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栋由深灰色石砖堆砌而成的教学楼，高高的塔尖和石墙交相辉映，四周还缠绕着蜿蜿蜒蜒的绿色藤蔓，在学校的众多建筑中，倒也显得别具一格。

  这……应该可以让学生进去吧……

  顾笙馨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下，她脑袋转动着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人，门口也没有看见守卫什么的，就那么敞开大门。

  她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台阶来到大门前。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顾笙馨停在门口，小心的张望着里边的环境。

  一个明显不是学生的人走了过来，看服装应该是学校的教职工:

  “小姐，请问你找谁？”

  “诶？小姐？……”顾笙馨疑惑的眨着眼，她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然后手指向自己，睁大眼看向来人嘴巴微张露出一个不是很自然的笑:“您是在说……我吗？”

  “对，就是你。”

  “噢……”顾笙馨点点头，‘小姐’这个称呼只有简明雨那么叫过，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有些庄重。

  “我是来找……”顾笙馨停顿思考一下，在阿尔图里和安然这两个选项中摇摆。“嗯……我是来找阿尔图里教授的……”

  顾笙馨轻轻点头，她双手交错在小腹前手指轻轻绞在一起，有些慌张的眨着眼，看着面前的教职工她尽量显得礼貌真诚。

  这话算是撒谎也不算，因为她是来找安然的，但安然又和阿尔图里在一起，权衡再三，她还是说出了学校教职工更有可能知道的名字。

  眼见教职工许久不说话，顾笙馨扬起的嘴角慢慢垂了下去，脸上本就青涩不明显的笑变得更淡，若有若无。

  “可以……吗……”

  她声音略微失落，但眼中还带着一点点的期待。

  教职工还是不说话，他拧着眉观察着顾笙馨像是在思考什么，围绕着顾笙馨缓缓转圈，目光在顾笙馨身上从头到脚扫来扫去。

  顾笙馨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两手在小腹前紧紧捏着自己的校服，微微低着头嘴角还残留着尴尬的微笑。

  “你是顾笙馨小姐吧！主席的女儿！”

  教职工一拍脑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指着顾笙馨声音惊喜。

  顾笙馨抬起头，她望着教职工兴奋的脸:

  “噢，是的，但是……叫我顾笙馨同学就行了……”

  “没问题，顾笙馨同学！”教职工打量的目光没有停下，那热情的视线让顾笙馨下意识闪避。

  “那我现在能去看看阿尔图里教授了吗？……”

  “当然可以，阿尔图里教授的办公室就在三楼，我带你去。”教职工说着转过身就要往楼上走去，顾笙馨叫停他。

  “不用了，先生，我自己就可以，您办自己的事去吧……”顾笙馨两手掌在胸前轻轻摆动以表拒绝。

  她说着慢慢倒退几步，对着教职工挥挥手。

  “那么……谢谢您……再见……”

  顾笙馨浅笑着转过身，她动作稍微仓促的走上楼梯，不等教职工回应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

  顾笙馨很快爬上了三楼，她环顾着四周，轻手轻脚的尽量减少自己对这片安静地方的打搅。

  走廊两边的墙上挂着一些看上去挺古典的油画，整齐的排列着两排书架，不大的长廊中飘泊着纸张陈旧又富有韵味的气息，吸入鼻中像是闻到了过去。

  顾笙馨走在木板地面上，每一步都极为轻盈，如同细雨轻轻拍打在窗户上的嘀嗒声。

  安然在哪里呢……

  顾笙馨左顾右盼，她像一片羽毛一样无声的飘过，影子在暖黄的灯光下被拉的细长。

  “不用这么拘束，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

  背后响起清亮的声音，顾笙馨身体下意识微抖了一下，她转过身，Sydney二号机正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看着她。

  它也在这？……对了，它好像本来也应该在这……

  顾笙馨想了想，Sydney二号机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阿尔图里身边。

  “呃……你知道我要来吗？”

  她望向Sydney，一人一机在走廊两边面面相觑。

  “看见了。”Sydney说，音色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顾笙馨脸颊微抽。

  又看见了？……难道它是24小时监控吗？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Sydney，心中有些疑惑。

  Sydney对她伸出手，面无表情……这种动作在它身上总是会比在顾笙馨身上显得更庄重。

  “我想你应该是来看望你弟弟的，对吗？”

  “啊？对对……”顾笙馨点点几下头:“我是来看看安然……还有阿尔图里教授的……”

  顾笙馨呵呵的笑了几下。

  Sydney挥挥手:“跟我来吧。”

  它说着转身就走，顾笙馨急忙跟在了它后边。

  一人一机穿梭在交错了走廊中，两种不同的脚步声间歇响起形成了一种莫名的节奏感。

  这里好像走廊也挺多的……我要是自己找的话能找到吗……

  顾笙馨想着，她和Sydney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就算我找不到也不至于迷路了吧……

  “你肩膀受伤了吗？”

  Sydney的声音打断了顾笙馨的思考。

  “也不算吧……”顾笙馨迟疑的说，她手指又轻轻戳了戳肩膀，紧紧咬着嘴唇，准备好感受那酥酥麻麻的痛感。

  “嘶……”

  顾笙馨咬着牙收回自己的手指。

  “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再戳了，多戳几下也不会让你好受点。”Sydney冷冷的说，她仍然背对着顾笙馨:“明天大概率就会好起来的，当然你也可以用你买的药辅助一下。”

  “噢……我知道了，谢谢……”

  顾笙馨点点头，Sydney像是在关心她，可又觉得有那么一点怪怪的。

  她望着Sydney的背影轻轻抿嘴，心中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我去买药也知道了……看来公共场合发生的事它基本都能知道……

  顾笙馨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忽然感觉有点不自在。

  虽然Sydney只是个AI，可它实在太像人了，而让它全天候的监视岛上的大部分区域让顾笙馨觉得似乎自己的隐私被莫名侵犯，就像网络的大数据总能精准推送你的喜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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