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县城，刚刚下了公共汽车的林冬至，正一件一件往下提着行李，心里发愁着自己该怎么驮着行李爬回村里呢，就听到有人在喊她：“冬至，冬至。”

  林冬至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到冀来热情洋溢的朝她跑过来。

  林冬至开心极了：“怎么你会在这里的？”

  冀来兴奋的挠挠头：“我前两天刚刚回来的，这不是帮队里干活嘛，和赶牲口的张老汉一起来的县城，我说来转转，正巧看到了你。”

  林冬至很高兴，正愁没人搬行李，可算碰到个冤大头：“这可真是巧了，快帮我搬行李，我回去给你分好吃的。”

  “哎呀，那可不赖！”冀来一个高高就蹦起来，拎着行李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嘱咐林冬至，“你在这里好好看行李，等着我来搬。”

  等林冬至和冀来搬着最后一趟行李上了马车，赶车的张老汉冲林冬至一乐：“你可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马估计都要逛顺腿县城了。”

  “啥？”林冬至不解的问道。

  “没啥没啥。”冀来一推张老汉，“还不赶紧赶车，瞎叨叨啥了，还想不想喝酒了。”

  张老汉嘿嘿一笑，一甩鞭子：“坐稳扶好，咱们出发了。”

  一路上，冀来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被林家众人洗礼过一次的林冬至此时此刻异常的痛苦，人间就没有其他凌虐的工具了吗，非要用同一种方法折磨自己。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冀来说着，问到其他知青都回来没有时，冀来说：“巴图和白宇迪回来了，至于刘凯旋么，他还没有回来，估计还得几天吧。”

  “岳高真就没回去吗？”

  “可不是，你可不知道，我们回知青点时候差点把我们吓了一跳，那屋子给造的，简直就下不去脚。那个孙子，把自己也毁的够呛，蓬头垢面的，一看就几天没洗脸没下炕了。屋子那味儿的，串的我都想把过年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好在小爷大过年不和他一般计较，扔给他脸盆让他自己收拾自己的脸，我给他收拾他自己的造下来屋里的垃圾。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自己没做声，把自己的脸和屁股都收拾干净了，没用我费事。”

  前面的张老汉嗔怪着：“这孩子，当着女孩子的面啥屁股，小爷的也好意思往出说，一点也不忌讳忌讳。”

  冀来大大咧咧道：“怕啥，冬至是自己人，不挑理。”

  张老汉转过头瞅了瞅冀来，笑了起来：“瞅你傻的。”

  冀来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张老汉，你敢说我傻，那我就拿你的牲口撒气。治不了你，还治不了它啦。”

  枣红马惊了一下，一声嘶吼，两只前腿抬了一下，就往前跑去。

  张老汉叼着的旱烟差点掉了，他赶紧勒住了马，转头和冀来怒吼道：“不要命了你，年纪轻轻的就这么鲁莽。”

  冀来缩了缩脖子，陪笑着：“失误失误，大爷千万别生气。”

  林冬至也在一旁求情，恳求张老汉原谅冀来。

  张老汉本就不生气，看到两人可怜兮兮地样子也就顺坡下驴了：“算了算了，要不是看冬至的面子，今天我可和你过不去。”

  一旁的冀来嘿嘿笑着，摸着大头，很憨厚的样子：“我一定记冬至的好。”

  “嗯？”张老汉一瞪眼。

  冀来赶紧说：“对对对，还有你张大爷的好。咱们回去好好喝点，我那儿还有一瓶好酒哩。”

  “那还差不多。”张老汉舒坦的一吐气，哼着小调把车赶进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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