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商量了一下，联系了方宇所在学校教过他的老教授，把人骗了回来。

  从方宇下了飞机走出来的那一刻便立刻被控制住了。

  证据比祝悦想的好找多了。

  那半枚指纹跟方宇在指纹库里的指纹相似度95%以上。

  这便足够把人带回来调查了。

  这时候申请了搜查令，调查了方宇在国外的家和国内的住处，很轻易就在方宇国内住所的院子里挖出来了一麻袋女人的头发。发根处还有残留的皮屑组织。

  这些东西找到了，哪怕方宇再怎么不承认，也足以给他定罪了。

  审讯室里，秦雨强烈要求跟着进去，被拒绝了，只好站在外面旁观。

  方宇看起来人模人样，戴着眼镜很有几分儒雅斯文的样子，这张脸，放到网上，说不准还能收割一些迷妹的可怜，加上他有一个与奸夫合谋杀了父亲的母亲，这个母亲甚至还差点杀了他，如果不是秦政及时救了他的话。

  “姓名？”

  “方宇。”

  “性别？”

  “男。”

  例行的询问之后，便是:“承认自己的犯罪行为吗？”

  方宇看着直射的审讯室灯光，在光晕里好像看见了那些年，在他手上挣扎的女人情，还有这些年依旧会在每个晚上想起的母亲的脸。

  控制不住想念父亲的时候，他总是会产生幻觉。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虽然他知道他杀的女人都不是那个女人，但是谁让她们该死的给他的感觉都那么相似。

  故作天真，那么喜欢笑，便都去死吧

  方宇深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没错，人都是我杀的。”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只后悔没有多杀几个那种女人。

  而且，方宇顿了顿，对着询问的警察开口:“你们以为的第一个受害人，其实并不是，在那之前我就弄死过一个女的。”

  方宇想到第一次动手的感觉，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对着光晕打量，那只手看起来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忍不住轻笑道:“我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不过你们可以问一个叫秦雨的女孩，她现在应该也当了警察吧，她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秦雨听到这话，看到方宇云淡风轻的表情，浑身气得发抖，双眼发红，死死盯着他，目光这一刻凶狠的恨不得把他杀了。

  身边的同事都拦着她，不断安慰:“冷静冷静，他故意的，故意的刺激你，恨秦老发现抓了他。”

  秦雨理智上知道同事说的是对的，她也看出来了，别看方宇表现的被抓了也不在乎的样子，都不过是伪装罢了，他早就不是那个被情绪控制的青年了，当时的他一无所有，没什么怕的，才会肆无忌惮伤害别人，但现在，方宇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在国外这些年混的风生水起，他这些年不杀人不是他不想，不过是不敢，还有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罢了。

  他甚至为了疏远秦家，刚有所发展便早早离开了国内。

  秦雨想到那年最后见到的于素冉的样子，心中就觉得快要呼吸不上来，强烈的悲痛和愧疚快要把她吞没了。

  审讯室里还在继续。

  “还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

  “我会是死刑吗？”

  记录着审问的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写下这句话。

  另一个主要开口问的警察面无表情:“这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情，法律最后会给出最公正的结果。”

  审讯结束，方宇被拷走，走出审讯室时，看到门外双眼发红的秦雨，微微一怔，忍不住回避了这道噬人的目光。

  ——

  老爷子在陪着知道凶手落网来到警局的当年受害者家属，头发花白的老人安慰着一堆情绪激动，麻木  恨意来回交织，宛如一个小型社会的家属们。

  秦政最后还是没有参与这个案子，选择了避嫌。

  他对方宇的感情很深，他总会忍不住想到他无辜死去的兄弟，想着，如果他没有出事，是不是小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

  祝悦再次去找秦雨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她先去看了看吴慧，看完吴慧想起好像好久没去见秦家人。

  既然想起来了，那便去看看吧。

  虽然想着帮他们破案，但是祝悦试了试去做，发现自己还是对此很难提起什么热情。

  那就一个星期去看一次秦雨吧，她明明只想帮忙查平平无奇的普通案子。

  秦雨这会儿确实在办一个抢劫案，正在收网，下班看到祝悦很惊喜。

  “悦悦，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去哪里了？”

  祝悦:“喵呜~”

  “对了忘记你不会说话了，抱歉。”

  秦雨递过去手机，祝悦打字:“我能不能出现取决于你们家的执念，你爷爷强烈的执念已经消失了，以后我只会偶尔一次了。”

  秦雨想了想，爷爷确实最近像放下了一块背负了很久的重石，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几岁，也不再像跟吃了枪药一样总想怼人了。

  可能是执念真的消失了吧。

  “这样啊。”

  “对了，爷爷说想要好好感谢你，之前他全部心神都在案子上，都还没有好好跟你认识一下，可遗憾了。”

  祝悦摇摇头，直接拒绝了。

  “不要，他已经没有执念了，就不要浪费能量了。”

  “没什么大事不要找我，我要去休眠了，想要联系我的话，可以去西湖公园的北树林，那里的猫猫狗狗很多，随便找一个说你叫秦雨要找白猫老大，就可以了。”

  秦雨瞠目，道:“跟猫猫狗狗说？？”

  “它们能听得懂人话？”

  祝悦点头，“能，只是不理解，但是彼此可以交流重复。”

  动物世界很简单，一般没事都不会闲聊，饿了吃饭，渴了喝水，想打架了嗷两声，没事就自己玩，聊天这种不存在的。

  祝悦也是自己做了猫才发现，不止是猫狗之间，很多动物之间都能表达出彼此的意思，只是它们都是直线思维，远没有人类那么复杂，就像只会简单表达自己需求的一两岁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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