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子。】

  沈初棠好久没有这样叫他了，系统一时间有些恍惚。

  【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瞒着我，没办法告诉我，但是我知道，你是在帮我。】

  【或许背后的真相我现在无法探知，也或许真相之后的结果我无法承受，但我都认了。】

  沈初棠捂着胸口，额头上已经疼出了许多冷汗，【只是这一回，我想为自己拼一回。】

  系统见过沈初棠许多样子，开心的，难过的，此刻痛苦的，狡黠的，又或者是犯蠢的。

  他没有泪腺，但却觉得眼睛酸酸的，想要流出来什么，他胡乱的揉了揉。

  【棠棠，我说过的我们是好朋友，我会帮你的。你说，我要怎么帮你。】系统从空间飞了出来，回到这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却没心思打量，坐到了沈初棠的腿上。

  沈初棠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他们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如今见了依旧觉得神奇，小小的一个光团，却生出了四肢还有脑袋，像慧枝一样。

  【你这样出来，没事吗？】沈初棠上手揉了揉。

  【没事的棠棠，我们快点，我帮你。】

  沈初棠靠在了身后的树上，【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面看过，灵力在体内逆行，便会走火入魔。】

  【我感觉得到，我体内好像已经有了魔气，只是我不想完全失去理智。】

  【这一枚玉针，等会开始之后，等一刻钟，放进我的百会穴。】沈初棠说着，把玉针放到了他手中，又拿起他另一只手在自己头顶上摸索着，在一个位置停下，【对，大概就是这儿。】

  【棠棠......】系统有些怕，手中的玉针像是有千斤重，若是出了差错，后果他不敢想。

  沈初棠艰难地扯出一个宽慰的笑，【没事的，失败也不过就是变成他们的工具了嘛。】

  【我只有一事想拜托你，若是真的失败了，我、我不想伤害师父，哪怕任务失败，哪怕魂飞魄散，也拜托你在那之前，带我离开。】

  系统的眼眶愈发酸涩，想骂沈初棠傻，还是多担心自己的为好，可什么也不能说。

  【我知道了，棠棠。】

  【好。】

  沈初棠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把空间里的那段小树枝拿了出来，递给系统，【麻烦你帮我保存一下吧。】

  然后盘腿坐好，开始打坐，系统紧张的等在一旁，开始计时，一刻钟一到，他举起那枚玉针，缓缓插了进去。

  系统难过的想哭泣，可看着沈初棠痛苦隐忍着的表情，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捂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与此同时，苍梧峰的断崖边，苍梧立在那，看着远处的方向，心口蓦的一痛，他强忍着，幽深的黑眸中似有泪光。

  “主人！”慧枝抖了抖身上的残雪，过去扶他。

  “这样，是对的吗？”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好像怎样做都不对，怎样都会让她痛苦......

  系统不知道等了多久，魔域不分白天黑夜，整个世界都好像笼罩着一层黑色的纱。

  他看着沈初棠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一颗心也跟着起伏，他的能量快耗尽了。

  灵力逆行，经脉寸断，沈初棠已经痛到麻木，在失去心智的边缘不断迂回，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一个身影。

  她是谁？

  她要做什么？

  那个身影，又是谁？

  沈初棠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黑血，瞳孔不断变换着颜色。

  【棠、棠棠？】系统小心翼翼地叫了声。

  沈初棠看着他，眼神不带一丝温度。

  系统瑟瑟发抖，刚想说些什么，沈初棠就倒了下去。

  【棠——】

  后面隐约有脚步声传来，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往后看了看，又看了看沈初棠，一咬牙回了空间，在空间里紧张地看着沈初棠。

  “诶？这是什么？”

  “好像是个人，可是人怎么会在这儿？”

  “她长得好漂亮啊，我们把她带回去送给大王吧！”

  “好主意！”

  系统：什么狗屁大王，我看是大王八吧！

  ......

  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沈初棠捶打着脑袋，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她下意识的甩出一道灵力。

  “诶！你这人干什么！”

  沈初棠有些呆愣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好像苍梧，准确的来说，更像是十七八岁的苍梧。

  她跟青蔓告别之后，到了魔域，让系统帮她入魔，然后...就不记得了。

  沈初棠拿剑指着那人，“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儿又是哪？”

  那人跳着躲开了，看着崩塌的石柱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然后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你自己跑到魔域门口，自己入的魔，问我干什么？”

  “再说了，漂亮美人儿送到门口，哪有不要的道理？”

  沈初棠实在是接受不了他顶着这样一张脸说着这样轻佻的话，偏过了头。

  “我呢，是整个魔界的主人，他们平时都叫我大王，你也可以这样叫，以后呢你也是魔界的一员了，我看你实力不俗，就当我的左护法吧。”

  沈初棠嘴角抽了抽，什么大王，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

  “你叫什么名字？”沈初棠收了剑，问道。

  “名字？”那人挠挠头，“不记得了。”

  几百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的名字。

  不过看着她那么想知道的样子，他努力想了想，“好像有个时字？记不清楚了。”

  “时？”沈初棠唇角微微上扬，下一秒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掐着他的脖子，“左护法？凭什么？”

  他面色如常的看着沈初棠，甚至带着点儿笑意，胳膊垫在了后脑勺枕着，“魔界之内，所有的魔气皆由我调动。”

  “你体内的也是。”

  他话音刚落下，沈初棠就感觉道体内的气息紊乱了起来，心脏隐隐作痛，她僵持着没有松手，却忽然被推了开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喘着气，捂着胸口，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比她还要疼。

  “为什么我会感受到你的疼痛！”

  不，不只是感受，更像是替她分担了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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