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围墙，破败的佛塔，荒凉的伽蓝就如胡杨树扎根在大漠深处，腐而不朽，朽而不死，死而不烂。一千年不朽，一千年不死，一千年不烂。

  庙门早已消失，可能在东西喀喇汗时就已朽坏烂掉，可能是大小和桌时当柴火烧了，总之空荡荡的门口没有视线遮挡，里面情景一览无余。

  迈步走入寺内，不见大雄宝殿，不见佛陀菩萨，就一座孤零零佛塔，轻轻扶下墙都能扶掉好大一块。指尖轻碾既散，有细沙，有黄土，还有岁月的年轮。

  姜冰把齐云岚叫过来，哪怕她现在又开线了，肠子冲出束缚，再次享受自由充满黄沙的新鲜空气。

  “齐云岚，你告诉我这座寺里有什么？文物呢？你要我抓把土放空间里存着？你信不信我把你当土豆埋在地里！”

  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擦着痛出来的冷汗，齐云岚缓缓开口解释：“第一，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只是提过有这个地方，当然了我不否认你当时说的是清真寺。第二，有和没有是玄学问题，谁都不能保证你是先到的，难道不会有人先你一步来到这里，保护文物古迹？最后，你有详细检查吗你就怪我，你会不会考古，要有耐心的搜索寻找，一点耐心都没有……”

  齐云岚话刚说完，便看到姜冰核骟锌危的眼神，急忙后退。

  “你别过来昂！我可是伤员！日内瓦公约！”

  ……

  简简单单收拾一顿，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姜冰大概逛一逛看一看。院子里拢共三个建筑，一座佛塔，一口干涸的水井，还有座疑似房屋居住的禅房，但后者已经坍塌，姜冰只好去到前者里面逛逛。

  时间还是白天，但里面可够黑的，黑到姜冰不开手电看不清脚下道路的程度。光线照过的地方，脚下是层薄薄细沙，只有自己的鞋印从外延伸进来，拉成一条笔直的长线。姜冰学识有限，看不出建筑是承建于汉代还是是唐代，但残缺不全的壁画告诉姜冰，的的确确很有年头。

  就像莫高窟里的壁画那样，佛塔墙壁上也有壁画，可能每一面墙框都有壁画，可能整座佛塔里全是绘满壁画，甚至这座佛塔就是个画展，凝聚当时众多享誉世界一流画师的心血。

  为什么要连着用可能？因为自然环境的缘故对壁画造成极为巨大的破坏，姜冰逛完一层就没有见到一幅完整的壁画。要么整面墙的色彩勾勒出的轮廓全部脱落，化作历史尘埃；要么画作剩下半截或者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剩下一只手，一只脚，一双眼睛，一个背景等等，总之看是看了个寂寞。硬说收获，如果之前保存得当的话，壁画应是胡汉风格杂糅，不比莫高窟差。

  一层逛完，二层以上姜冰没敢去，怕一脚坠楼像鸟儿一样飞翔……总之耽误了时间，想给齐云岚个教训。

  “走了，原路返回。”

  “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呵，你想去葱岭吗？坐直升机去！”

  “直升机？”薛莹看了眼缝合伤口的齐云岚。

  “没事，一直开线一直爽，何尝不是种坦诚呢。”姜冰冷冷说道。

  准备离开了，姜冰盯着眼前古寺的佛塔，总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按圆锥体算，底乘高除以二得出面积，底部就是自己在里面走过的路，以中心点来算半径，感觉…………

  姜冰凝着眉再度走进去，很快沉着脸走出来，在薛莹和齐云岚众女疑惑目光中，姜冰开始围着佛塔转圈。是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薛莹观察四周，没见duang得出个门呀。

  砰！

  门是没有出现，但姜冰猛地粉拳砸向墙壁，风化严重的土墙哪里挡得住一拳之力，被姜冰砸开一个口子。

  黄沙吹进千年未曾光顾的密室，一段尘封的秘辛就此重见天日。

  光线照进昏暗的室内，只有一扇石碑静静伫立，等待有缘人的到来，揭开它的面纱。

  石碑上有文字，像是金文，也可能是小篆。姜冰不知道，但或许是体内流淌着隆国人的鲜血因素，在此种作用下，姜冰连猜带蒙的，隐约似乎好像是读通顺了。

  “表周祀先伟二王祖稷不窋公功德碑……唯汉永平十八年建威大将军公弇侄小子恭…………”

  姜冰冷眸里一个圈套一个圈，很迷茫，说得这是个啥呦！

  姜冰晃晃脑袋把眩晕感晃走，研究起雕刻在石碑上的图画，看着看着，姜冰脸上渐渐严肃，拿起照相机高清拍照留存。

  一座石碑能有多高？高不过两三米，厚度能有半米？可就是这么一块小小的石碑，承载的信息量在姜冰看来，能有一本新华字典厚，能有小学到中学课本加起来厚，A4纸记录能摞满办公桌摞得高高的。

  正面：

  遥远的西方妖魔残杀吞食人类，一为英明伟大的部落首领带领族人抵抗取得胜利，成为无数部落的共同领袖；

  伟大的领袖为躲避无穷无尽的吃人妖魔，率领部落联盟向东迁徙，给东方带来新农物和纺织物；

  领袖的儿子同样英明神武，带领部落扎根东方，饲养猪牛和鸡；

  他们的后裔成为东方的王，在王的领导下西征夺回故土，王的母留在西方的故土。

  背面：

  西方的妖魔攻击东方，黄帝与炎帝联合起来，在五十条河流的源头阪泉展开大战；

  黄帝和炎帝的联盟战败，联合蚩尤在涿鹿继续战斗；

  蚩尤有三十六位铜头铁脑的勇士，有召唤大风和暴雨的风伯雨师；炎帝砍掉受伤士卒的头颅，挖掉胸口和肚脐治好士卒；黄帝召唤飞翔的应龙，让风后制造排成八卦车，战胜妖魔；

  不甘失败的妖魔卷土重来，黄帝用计把妖魔吸引到阪泉，让应龙和旱魃出战，把妖魔和阪泉全部毁灭，一万年也长不出一株草。

  …………

  …………

  姜冰脑子有点乱，但还是先把这块石碑收走，收进系统里。

  她感觉这块石碑内容的公布，将打破现有史学界的体系，将打破现有蓝星史学界的论断，就像大洪水一样让大隆的历史与蓝星的历史联通在一起……

  等等！

  大！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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