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幕后老板据说能量大得很，你想找靠山可以通过他，什么权贵世家他能帮你搭线。”陈绍荣道。

  桑柔撇嘴：“就是做中介当掮客拉皮条啦。”

  陈绍荣“嘘”了一声：“话可不能这样说，需求就是市场，只不定你哪天就需要他。”

  桑柔不置可否。

  陈绍荣神秘一笑：“你和厉明修怎么认识的？他这个人就是冷心冷面，在杭城也低调，有几年都不见他踪影。”

  李阳和冯晓佳表面镇静，八卦的心已经燃起。

  和厉明修认识过程实在不体面，桑柔大眼睛眨眨：“捡来的你信不信？”

  陈绍荣嗤笑：“你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桑柔“扑”地笑一声：“天生就惹事算不算？”

  陈绍荣嬉笑：“算，证明是显眼包。”

  桑柔瞥他一眼：“鹤立鸡群好不好。”

  闲聊中桑柔想去洗手间，冯晓佳说陪她去。

  这里的环境很幽静，装修可见的低调奢华。

  两人正走着迎面碰上了林灼华和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桑柔脸色一变，眼皮垂下又忍不住抬起。

  中年男人正是厉贤达，他看到桑柔颇为惊讶，看了一眼林灼华再看桑柔。

  林灼华装作亲切地叫了一声：“桑柔？”

  桑柔低声回应：“嗯，你好。”然后她就擦肩而过了。

  厉贤达立定转身回看，目不转睛地看着桑柔曼妙的身影。

  林灼华看到厉贤达的神情心中忐忑。

  随后厉贤达搂上她的腰，嘴角挂笑：“刚才那姑娘让我想起你年轻时的模样，你认识她？”

  “见过一面。”林灼华淡淡地说。

  今天厉贤达陪她来吃饭，是她求了几天他才答应。她得知厉贤达看上了一个大学生，养在杭城大学附近的一套公寓里。她几次都想打上门去，理智让她冷静，对付厉贤达不能硬着来。

  她想起桑柔冷笑一声。

  冯晓佳问：“刚才那一对看起来真是贵气。”

  桑柔笑了笑：“陈总不是说了吗，来这里能偶遇贵人。”

  在包间里，厉贤达还忘不了对桑柔的印象，他兴致勃勃说起林灼华年轻的时候。

  他执着林灼华的手看了看：“这些年你照顾两个孩子辛苦了，想当年你的手柔软得像柔荑。”

  林灼华给他添了酒，含笑道：“贤哥，难为你记得。从来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希望贤哥看在我们二十年的情分，眼里还看得到我。”

  厉贤达把她手放开，冷峻地说：“我给你的够多了，知足吧。”

  林灼华神色也沉了下来，喝着酒掩饰失落。

  桑柔回到包厢，菜已经上齐，她边吃边走神。林灼华那声“桑柔”叫得亲切动听，颇为符合她印象里妈妈的声音。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来看是杭城的号码，于是接听了。

  “桑柔吗？我是林灼华，刚才我们遇到了，我在108号间，能否请过来一聚？”

  包间里只有林灼华，厉贤达刚才一言不合，已经拂袖而去。

  桑柔手有些发抖，她看看陈绍荣，和冯晓佳、李阳吹牛吹得起劲。

  她犹豫着说：“林女士，怕是不方便吧？”

  林灼华笑道：“放心，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桑柔“嗯”了一声答应了。

  她拿起手包对陈绍荣说：“抱歉，我到隔壁一下，有事要谈，等下你们先走，别等我了。”

  然后她也没管陈绍荣的表情，直接开门出去了。

  108包间在更幽深的位置。桑柔站在门口心情紧张。

  这时门开了，林灼华笑道：“进来吧，我就知道你有顾虑。”

  桑柔尴尬地笑笑，跟着林灼华进门。

  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

  林灼华请桑柔坐下。她的眼角已经染上风霜，虽然风韵犹存，和桑柔的青春一对比，输得还是惨烈。

  林灼华给她夹菜，热情地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也吓一跳，你真像我年轻的时候。”

  桑柔抿抿嘴唇：“嗯，我也是。”

  “看到你像看到我女儿一样，既然这么有缘分，以后我们多来往。”林灼华眯了眯跟桑柔的同款眼睛。

  桑柔眼眸里闪着渴望，她现在仿佛受到蛊惑一样。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

  林灼华脱下手上的镯子，亲切地说：“就当正式的见面礼吧。”

  她拉过桑柔的手就要往里套。桑柔吃了一惊：“不可，太贵重了。”

  林灼华笑道：“再贵重哪比得缘分重要，我的一份心意。”

  桑柔不知为何她的态度和在名豪商场时有180度的大转变。

  她的心咚咚地跳着，最终顺从地任由林灼华把镯子套她手上。

  她的脸微红，也不敢抬头看林灼华。

  林灼华含笑问道：“你是哪里人？为什么来到杭城？”

  桑柔低声道：“我从小在乌市长大，现在这里工作。”

  林灼华略一沉吟问：“你父母呢？”

  桑柔抬眸看向林灼华，眼里起了雾气。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我父亲刚过世，他叫桑杰。我从小没有母亲，她叫林沐华。”

  林灼华给她倒了茶，说：“可怜，你母亲的名字倒是和我一字之差。”

  桑柔低头，一颗眼泪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林灼华装没看见。

  林灼华想起那年，趁着桑杰出差，她偷偷收拾了行李。

  她准备了几天的食物和水，就把五岁的桑柔一个人关在了家里，然后离家出走，像对待留在家里的一条狗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桑柔在家不见了妈妈，天天搬着凳子站在窗边叫着“妈妈”。一个人哭累了就躺在地板上睡着，直到几天后桑杰出差回来发现高烧的桑柔晕倒在地上。

  桑柔已经选择性地忘了这件事情。在林灼华的建议下，两人加了微信。

  她握着桑柔的手说：“以后叫我林姐吧。”

  桑柔低头脸红，“嗯”了一声。

  林灼华问：“你在哪里工作？”

  桑柔浅浅地笑着：“在启明资本管理公司，做总经理。”

  林灼华不得不刮目相看：“年纪轻轻就做总经理，了不得。”

  启明公司她略有耳闻，只知道是一家新公司。

  桑柔见时间差不多了，主动告辞：“林姐，我回去上班，今天打扰了。”

  林灼华和蔼地笑着：“去吧，改天请你到家做客。”

  桑柔站了起来，向她鞠了鞠躬。桑柔忽然就有了在杭城待着的目标。

  她出了这家叫兰溪的私房菜馆，回想着林灼华的一颦一笑，久远的回忆渐渐地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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