使，做出这等子破事！”

  “早知道，我就该当着齐如玉的面杀了两个贱人！”

  花晴出声：“昭仪的心是好的，可昭仪莫要忘了，皇后身边又不止那两个宫女，多了去了，即便杀了这两个宫女，还有有其他人出手。”

  “宫里想贪福宁宫富贵的宫人，不在少数。”

  慈寿宫的洁意，膳房的达江，掖庭的三个宫女……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炮灰而已。

  藏在暗流之下的人手，还未浮出水面呢。

  “统统都是贱人！”柔昭仪一袖子将桌上的茶盏扫下，瓷具碎了一地。

  她咬着牙，字字句句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一般：“王家跟张家岂容齐家如此欺负，齐如玉，我定要你好看！”

  ……

  四人在偏殿里商谈了半晌，把事情来龙去脉理清楚后，又去给太后娘娘问安，才离开慈寿宫。

  花晴也快步回了落月斋，确保自己的安全。

  今日之后，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晚些时候，喜林三兄弟脸色极为不淡定的出现在落月斋门口。

  花晴看三人口干舌燥，走的满头大汗，特地切了井里冰好的西瓜，又搬了小板凳来，让三人坐下好好休息。

  四人围坐成一个圈，李内侍来不及吃西瓜，迫不及待道：“花晴啊，你这么早走，真是可惜了！”

  孙内侍摆摆手，纠正道：“花晴去了慈寿宫，怎会不知道张家的事？”

  李内侍不赞同：“她只是在慈寿宫做吃的给太后娘娘，又没在殿上亲眼看到外邦人大闹宴席。”

  他穿透看向花晴道：“皇上脸都黑了！”

  花晴推了一把李内侍，催促道：“快说正事，什么黑不黑的！”

  李内侍继续道：“当时席面还在吃着呢，一个人高马大的外邦人提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闯入大殿，嘴里还吵吵嚷嚷的，让皇上把侮辱他的小人给找出来。”

  “他手里那个东西像是活物一样，一直说话，问它是谁，它也不回答，就一个劲儿的说一句话，可吓人了。”

  “那外邦人非说骂得是他，还说要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罪魁祸首呢！所有人都懵了，皇上可生气了，若非看在他是外邦人，早就拉出砍头了呢！”

  喜林道：“说来也巧，我同那奇怪东西的声音，总觉得很熟悉……”

  花晴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她明明已经改变发声位置，还特地加了一点方言的味道了啊。

  怎么还能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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