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经理办公室，秦雪先和对方打招呼，并寒暄几句。

  卓青远像个跟班，无所事事地候在一边，一直安静地听着。

  十来分钟过后，谈话依然没有进入正题，卓青远有些着急，但又完全插不上嘴。

  “刚才你不是说想上洗手间的吗？要不你先去方便一下。”

  卓青远看着秦雪，他刚想反驳，又突然觉悟。这可能是秦雪故意在支走他，然后他就顺其自然地对秦雪说，自己出去一下。

  卓青远离开后，秦雪接着又说“姚经理，上次我们聊过合作的事情，贵公司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们当然希望有更多、更好、更优质的供应商加入进来。只是你们屠宰厂远在乡下，这个运输效率怕是有影响。”

  “姚总可能不知道，我们屠宰厂虽然在郡安县，但我们屠宰厂已经拿到省里的特别通行证，运输不是问题，正常的供应保障不受限制。”

  “你们拿到了特别通行证？”姚里的疑问，暴露了他们的瓶颈。

  “刚才出去的那位，其实是我们的卓总。”

  姚里虽然没问，但他那略为惊讶的表情，已经说明问题。

  “你们卓总挺年轻的嘛！”

  “我们卓总年纪不大，却有一些特殊关系，特别通行证，是省里直接批的。现在这种环境下，我们依然可以保证，贵厂的原料供应，我们绝对可以保障。”

  秦雪的这句话颇有份量，现在正处于防控的紧要关头，上上下下都在严防死守。

  同样是企业，姚里深知特别通行证的稀缺性和重要性。他们自己公司为了拿到这个特别通行证都费了不少劲，看来那个叫卓青远的小伙子来头不小。

  心思敏捷的秦雪很快发现了对方的表情变化，她很快就从对方的神情中捕捉到了有价值的反馈。紧接着秦雪又向对方说明现在养猪厂每天都要对全区消毒杀菌，收购的生猪也要逐个病检，但凡有病害一律焚烧。

  卓青远出了办公室以后直接下楼去厂区溜一圈，然后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抽了一支烟。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重新上楼去找秦雪，一进屋就体会到了姚经理的态度变化，不仅请他入座，还问他是否抽烟。

  虽然姚经理表现的并不明显，但卓青远还是体会到这种微妙的变化，然后他就猜到事情应该是成了。就这么出去了一下然后事情就谈成了，卓青远有点不解。

  “秦姨你用了啥招，我就这么出去了一下然后事情就谈成了。”

  秦雪和卓青远离开的时候姚经理已经明确表示愿意跟他们合作，而且还当场签下了采购意向书，具体合作供应方式由对方的采购部和秦雪拟定。

  “因为你呗！”

  “因为我？我自己啥都不知道。”

  “人家看到了你身上的发光点，接下来有的忙了。这两个食品厂拿下后屠宰厂的产线就有点紧张了，后面的连锁反应就是猪源不够，再后面的你想象一下吧。”

  “我懂了，陵西的项目不能再拖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先要解决的就是屠宰厂产能的问题，还有就是猪源的问题。”

  “我知道该找谁了。”

  晚上的时候秦雪把卓青远和金玉梅叫到家里吃饭，秦雪的饭局比较简单，没有繁琐的工序和拼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和一锅浓郁的鱼头汤。

  “要喝酒吗？”

  “不喝了，从今天起戒酒。”

  “你就嘴上说说，每次喊着戒酒从来没有超过三天的。”

  金玉梅也是嘴上这么说，要是遇到了卓青远喝酒的的场合她也并不阻拦。男生不舍得让女生生气，甘愿低头；而女生愿意善解人意，懂得适可而止，不会无理取闹。

  经过几年的相处卓青远不再会拿金玉梅和何倩倩进行比较，对于卓青远来说她们之间已经完全没有可比性，他早已忘记了何倩倩的那种刁蛮和固执。

  “秦姨，我和小梅的意愿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找到一个好人重新嫁了。”

  秦雪并未有何不悦之声，反而对着卓青远反问道“那你们对好的人定义是什么？”

  卓青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人的定义是什么他也回答不上来。他遍观自己周围的人，能称得上好人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能配得上秦雪的却不到一个，难道配不上秦雪就不能称之为好人吗？

  “你知道荣姐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家吗？并不是因为她心里装着曹玉军，而是无法面对你父亲。”

  “这是为什么？”

  “你的父亲你自己应该最了解，荣姐本来就跟他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荣姐这么多年在外拼搏和努力，虽称不上有多成功却也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让她再回到卓庄村和你父亲一起生活，你觉得能过得下去吗？”

  卓青远被秦雪说得无言以对，沉默了一阵。

  “我们只是不想让你过得那么辛苦。”金玉梅补充道。

  “这只是你们自己一厢情愿的好意，我自己不说你们又怎么知道我过得是不是辛苦？难道我就不能享受一个人安静的生活吗？”

  卓青远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辩驳不过秦雪，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匹配上秦雪，所以只能暂且作罢。金玉梅见卓青远岔开话题不再提此事，她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

  秦雪告诉卓青远她要在这边把合作的事情给夯实，让卓青远先回去处理屠宰厂的事，所有的准备工作都要安排上来。屠宰厂的产能有限，合作一旦开始就要安排黑白班加紧生产了。

  晚上的时候卓青远开车带着金玉梅去兜风，卓青远把车开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教金玉梅学开车。彭玉玲在市区帮金玉梅联系了一家驾校报过名，只是刚开学接触理论知识并未实际接触过。

  “车其实很好开的，以前我开拖拉车的时候那叫一个蹦跶，像喝醉了酒似的。还有那方向盘，你得扒拉着转好几圈才有反应。”

  “我真怕我学不会，那个摩托车在市区我都不太敢骑。”

  “学车要先学挂档，不过这个容易，等会睡觉的时候我可以让你练。”

  “什么意思？”金玉梅疑惑地看着卓青远。

  “学开车，先练挂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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