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书记和刘子睿弄完了文件，柴明扬叫车给三个人送到了高铁站，自己肯定是要在中心留一阵的，毕竟等着他签字的已经快一米厚了。再加上中心的大小会议，部里面很多的学习自己也该去露一面的了。

  回到学校，书记和校长两个人越琢磨越不对劲，部长怎么当不当正不正的突然问他俩对柴明扬什么想法。

  “你说，咱上午在部长办公室，是不是把自己给卖了？”书记问道。

  “你是说柴明扬？”

  “对啊，你说这当不当正不正的，突然问咱俩这个话，那肯定是有点什么风向啊。”

  “你要这么说……这……好像我来这之前。好像部长也问过我们学校的书记。我当时还没当回事了。”

  “这多明显的提拔信号啊。”

  “我又不是你们搞政工的，那个时候我埋头评二级呢。哪顾得上这个啊。”

  “不是……现在咱得想想，真要把小柴弄走了，那咱学校咋办啊。”

  “什么咋办……又不是没干部了……”

  “你想让他走？”

  “你放心，他自己肯定都不想走。而且他上哪去？整个津海，部属高校满打满算咱们和津海大，他老婆津海大学人事处长，他过去当副校长？不可能的嘛，夫妻不可能一个是学校的领导一个是人事处的关键岗位。那不瞎搞么，铁定违反组织原则的。哪还有那？让他去华夏民航大学？那是民航总局的学校，教育部又插不进去。剩下的不就是津海地属了么。

  退一万步，调到帝都去。他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孩子我没记错的话四年级了今年，你让他撇家舍业去帝都？他自己还不想去了呢。所以，你放心吧。问题不是那么大的。”书记倒是很轻松的说道。

  “不行，我总觉得我这个后脖颈子一阵阵发凉，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好的事情。距离上次全国校长大调动多久了？”

  “多久？你来几年了？”

  “快5年了吧。”

  “5年……5年……嗯？嗯……这次这个事儿，咱们学校挡住了网络攻击，反攻了敌对势力，小柴作为分管领导肯定是有功的，不过按照他的性格自己肯定不会报自己上去，但是上面不这么认为。你要这么说这个事儿……妈的！要坏事儿！”

  书记这时候总算是回过味来，猛拍一下自己大腿。

  “所以咱是不是想个什么办法，留住他啊。”

  “你咋留？接着借调到津海去？老伙计那是教育部，他一纸调令下来谁敢不从啊。那不是商调函。而且最有可能的连调令都不给你，直接下红头文件，你执行还是不执行。”

  “我的天你别念叨了。万一真有点啥事儿你咋整啊。”

  “你说……如果咱们想留下柴明扬，能不能把他撸下去？”

  “你啥意思？”

  “他的主业是校长助理，但是辅业是学校的教授、博士生导师啊，如果我们不让他当校长助理，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教授，没有名头给他调任领导职务啊。”

  “关键你撸他，任免理由是什么啊。你上会怎么说呢？为了保证柴明扬不被调走？不可能啊。再说，你学校没有职务，人家不能用全国辅导员中心的职务去调任？那是正儿八经的副局级职位啊，校长助理也是为了平他的这个职务给他安的啊。.”

  “那你说咋办。横不行竖不行，你给我来个办法。关键是你得防着别回头给你安上一个小山头主义的帽子。”

  “妈的，就算给我安上山头主义的帽子，只要能把柴明扬留下来我认了。”

  “这样，回头啊，你跟老宋，探探柴明扬口风，看看他怎么个意思。说实话咱也不能拦着人家进步啊。而且有一说一，下面还有干部要等着提。但是副局级以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也没办法创造出来啊。”

  “回头你跟他先谈谈。看看他怎么想这个事儿？”

  “行，等他回来我跟他谈谈。”

  过了一周，柴明扬从帝都回来了，在帝都的日子就什么事儿也没有，自己就在辅导员中心忙活。回到学校之后。老宋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明扬，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嗯？老宋，怎么个意思？哎呦，校长也在啊。”

  “明扬啊。坐。今儿没有校长啊，就是老师和学生之间啊。”

  “咋的，我要被撸了？”柴明扬一听，私下谈话，那自己就不用端着了，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真要撸了你你不难受？”

  “撸呗，又不能把我教授职称撸下去，我又没学术造假。我安安心心当个老师也挺好。现在这事儿太多了，要撸啊，撸干净，全国辅导员中心也别让我干了。我现在是觉得，当教授是真舒服，有课过来，没课闪人，要么就开个组会。行政班我这天天朝九晚五的。”

  “你这么想得开？”

  “关键免我你得有理由啊，我帮你们想想啊，贪污受贿肯定不行，我没这事儿，要不就用上次网络攻击的由头？监管不力？负责不到位？也就这个了，要不就干脆，我自己请辞？大家面子都好看嘛。”

  “关键是，你那学术能力……”

  “哎呀这个可以锻炼的嘛。不行我去陈老门下在学习学习进修一下。”

  “如果说上面要把你调走呢？”

  “调走？调哪？我任职才多久啊，嗯，交流年限倒是够了，但是部里面副局以上岗位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就算我降半级，正处，那免掉谁啊。都是满员满编的。去别的学校？帝都我是不想去了，那个地方太压抑。津海吧，我也去不了津海大学啊，任职回避原则跑不掉啊。那还能去哪？

  真的，要是校党委有这个想法，  一会回去我就写辞职报告腾办公室，马院绝对愿意给我一个单独的博导办公室用。我落得清闲，忙了十多年了，该休息休息了。回家我也老婆孩子热炕头，洗衣做饭我觉得也挺好。你看我这身上，原来肌肉的块都没了，就剩点形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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