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星期后，开标那天，我安排了人进场，也看到了很多很多的老熟人，每个人都把标书做得厚厚的，而我最后则是让那两个写标书的偷工减料，虽然他们不明白，但照做就行了。

  我焦急地在外面的咖啡厅等着，前前后后我自己已经搭进去了十万块了，请了一堆下游和有望夺标的人吃饭。

  我可不想打水漂。至少也不要让那家要恶心的主标中标。

  我喝着咖啡，等着进场的人出来，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我安排进去的人就出来了，遗憾地告诉我：“陈哥，废标了，人数不够。”

  我马上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站起身了来，“什么？怎么可能人数不够。进去那么多家有望夺标的人。”

  “不知道呀，很多都是说没注意招标文件的隐含要求被去掉资格的。”

  “嗯。我知道了。”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马上跟张总谈了结果。

  张总告诉我，“你真把标废了？真有你的！这标居然也能废，估计能拖住半年不再继续招标了哈哈哈哈，整死他们。”

  “张总，估计不是我主力推手，我有个想法，回去跟你说吧。”

  那边说了好便挂断了电话。

  我安慰那个安排进去的人别灰心，随后带他吃了一顿饭。反正我又不在意中标不中标，只要废掉这次标就好，只不过比我想象中的简单，这是我没想到的，那主力推手我也大概知道了。

  ……

  我吃完饭和小伙子好聚好散，立即回到了张家院子，进了张总的书房。

  我跟他说了我的猜想。

  张总思考了一会，说：“你是说这次是招标方那边主动废标的？是因为夺标太多了，不得已的吧。”

  “嗯，我的想法就是这样，还有张总，既然事情已经完了，我想马上回深圳了。张总我直接跟你说了吧，我拿二十块就行了，毕竟这次，我并不占主要推手。”

  “别着急嘛，我知道你这几个星期在干嘛，我有个友商朋友发消息来问我，你是不是我安排的人。你也真的会跑……居然把我朋友给拉进来了，幸亏他来问我，不然辛辛苦苦费心费力还要被你废了标……”

  我摆了摆手，“张总，不是我废的，我甚至连举报都还没用上。”

  “你看看，你又谦虚了，小陈。谁不知道那么多主标进去夺标没有你的推手？我是不信的……我还是一言九鼎，五十万就五十万。”张总说完，拿出了一个已经整理好的黑色包包给我。

  随后张总补充说：“这里只有二十五万，另外的等你回深圳后打到你卡上吧。”

  我点了点头，起身接过了那黑色包包，伸出了手，“张总，多谢了。那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有缘……再会。”

  “拿钱，办事，抽身”这是我的行为准则。

  张总和我握了握手，随后叫我别急，坐下歇歇先，“小陈啊，你跟在老林身边会不会觉得无聊，要不要留在南京？”

  我呵呵一笑，“张总您说笑了，我都要走了还在试探我哈哈。我都已经跟深圳绑在一起了，就不再有留在南京的想法了。”

  张总喝了一口茶，“小陈啊，我说的认真的，你和我说话，都怕我试探你，家里有没有人呐？我那朋友要不是上次见过你一面而后来问我，估计这次都被你骗进去夺标了……他反复跟我确认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人。”

  我平淡地说道：“我背后空无一人，张总说笑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张总就认为是这样吧。”

  张总半开玩笑道：“呵呵……也是，不过你真不考虑留在南京吗？我保证在南京五年你绝对能带出自己的团队！”

  我开玩笑打趣道：“像张总这样的人不会在意我这个普通小年轻的，如果有，那就是有麻烦事需要顶上了呀啊哈哈……”

  我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年轻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顶事，可以背锅。蠢笨的人背小锅，精明势利的人背大锅。我想我是后者。没有一位老总不想要背锅的当保命牌的……最好还是得像我这种三代从农的，利益圈就不会那么广。

  当然这一切可能是我的猜想罢了。但我时刻牢记，这个社会的主旋律永远是利益交换、弱肉强食的，只不过很多人善于伪装道貌岸然。永远不要希望别人就是君子！必慎之又慎！

  张总叹了一口气，“小陈，罢了，我就不改变你的想法了……你明天就走吧，另外跟曦怡那丫头告别吧，她跟你这一个月倒挺快乐的，我很少见过她这么快乐过了。”

  “嗯……我会的。”我点了点头，拿起黑色包包就出了书房门。

  曦怡迎了上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明天就走了。

  她一脸茫然，问我：“啊？这么快吗？嗯，也对，你跟我说过，你最多当我一个月当我司机的，唉……你走了我又无聊了。”

  我呵呵一笑，“不对呀，你一个千金用钱砸下去不是一堆朋友？那些人巴不得上去跪舔你呢。”

  她那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抿着，说：“唉，你又说这样的话，现实且露骨！无聊！要不我给你钱吧……你留下来再住一个月？你月工资多少呀？每天工作就当我司机就好了。等我觉得腻了，你再回去好不好？”

  “小姑娘，这样不好。而且你这话也太好笑了，还腻不腻的，把我当啥了，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别笑了陈铭，再笑我告诉我爸爸了！”曦怡作势要踢我，不过我往后退了一下，她就踢不到了。

  而后她叹了一口气，“唉，你明天走吧走吧。”

  我哈哈一下，“那肯定，我回去宠幸我女朋友了。快一个月了，憋死我了。”

  我想这就是有女朋友的坏处，没女朋友憋了二十几年都没啥，现在有女朋友天天想着不好的事情。

  曦怡又叹了一口气，“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我们是朋友吧？”

  “见不见面我不清楚，但我们绝对是朋友！张总有赚钱的小事情你可要告诉哥呀。”

  曦怡恶狠狠地鼓起了脸，对我说道：“别老是哥不哥的，陈铭你比我小，你应该叫我姐姐！我再说一遍，你应该叫我姐姐！我无聊能不能去深圳找你玩？”

  “别别别，别来深圳，你打扰我和女朋友的私生活了，你一说是我朋友，我女朋友会吃醋不高兴的！”

  “那……也是哈，是我唐突了。”曦怡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不过后面她补充说：“不对不对，我去深圳也可以不去找你呀！我去深圳一个人玩不行吗？臭弟弟！你太气人了。”

  我见她气势汹汹但只有三脚猫功夫，摇了摇头，“张总给我钱了，作为朋友，你想要什么，我还是可以送给你的，就当是告别礼了。张总真是太好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哥有钱太开心了。”

  “嗯，我想想，我想你今晚陪我在南京走走吧！我也没啥物质上的需求了，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那行。”我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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