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离地冲上天空的那一刻，龙金武和王虎子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重心突然失去一样，他们俩双手紧紧抓住椅子，不一会儿飞机才进入平稳的飞行状态。此时，二人如孩童般好奇地俯瞰地面。

  这时王虎子说了一句，“团长啊，下面有好多人在点着火把。”

  龙金武同样被眼前之景惊呆了。

  上海城的夜色当然不同，近些看，街道灯火通明，远些看呢，如繁星点点。

  可龙金武是个乡巴佬，或许不懂得欣赏这夜色。

  他扯着一贯的粗嗓门说，“你个农民不懂高压电，下面明明是鬼子的探照灯在照射我们的飞机，没文化，真可怕。”

  正在驾驶飞机的李志航也被惹笑了，一语道破，“团长，那不是鬼子探照灯的光，那是城市里的电灯发出的光，下面是大上海，大上海的晚上是不关灯的。”

  龙金武眼睛一瞪，说道，“老子不知道大上海晚上不关灯吗？呵！煤油灯能照这么远？”

  龙金武心里估摸着，大上海的人虽然晚上不关灯，但点的灯肯定跟他们没什么两样，也应该是煤油灯。

  李志航忍不住“噗”地一声大笑起来，然后说道，“团长，大上海晚上不点煤油灯，点的是电灯，发出的光跟探照灯是一样的。”

  经李志航这么一说明，龙金武忽然觉得刚才的言论实在有失他高大的形象。嘴硬道，“你小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显得你能是吧，我看你是欠收拾。”

  龙金武身后，王虎子低声嘟囔，“切~还好意思说我没有文化，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文化真可怕。”

  龙金武假装没听到，问，“李志航，还要多久到根据地？”

  李志航答，“大约要半个小时，不过团长，我们根据地没有机场，没有地方让飞机降落。”

  飞机没地方降落？这个问题很严重，为何不早说。

  龙金武大骂道，“你小子早不说，是想害死老子我吗？真是个坑货，那现在怎么办？”

  李志航提议，“我们可以降落到苏北国军的机场。”

  龙金武一听便急了，说道，“不行！绝对不行！老子上次把国军的武器顺走，他们现在巴不得把我给撕巴了，老子才不自投罗网，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李志航说，“那就只能迫降了，但飞机会损坏，我们还可能会受伤，甚至是死亡。”

  龙金武说道，“就在根据地降落，老子要死也要死在根据地。”

  李志航说道，“好的，团长。”

  渐渐地，天已大亮。

  苏中，国军88师187团阵地，余史济在用望远镜观察对面日军的情况，看见日军在阵地后方频繁调动，像是为下一次冲锋做准备。

  这时参谋张经国说道，“团长，鬼子已经对我们发起了13次冲锋了，现在部队伤亡惨重，能战斗部队的只剩一个营了，如果师部再不给增援，我们很难抵挡住鬼子的下一次冲锋。”

  余史济说道，“给我接师部电话，我要跟师长通话。”

  电话接通余史济接过电话筒说道，“师长，增援部队什么时候到？我们已经没有力量阻止日军下一次冲锋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余团长，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已让186团抽出一个营增援你们，他们马上就到。”

  这时一架三菱97式侦察机盘旋在187团阵地上空，飞机舷窗旁有一个日本军官在拿着望远镜朝187团的阵地观察，此人是日本十五旅团少将旅团长，田中朝一。

  田中朝一说道，“这个支那人的指挥官水平很高，阵地纵深，错落有致，部队梯次配置，预备队的使用恰到好处，难怪我们旅团攻击了五六天，没有效果，查清楚了吗，这个指挥官是谁？”

  旁边的日军参谋说道，“旅团长阁下，此人是黄埔军校第6期学员余史济，现在是88师187团团长。”

  田中朝一说道，“等回到旅团司令部，把此人的所有资料交到我办公桌。”

  日军参谋说道，“嗨。”

  田中朝一继续说道，“把我们刚刚侦察标好的支那军队坐标给炮兵部队发过去，让他们立即实施对支那军队的炮击，炮击过后命令步兵联队发动冲锋。”

  日军参谋收到，“嗨。”

  没过多久，日军炮兵就对国军阵地发起猛烈地炮击，紧接着就是步兵冲锋。

  就在日军炮击停止步兵冲锋的时候，日军阵地后方有一架日本的战斗机飞了过来，阵地上的日军看到自己的飞机过来助战，一个个欢呼雀跃，大喊“天皇万岁”！

  龙金武透过飞机窗户往下看，鬼子们一个个向他们招手示意，极度兴奋，发疯一样地大喊大叫，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龙金武有些烦闷，说道，“这些鬼子干啥呢？怎么都在向我们招手呢，难道把老子当天皇了？”

  李志航说，“鬼子可能把我们当做日本人的飞机，因为飞机身上涂有膏药旗。”

  龙金武点头，“原来如此，李志航，你把这些狗日的给我揍一顿！”

  李志航说道，“团长，你瞧好了。”

  李志航，把飞机操作杆往下一摁，飞机头就朝正在冲锋日军俯冲过来，冲锋的日军还以为飞机上的飞行员要跟他们打招呼，一个个更加兴奋，纷纷向飞机招手。

  这时李志航按住飞机上的机枪按钮，随着一阵，哒、哒、哒的射击声响，鬼子血肉横飞，纷纷中弹倒地，鬼哭狼嚎。李志航把飞机一操作杆一拉，飞机立即转向，再次向日军阵地俯冲扫射，这一次又有大批日军被击毙。

  龙金武激动，大笑道，“以前老子尽挨鬼子飞机的炸，现在也让你们尝尝挨炸的滋味。”

  接着又说，“虎子，把飞机窗户打开，老子要把手榴弹丢到鬼子的阵地上去。”

  王虎子听到后就把飞机的驾驶窗户打开，龙金武和王虎子就把身上的手榴弹一颗接着一颗扔到鬼子的阵地，其中有一颗扔到了鬼子炮兵阵地上的弹药箱里，接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在鬼子炮兵阵地上响起，鬼子阵地，一片狼藉，死伤惨重。

  国军阵地上的士兵看到日军被自己的飞机炸的人仰马翻，心里不禁疑惑，日本鬼子怎么自己干起来了呢？莫非鬼子飞行员看花了眼。

  看到飞机三番五次的往返扫射日本鬼子阵地时，才明白，肯定不是飞行员看花了眼，而是这架飞机可能是国军自己的飞机。

  于是国军士兵一个个跳出战壕，向飞机致敬。

  飞机里的几人也看到国军都在向他们致敬，龙金武心里得意，说道，“这些国军不会把老子当成国军的飞行员了吧？”

  随后他又说：“虎子，你快告诉下面的国军，我们是新四军。不要迎亲敲锣打鼓半天，最后变成别人是新郎。”

  这时李志航说道，“团长，虎子在飞机上说，下面的国军是听不见的。你可以让虎子把新四军这几个字写在衣服上，挂在飞机外面，国军就看得到了。”

  李志航说完后，王虎子立马把衣服脱下来，说，“团长，没有笔墨，怎么写字？”

  龙金武说，“你咋是个榆木脑袋呢？你不会把手指割破，用血写啊。”

  王虎子一愣，心里犯起了嘀咕，团长你咋不自己把手割破呢？

  想是这么想，但是王虎子还是照着龙金武说的做，在衣服的反面白色部分写上新四军三个大字，因为王虎子没读过书，把新分开写成，亲和斤，于是挂到飞机外面后，下面的人看到的就成了，“亲_斤_四军”四个字。下面的国军看到这么几个字后，非常疑惑。纷纷议论国军有这么个番号的部队吗？

  就在这时，李志航发现了天空不远处的一架日军侦察机，李志航说道，“团长，前方有敌机。”

  龙金武刚刚扔手榴弹正过瘾，听到李志航这么一说，马上就回到座椅上，往前方的天空一看，果然看到有一架日本人的飞机。

  于是对李志航说道，“李志航，快去把那架日本飞机给揍下来。”

  李志航也不是吃素的，迅速把操作杆往上一拉，油门一踩，飞机快速上升，朝前方的飞机追去。

  田中朝一在飞机上看到李志航朝他们飞过来，马上下令飞机往上海方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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