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阎解成的判罚结果便下来了，劳改三年，好在服刑地点还算优越，只在京郊的劳改农场劳作，要是被拉去建水库修路或者农场开荒什么的那才叫一个艰苦。

  押送农场劳改之前，阎埠贵和杨瑞华两夫妇去看守所看望了阎解成。

  几天不见阎解成消瘦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杨瑞华不停的哭，阎埠贵则是恨其不争在那停不住地责备。

  许是知道减刑无望吧，阎解成看到父母过来探望也是爱理不理，只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阎解成觉得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跟他父母脱不了干系。

  他恨自己的父母，觉得要是他们不把于莉送去帮忙干活，自己也就不会看王鸿涛不顺眼，从而针对王鸿涛；

  他恨王鸿涛，觉得他是故意在给自己设套，结婚就结婚呗，还玩什么事实结婚，还在乡下，这不给自己设套埋坑吗；

  他也恨于莉，如果于莉没有去纺织厂上班，没有不让自己碰她，没有用嫌弃的眼神看自己，他也不会因此迁怒王鸿涛，以至落到今天这地步；

  他恨过所有人却唯独没恨过自己，他觉得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别人的错，自己只不过做了件正常男人都会做的事情，只不过运气差了些，做事不够谨慎......

  一旁的杨瑞华哭够了，阎埠贵也训够了，见阎解成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好把带来的衣物等生活用品交给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并恳求他照顾着些阎解成，随即互相搀扶着离去。

  眼见探望室的铁门合上，阎解成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嚎啕大哭。

  他害怕这一别就是三年之久，也害怕去劳改，到时候自己再出来也是个人憎狗恨的劳改犯，更害怕自己连这三年都熬不过去。

  ……

  这天刚下班，街道办的王主任又带人过来了。

  易中海富有眼力见地把大家伙聚拢到了中院。

  王主任对易中海笑着点头，随即对大家宣布由许大茂担任95号院管事大爷这一决定，并再次告诫大家要团结友爱、和谐邻里，杜绝类似阎解成事件的发生。

  接着又把头转向耷拉着脑袋的阎埠贵：“老阎啊老阎，你说你，还是个人民教师呢，连自己家的孩子都教育不好！”

  “哎......”

  “鉴于本次阎解成的案件给我们街道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街道办决定惩罚阎埠贵夫妇清扫南锣鼓巷街道半年卫生，以儆效尤，希望大家能够共勉。”

  阎埠贵混混沌沌，还是一旁杨瑞华帮忙答应了下来。

  在这个集体荣誉大过天的年代，王主任颁布的惩罚没有一点毛病。

  办完正事，王主任朝王鸿涛走去并跟他打了个招呼：“王科长好，说起来这次的事情我们街道办也脱不开责任，案犯叶堂来我们街道办征集你资料的时候，我们民政科的小江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我这个主任当得不合格啊...”

  王鸿涛连连摆手：“哎~~，王主任您说的哪里话，做错事的是您手底下人，跟您有什么关系？街道办里面那么多人呢，出个把坏分子也是很正常的是。”

  “王主任咱先进屋里喝杯水歇歇脚？”王鸿涛邀请道。

  “那就打扰了！”

  随后王主任招呼随同的几名干事来到了后院。

  “王主任里面请...”

  进屋后，王鸿涛给众人都倒了杯茶，从几人的服饰当中能看出来他们应该都有些身份的，至少不会是普通的办事员。

  王主任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好茶！”

  这年头物资紧缺，只要是有茶香，且不是碎末的就是好茶。

  “今儿过来王科长这没别的意思，首先是想表达下歉意，毕竟是我们的工作出现了失职，给王科长你添了不小的麻烦。”

  “再有就是想跟王科长交个朋友。”

  “我给王科长介绍一下，这位是民政科的曹科长。”

  “这是房管科的潘科长。”

  “调解科的汪科长。”

  “户籍科的翟科长。”

  ......

  看得出来，王主任这次带来的都是各实权科长，能派得上用场的那种。

  “曹科长好。”

  “潘科长好。”

  ......

  王鸿涛和他们一一回应，并把众人的样貌记下。

  所谓人情社会，就是什么时候你有地位、爬上去了，人际关系自己就会找上门来，你只需要打理好便是。

  一个好汉三个帮，你给人家面子、给人家行方便了，到时人家自然也会给你面子给你行方便。

  这叫人情往来，你要说是**相护就是你不懂事了。

  “王科长，听说你跟秦京茹同志是同个地方出来的？”问这话的是民政科的曹科长。

  王鸿涛笑笑：“曹科长说的是，这不现在日子好过些，就想着把她从乡下带进城，哪知会闹出这种事来。”

  曹科长试探性问：“那怎么不结婚登记呢？结婚与否，也是组织考察干部稳重性的一个重要因素。”

  “哎，这不年纪还差了些吗？京茹她就是看着大，论年纪还得等过完年呢。”

  “年纪不够？这好办，找我啊！”曹科长一拍胸脯，笑眯眯地看着王鸿涛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跟你说王科长，我在民政科待了这么些年，姑娘家几岁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像你们家京茹这样的绝对是满十八的！肯定是当时登记错了的！”

  “当真？曹科长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包！包真滴包！”曹科长信誓旦旦，“这事情就交给我了，想登记你随时过来找我！”

  秦京茹只知道咬着手指头在那傻乐。

  王鸿涛赶忙应道：“那咱可就说好了，等回头再来叨扰曹科长了！”

  曹科长摆摆手，笑道：“都是朋友，客气啥！以后咱可得常来往啊！”

  这时边上的其他几个科长也是一一附和，户籍科翟科长：“王科长，什么时候秦姑娘想转户口您就过来找我。”

  “翟科长客气。”王鸿涛笑着拱手：

  “王主任、曹科长，还有在座的其他几位领导，回头要是有亲戚朋友在厂里面工作的也可以喊出来一起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啥的。”

  ……

  街道办的干部们走后，王鸿涛不由得暗忖：果然，当你位置不一样了之后，别人对你的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这才是真实的社会。

  人情往来，有来就有往，有往才有来，不停地结交健康牢靠的新网、摒弃残破落后的旧网，这才是正经。

  目的达到后，王主任一行人心满意足地走了，王鸿涛也同样收获不少，县官现管的友谊有多重要只有在你碰上事的时候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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