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摆摊，回家数钱。

  没有大钱，全都是五块十块二十块的，最大面值是那个揽胜哥的五十。

  数了数，分出一半当盈利，其余的明天当零钱流通。

  摆出来没卖完的还有十几个，江妈要放冰箱去，明天再让儿子带去卖了。

  被拦住了，江翻说：“妈，你看给小姑送点，再分点给望叔他们家。”

  小姑家有个小女儿，今年才上一年级，对这些吃的肯定喜欢。

  而且小姑自己对哥哥家，透露出一种上位对下位的微妙感，本质上是帮过江家一些事的，她婆婆是街上的妇女主任，多少给过江翻爸妈一些便利。

  她的孩子也教得很有礼貌。

  至于望叔，是村里的五保老人，三十岁的时候，几乎是用自己的命，抵挡了两个人贩子伸向村里子孩子的魔爪，因此留下了残疾，一辈子没成家，却对村里的孩子都很好。

  江妈有点舍不得，这能卖钱呢，但儿子说了明天再吃口感变差，就是砸招牌了，只能去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有一桶花生油，说是江翻小姑给的，她婆婆送好几桶来，顺手拿了一桶当回礼。

  江翻不置可否，乡下就是这样的，有来有往。

  一夜过去，江翻今天起得比较早，做了足够量的肉松小贝和黄油曲奇，补满了卡牌里的存储量，今天江妈就不陪同了，是江爸送他去的，说黄昏前来接。

  江翻觉得这样一次两次还好，长期下来，也不合适，寻思着回头看看哪里有个能歇脚的地方，或者买一辆车，不能总让老爹送。

  滴滴，电话来了，是他笔记本电脑到了，去领的时候，发现对方还是整理了一个行李袋的杂物，有他的充电宝和衣服以及u盘之类的小东西。

  行李袋不是他的，虽然不贵，在学校小卖部卖的一个二十五，但对方的帮忙，还是让江翻会心一笑，这些东西先放小推车下面的柜内，坐在凳子上，按手机。

  午饭之前，卖出去十几个，中午，学生放学了，好些小同学跑出来买，今天甚至还有附近小学的孩子，不知道哪儿听说的，反正直奔这里，问是不是卖好吃的饼干的。

  “是啊，你好聪明，这都知道。”江翻点头，一手收钱，一手送货。

  小学生咯咯的笑。

  江平安兄妹小跑过来，给哥哥帮忙，三人也就刚好能应付这最拥挤的一阵。

  小贝用的夹子送到袋子里给人家的，并不会和手直接接触，看起来干净卫生，一个甩着车钥匙的大肚男家长看了一眼，也走过来，一样买了十块钱，随手给了自家两孩子。

  “小伙子生意不错啊。”

  江翻一边招呼自己的小顾客们，一边回应：“还好，小本生意，薄利多销，谢谢大哥照顾生意。”

  男人哈哈笑了笑：“年纪轻轻，很会说话嘛，小伙子本地的？”

  “对，就在下面的村子，今年到实习期了，不想去打工，摆个摊先对付着。”

  “呦，还真是够年轻的，看起来就二十出头吧，这么小就知道自食其力，很不错。”男人掏烟，江翻笑着接过来，别在耳后，没拒绝，却也没在小孩子们面前抽烟。

  他似乎就是随口聊聊，等自家媳妇来了，才和媳妇说了两句，碰到个不错的后生之类的，一家人开了车远去了。

  见客人就小猫两三只了，江翻让弟弟妹妹吃饭去。

  “我来看着吧，哥哥你先去吃，不然一会也没人替你呀。”

  “不用，你俩去吃吧，给哥哥买一份炒粉来，再加片卤肉。”

  “那好吧，哥哥你等下，我们吃很快的。”

  “不着急，去吧。”江翻也就坐了二十分钟，弟弟妹妹就吃饱了，给他带了炒粉，卤肉，和两瓶矿泉水。

  江翻抽了一张五十的，哪能叫小孩那点生活费来请自己吃饭呢。

  江如意去抽了一张十块的。

  炒粉六块，肉三块，水一瓶一块，她才不要拿哥哥那么多呢。

  “拿包饼干去，跟朋友分着吃，下午出来，哥哥有空，咱们去吃猪脚饭。”

  兄妹俩一前一后的走了，都穿着新鞋，好像走路都快了许多。

  江翻扒拉几口，炒粉就下去了一半，灌下一大口水，舒服的嘞。

  有什么比辛苦之后吃饱喝足的舒服。

  吃饱了，垃圾收拾一下，多走几步，丢人家自制的垃圾筐里，顺便在人家店里买了包纸巾。

  一点钟不到，江翻明面上的点心卖完了，还卖了一半的存货，正想着要不要去开个钟点房午睡一下，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近前。

  车窗压下：“那个肉松来十个，饼干还有多少，我都买了。”

  江翻说还有十一包。

  一百零五，对方递钱出来，江翻接了，双手给人把打包好的点心送到他手里。

  车内的季景渊关了窗，开走了。

  “哎呀，真是大户。”江翻蹲下来，摆了几个肉松小贝和两包饼干。

  卡牌里储存功能是真空的，与其在没什么客人的时候都拿出来，不如好好存在卡牌里。

  一直到学生放学，都没什么人，学生放学了又刚好是一些上班族下班的时候，江翻一个小时就把剩下那点存货全卖完了。

  之后留下一个空车和树干锁在一起，去旁边巷子口吃牛肉面了。

  这可不是盗版的兰州拉面只配那种薄得发光的牛肉片，是实打实加牛肉块的手擀面，汤头浓郁，面也比挂面劲道，江翻和弟弟一人一碗，又合伙吃了一碗，这才都吃饱了。

  桌上单独点的白灼青菜，和拌牛杂，三人也都解决光了。

  小姑娘还真是喜欢青菜，青菜江如意一个人吃了一半。

  江平安说她是小兔子一样，嘴巴一动一动，青菜就消失了。

  两人回了学校，江翻就在附近转转，只要脸皮厚点，嘴皮子利索点，倒也没人排斥他，所以很快问到了一个出租的位置，说是那家人去城里陪着孩子读高中，这两三年估计都只有过年回来，他打算明天去看看。

  江爸爸来了，车子一拆一折，送上三蹦子的车斗，蹦恰恰、蹦恰恰的回去了。

  电脑被归置在江翻屋子里，行李拆了，衣服全部洗一遍。

  今天商品一个没剩，钱也比昨天多挣了几十块，想想今天有个孩子说很干，问他叔叔会不会做饮料。

  虽然被小学生叫叔叔，心里多少有点那个啥，但饮料，确实是个好主意。

  要做绿豆汤么。

  视线略过柜子，江翻眼种闪过一抹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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