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看我一眼，叹了口气，我说了很多话，有的大概伤了他的心吧，他控住发疯的我，说，你要什么你要我怎么做，我说，不要走，陪陪我，他说我今天有事，明天，最晚夜半，就会回来，好么。

  他还是走了，我是哭着睡着的，那一夜他回来了，带着凛冽的气息，我求他给我孩子，我不再求他带回乖丽，就再给我一个孩子吧。

  那段时间他对我很好，我们简直就像模范夫妻那样，秋天时我产下雾怃，好俊的一个孩子。

  我回忆了一下雾怃的长相，也没有很帅吧，就比一般小孩好看一些。

  周佳说然后就是两年后生墨陌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说了罢。

  我摇了摇头，轻声对她说，如果你与我在一起……

  她阻止了我说下去，说我的故事说完了，我要带两个儿子走，你放是不放？

  我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我为自己将要说出口的那句话感到可耻。

  我说，可以，怎么不可以，你当然可以带走他们。只是……

  周佳正看着我，眼睛里有泪，在不知觉中滑了下来。

  忽然间搂着青青的那种触感进入了我的大脑，那一夜用身体诱惑我的青青也像她这样哭过……

  我起身，坐在了她那边，手轻抚她的肩背，说，杜昭忎找到了么？

  她拿起餐巾纸擦眼睛，摇摇头。

  我说，那么我们……

  她惊惧起来，说，你过来做什么，你坐回去！

  我被她的反应气笑了，你这反应是不是慢了半拍啊！

  她抬起泪眼看我，就是以前我们常练习的45度角，死亡凝视。

  我说，记得么，我们练习这个时，你从来没有逃脱过，说完便吻了过去。

  周佳捂住了我的嘴，她站了起来，说，好，那我走！

  虽然她说要走，但是她的眼神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可能是为了儿子，我拿下她的手，说，我们一起坐着说会话吧！

  她说，那你坐回去，快！

  我放下她的手，恋恋不舍的坐了回去。

  你刚刚讲了你的许多故事，要不要听听我的？

  周佳有丝疑惑，你有什么故事？

  当然是有关你的！我答。

  好吧，你说吧。

  这咖啡都凉了，再点一杯吧~

  可以。

  我叫来服务生，说，有什么茶？

  他回道，水果茶，大红袍，铁观音，普洱。

  我问周佳，想喝什么？

  周佳答，随意。

  我点了铁观音，说，是否还喜欢这种茶的味道？

  周佳看我，还好。

  不一会茶便上了一壶，我给她倒上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啜上一口，尚算好茶！

  周佳也喝了一口，眉头有所舒展。

  我貌似漫不经心的说，你和曲落年是什么关系？

  周佳明显的一愣。

  说说吧，你和曲落年是怎么认识的？

  周佳依然沉默着。

  你不会告诉我，诸如你不认识他一类的吧？

  周佳缓了口气，说，我的确不认识这个人。

  看你的反应却不像，我拿起茶杯，放在手中转了转。

  周佳说，曲落年，有些熟悉，我想一想，好像杜沐松提过，他交了新男友，叫这个名字吧。

  我都忘了杜沐松还夹在中间，但周佳用这个搪塞过去，就不太明智了。

  你大概是忘了，是谁把你的信交到我手上的吧，你忘了曲落年少年时身体不好，在你家附近求医吧，你忘了……我没有说下去，但我看着周佳，缓慢的摇了摇头。

  周佳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你是否还有事？

  她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说那好吧，故事要从曲落年送出你那封绝交信开始！

  我想对着周佳讲过往，是比对着其他人讲要深一些的，我诉说我的沉痛、思念、懊悔，以及命运，命运带走了她，如今又带她回来……我直讲到与义逸解除了婚约，终于舒了口气，感觉世上再难有如此畅快一刻。

  周佳红着眼睛听完了，我想听听她是怎么想的，怎知她说——

  那个战地医生对你一直很好吧？

  ？

  那么加拿大小木屋里救你脱困的姑娘，对你很好吧？

  ？？

  好，那回国创业，跟在你身边的人呢，不能解你的相思吗？

  ？？？

  她摇了摇头，说，你竟然还在惦念着我，我与曲落年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我即使少年时倾心于他，你又如何？

  我想起了中学时周佳那些致我于世外的落寞文字，心便往下沉。

  她继续说，虽然我的丈夫下落不明，但即使排队，你也是排在后面的，程威伦认识吧，他都排在你前面，你以为你的故事很感人吧，威伦的更感人。他……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可置信，也难以理解，有种痛苦随周佳的话在蔓延。

  周佳却很激动，她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在我的高中，还有很多人，包括杜沐松的前男友，路一行，我们……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神色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你是说你们……私交好？我只能这样问。

  周佳笑了一下，苦涩夹杂，私交比你想象的要好！

  我沉默了，周佳低着头，右手摆弄着左手的手链。

  伤我心的话，她大概是说够了，容我消化消化，或者还有许多没有说，如果我再纠缠下去，她还会说的，她留了后手，就藏在她摆弄手链的右手里。

  周佳此时又敲起了桌子，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她紧了紧嗓子，说，什么时候还儿子给我？

  我没有说话。

  周佳看了我一会儿，又说，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我的心还在我老公的身上……

  此时我摇摇头，你根本就没有心。

  周佳把头低下，一会儿又抬起来，好吧，我对你，的确没有。我只想要回我的两个儿子，叫你的人放了他们吧！

  我放空我的眸子，想了很久，我又看向她，觉得她很陌生，就是很相熟但又很陌生。我最后说，你可不可以发个重誓，如果你刚刚说的，有一句假话……

  周佳接过话头，我周佳对天发誓，如果刚刚说的有一句不真，我将与杜昭忎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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