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听了老头的话语，就笑着说道:“这不待着没事，跟您老这逗闷子么。您老这是怎咧？”

  “感冒了还能怎，这岁数大了，身体就扛不住喽。”老头笑着说道。

  “那您老可是得多注意身体。”王平安笑着道。

  两人跟老人聊了会天以后，老头也知道了老四胡志军的故事，就看着他说道:“这有啥咧，世上女人千千万，你就那么喜欢那女娃，他真有你想的这么好咧？”

  “老爷子您老是没有经历过爱情，您啊，根本不懂他的感受，人这一辈子最难受的就是爱而不得，最难忘的也是。”王平安看着他道。

  老头一听王平安的话，就忙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刚打算抬起手臭骂一顿他，可是又被输液的管子拉回了现实。他瞪了眼王平安道:“你个小王八蛋，老头子俄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娘肚子里呢，老头子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咧，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倒是编排起老头子俄来了。”

  王平安一见这老头急眼了就忙道:“您老可打住啊，这怎么还带急眼的咧。”

  老头听了王平安的话也就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老头子俄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的故事比起这小子来，可比他惨多咧。”

  随后老人就讲述了他的故事，这老头以前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用老头的话说他在解放前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咧。那会还是没解放前，他是在村里给地主家打长工，后来不忍心自己的父亲给别人打零工，就跟着本村的一个人出去走南闯北的打零工。最后落户在了一个举人家里，给人家当起了长工。

  本来他的小日子不错，可是举人的三姨太有一天找上了他，让他帮自己挑水。这一来二去，经过了女人诉说自己的经历，他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自然就对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产生了好感。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更是破天荒的跟女人搞起了地下情。

  可是天不遂人愿，两人的丑事还是被人发现了，最后将他绑在了举人面前，举人看着他也就没有杀他，让他走吧，离开这里。

  本来他以为举人是好心的放自己一马，可是没出二里地就被人抓了起来，准备将他杀了丢在河里。在最后的危急关头，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开了绑着他的绳子，成功反制，将两人杀了丢到了河里了。之后，他就一边打零工，一边打听关于女人的信息。最后，在走了三十里地才知道女人家里因为女儿被人休了，直接跟女人断绝了关系，将她赶到了村里的破窑里就不管不顾了，让她自生自灭。

  最后老人找到了她，两人抱着就哭了起来。然后他就带着女人回到了村里，可是没过多久，他的父亲不知道哪里听到了女人的故事，就逼着儿子跟女人断了，最后他为了女人直接跟自己老子断绝了父子关系。

  之后两人就在村头的烂土窑里住了下来，他每天出去打零工，晚上女人做好饭等着他。可是好景不长，村里一个读洋书的年轻后生有一天回来，就号召他们这些农民推翻村里的地主，一起革他们的命，分土地。他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众人闹起了革命。

  就连自己的女人也跟着他一起，两口子本来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来了，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挑苦命人。一天乡里的乡约突然带着大队人马直接来抓革命党，他也就稀里糊涂的离开自己的女人跑了出去。之后就在一座山上当起了土匪。

  经过几年的发展他也从一个小土匪成了土匪里的三当家，可是等他带着人马回去的时候，听说自己的女人跟村里一个六七十的老头子苟且，还和本村的一个青年在一块抽鸦片，当时气的他真想直接杀了他们这几对奸夫淫妇。

  最后想到是自己辜负了她，她也不容易就直接给女人留下了一袋子银元，带着人马就离开了村里，也算断了彼此的情谊。之后老人就是参加革命，跟着部队走南闯北，最后也在其他人的介绍下认识了后来的妻子，然后娶妻生子。

  王平安听了老人的故事，此时也不知道说啥了，你说女人可恨吧，可是男人走了几年，公婆也不搭理自己，一个女人人生地不熟的除了自己的身子拿什么养活自己呢？你又说男人可恨吧，但是男人一出人头地就带着人马回来看自己的女人来了。只是命运弄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连一旁躺着的老四胡志军听了都沉默了起来。因为老人的经历可比他现在的狗屁爱情故事坎坷精彩的多。他想了想，就对着老人道:“老爷子，那你还想那个女人吗？”

  “怎么不想咧，她毕竟是俄带回村里的，是俄辜负了她。她其实是个好女人，十八岁就被家里人许配给了一个老头子，嫁过去还要受大老婆的毒打，老头还让她每天给他泡药枣，把自己身体都搞坏了。如果她身体没事，俄的娃娃估计也都长大了。”老人叹息着说道。

  王平安看着老头，又看了眼胡志军道:“老四，你也认真想想吧。有时候跟你开玩笑你也别当真，这个李青苗她还真不适合你。”

  胡志军听了王平安的话，就叹息着道:“俄其实知道她不喜欢俄，可是想到她的经历俄就为她感觉到惋惜。她的家庭条件也不好，从小她就待在农村，一直在九岁的时候，才被自己的父亲送去读书，好不容易读完了高中又经历了运动。她每天一边跟着父母务农，一边跟其他同学借书读，甚至有时候借书还要被同学冷嘲热讽一顿。好不容易等她考上了大学，她的父亲又得病没了，所以她一直游离于那些富家子弟之间，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学业。”

  听了老四的话，王平安虽然也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并不认同她，即使家庭条件再不好，这也不是她自我堕落的理由。万里长征九十九步都走完了，就剩下最后一步了，她却止步不前了，这能怪谁？怪这个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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