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夜长梦多，你且命人连夜将年试成绩送到监生家中，明日张榜。”齐川吩咐道。

  孙九年领命，而后退出了职房。

  天气越发寒冷，从齐川回到府中的那日起，齐府的下人们就在赶工了，他们按照齐川的草图造出了暖炉，对于齐川的创造力，下人们已经不置可否。

  随着炭火加入炉内，小厮们发出了阵阵惊叹，这效果简直出乎他们的意料。

  “主子！这也太暖和了，比咱们平日用炭盆烘了几日都要暖和！”于来搓着手，嘴已经咧到耳后，对于常跑外头的下人来说，没什么比归来时热乎乎的屋子更让人舒心的了。

  “是啊，热得小的都要把棉袄脱下来了。”马六也跟着玩笑。

  秋芝打趣道：“你倒是脱呀，不脱就是孙子！主子，您快让他脱了，到外边冻着去！”

  一群人都大笑起来。

  “小六子，话既然说了，咱们男子汉一言九鼎，别让院里的女人们瞧不起你！”齐川朝于来和曹景山递了个眼色，二人便朝着马六扑了上去。

  不过一会儿工夫，马六身上就只剩了一件单衣了，马六抱着胳膊讪笑，“哎呦，各位爷大发慈悲，饶了我吧，马六嘴拙，给各位赔罪了。”马六一面作揖，一面撇着嘴求蓉儿打圆场。

  “好了，你们别闹他了，一个大男人都快被你们剥光了，咱们在场的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呢，给他留点儿颜面，不然以后怎么讨老婆。”

  蓉儿的话果然有用，于来和曹景山很快松开了手。她又朝马六道：“后个儿就是年了，你这衣裳也该换了，等会儿去库房领身新衣裳去。”

  “哎呦，还得是咱蓉儿姑娘！小的谢过姑娘！谢过主子！”马六朝两人作揖，他特意提高了后两句的音量，像是炫耀一般，在众人面前别提多神气了。

  蓉儿环视一圈，看着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宣布道：“都去领，每个人都有份！”

  话毕，众人冲出屋外。

  齐川笑盈盈地看着蓉儿，“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样子了。”他走上前，拉住蓉儿的手，“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进了冬月就着人去办了，好歹咱也是衣庄的东家，这么好的资源不用起来，岂不浪费！”蓉儿得意洋洋。

  齐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嗯，果然是个小机灵鬼。不过，我的呢？”

  “还能少得了你的么？”蓉儿打掉他的手，“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齐府当家人的啊。”

  “嗯！”齐川拉长了语调，满意地点点头，“大哥的呢？也准备吗？”

  “备了，备了，两套，都是新衣裳。”

  齐川打量着蓉儿，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长大了，甚至可以独当一面了。

  见齐川盯着自己，蓉儿调侃道：“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你难道都不好奇大哥去哪儿了吗？”

  说到大哥梁勇，齐川这才发觉，打他回来就再没见过大哥了，他当是烟草行年下缺人手，大哥去帮忙了，叫蓉儿这么一点拨，难道是有别的隐情？

  见齐川兀自发神，蓉儿偷笑，“咱们要给大哥备大礼喽！啊！搞不好来年还是大喜！”

  “喜从何来？”齐川更迷惑了，也没见大哥对怀秀、秋芝有意思啊，难道……

  两人对视一眼，似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想。

  “没错，正是付氏。”

  付氏，本名付秋月，是死去的侍医院院判刘知远的小妾，三兄弟侦办刘知远的案子时，刘知远的夫人曾叫人为难过付氏，那时，梁勇曾出手相助，也是自那一次之后，梁勇三不五时就到付氏家里帮忙，一来二去，两人便互生了情愫。

  “我说大哥怎么近来总见不到人影呢。”齐川吃起了惊天大瓜。

  “你可别拿大哥开玩笑啊，大哥面皮薄，别把人说恼了。再说，咱大哥也是好心，还不是担心那个刘夫人找麻烦。”

  齐川坏笑，“哎，你不懂，我看大哥呀是早有贼心。”

  “别胡说！大哥明明是侠义心肠！”蓉儿的拳头打在齐川的胳膊上，简直就是挠痒痒。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齐川乖乖认怂，嗯，绝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不讲道理，他心中默默感慨。

  齐府的暖炉很快在康宁城内流行起来，上门参观的，求铸造图的，几乎就要把齐府的门槛踏破。众人被这一节节、一片片连接起来的暖炉震惊到，谁都想不到，只需在这容器中注入清水，再将那个圆滚滚的大熔炉里填满柴草木头，炉灶就能热起来了。

  有了这炉灶，各屋能省去不少人工，屋里也没了烧炭的烟熏味儿，更为重要的是，屋内的温度能够快速升高，最有力的证明除了人的体温外，还有那前一日的花苞，只需睡上一觉再睁开眼，那梅花便开了。

  叮！恭喜宿主达成【富可敌国】，系统奖励1000亿金币！

  齐川看看系统，这钱来得快，他竟一时不知该用来做些什么了，姑且先放着吧，总好过两手空空。

  眨眼就到了除夕夜，整个康宁城笼罩在一片喜庆当中，街上随处可见燃放过的爆竹，小孩子提着灯笼满街跑，小脸儿冻得通红。

  梁勇到了这一日才露面，一见齐川便先一揖，道了句新年吉祥，齐川也回道：“大哥过年好，小弟就等着大哥的喜酒了。”

  梁勇大笑，不知是故意，还是新年的爆竹声替他掩饰了这一瞬的尴尬，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了。

  “主子，过年好！新的一年愿主子前程锦绣！顺遂安康！”怀秀第一个跑出来贺喜，紧接着，齐府的下人们也都来了。

  “小的祝主子笑口常开！心想事成！”

  “祝主子好运常在！”

  “那奴婢就祝主子早日抱得美人归！祝咱们府上添丁添喜！”说话的是秋芝，这玩笑也就秋芝敢开了。虽说两人的事下人们早已知晓，但这样公开场合的拿出来说还是头一次。

  蓉儿害羞地低着头，她拉住齐川的衣角，有些慌张。

  反倒是齐川大方的拉起她的手，道：“好！借你吉言！赏！今日拜过年、贺过喜的统统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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