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川对他们乱七八糟的宗室秘闻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三位王子似乎都不怎么招康宁国主待见，两个王子又年幼，相较之下，顺王倒是很有即位的可能，若是如此，自己得对他恭敬些。

  锦乐却不以为意，“你没瞧见我父皇最宠安夫人吗？若是安夫人诞下的是个王子……啧啧啧，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锦乐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事和她没多大关系似的。

  “那你和顺王的关系如何？”

  “还行吧，他小时候胆子可小了。那时他在监里念书，我把虫子放在他的书箱里，他看到了一蹦几个高，让太傅一顿好打。”说完锦乐咯咯地笑起来。

  “啊，这……”齐川竟无言以对，知道她习惯不走寻常路，没想到从小就是个顽童。

  “对了，王上大寿的时候怎么没见顺王来？”按理说，作为王子，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少得了他？

  锦乐扬了扬头，视线定格在陶兴旺的位置。

  “还不是那个搅屎棍，一天拦着父王，不让干这个不让干那个，烦死了！就因为他，本公主都禁了两回足了！”

  锦乐越说越气，塞了一把果仁进嘴里，气鼓鼓地和只小青蛙似的，齐川忍俊不禁。

  夜幕深沉，九天星斗闪烁着光芒悬于天幕之上，王宫里灯火明亮，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约摸半刻钟后，宫门外传出几声鼓点，一队宫女、内侍陆续走出，康宁国主和安夫人便众星捧月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康宁国主吩咐群臣不必拘礼，人们再次落座。

  他举起酒杯，“此次祛除瘟疫，使我康宁百姓免受疾病困苦，也让屏兰宵小不敢妄为，是天佑我康宁！本王今日设宴，一是为感谢苍天庇佑，二是为了感谢诸位的付出！三……”

  康宁国主收住话茬，将目光转向了顺王，顺王立即低下头去。

  “三，是为了庆祝我未出世的皇儿涅盘重生！”

  「这话不对味儿啊，这明显就是冲着顺王去的，但凡有点儿脑子的都能听出来，这是在敲打顺王不要觊觎王位。难怪寿宴都不让他回来，这次却偏偏叫了他，看来这康宁国主对顺王的厌恶真不是一星半点儿。」想到这儿，齐川甚有点儿同情他。

  众人饮宴之际，各色珍羞已经端至眼前，齐川只觉香味儿扑鼻，近来忙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他顾不上和旁人周旋，自顾自吃起来。

  丰罗殿外，竹林摇曳，清风带着百花香气飘散进殿内。歌舞、酒宴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

  齐川抬头，正瞧见婢女将鼻烟壶递到康宁国主手中，竟与自己之前买的那只一模一样！「哎，真是可惜了。」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肉疼。

  只见康宁国主将鼻烟取出，放置在自己的虎口处，然后凑到鼻前使劲儿吸了吸，再睁开眼时，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他用完后，又将鼻烟壶交回到宫女手中。

  齐川正看得出神，宫女静儿已经端了壶酒来到他跟前。

  “齐公子，我们夫人赏的。”

  齐川看了看安夫人，她正微微颔首，齐川赶忙拱了礼，接过了酒壶。

  “啧啧，这待遇就是不一般，父王都不曾赏过我美酒。”锦乐略有抱怨。

  “那都赏你什么？”

  “也就那处府邸，或者金银玉器什么的。”

  齐川顿时无语，「你喜欢美酒，那咱们换呀，说这话不是给我上眼药嘛？」

  他给自己斟上一杯，这酒辛辣中带着酸涩，比平日在公主府里喝得口感略好一些，想必在这个时代也是茅台一般的存在了吧。

  歌舞进行到一半，齐川见陶兴旺走到康宁国主近前说了些什么，康宁国主神色未变，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戴白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台下，那人手里拿了一根皮鞭，行过礼后，他拍拍手，两人和他一样带着白色面具的人便拿上来几个铁环和类似阶梯的踏板。紧接着，一个载有笼子的车子被推入殿内。

  “是猫吗？怎么从未见过？”

  “这猫的体型怎么如此之大？”

  “不像吧，你看那脑袋，一脸凶相。”

  众人议论纷纷，齐川却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只花豹！他着实被吓了一跳。虽说那豹子蔫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可那毕竟也是野兽呀。

  笼子停在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齐川向后缩了缩，“嚯，要来这么生猛的吗？”

  锦乐笑他，“一个大男人，瞧你这点儿出息。”

  「拜托，这不是谁家都能养的阿猫阿狗，我们看这种表演得隔着铁栅栏呢，这要不受控了，不得一口一个。」

  驯兽师又朝众臣行了礼，道：“此物名为豹子，来自西凤国。接下来，我将搭档这位‘兄台’为诸位带来跳火圈！”

  群臣哄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称畜生为兄台。也不知是在贬低自己，还是抬高那畜生。

  驯兽师抡起胳膊甩出皮鞭，皮鞭发出一声脆响，花豹登时来了精神。

  “醒了!醒了！”众人惊呼。

  此时，铁环的外圈燃起火来，驯兽师朝助手点头，一个助手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栅栏打开。

  驯兽师指引花豹朝着火圈的方向进发，那花豹很是听话，一路沿着阶梯狂奔过去，快到跟前时，豹子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就穿过了火圈。

  “好！”

  康宁国主站起身，大臣们也跟着叫好。

  “真是精彩！”

  驯兽师拍拍手，铁圈又增加了两个，算上之前的，这一次花豹得穿过三个火圈才算完成任务。

  齐川为这豹子捏了把汗，他看了眼驯兽师腰间的布袋，猜测里面应该是给豹子的奖励吃食。

  驯兽师再次挥动皮鞭，花豹得到指令，轻松地通过了第一个火圈。这个火圈就在齐川眼前的位置，那豹子通过时，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风和火一齐刮过的蛮力。

  豹子沿着台阶继续奔跑，这一次，它的起跳更加卖力，看客们也都摒住了呼吸，纵身、起跳、落地，丝滑敏捷，无懈可击！众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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