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队伍不见了踪影，陆帆才收回目光。本想到宿舍楼看看，可肚子不争气地响起来，填饱肚子再说，他找到一家小饭店，进门时，摸摸口袋，才发现一碗面条的钱都不够。

  “算了，饿一顿吧。先去宿舍楼。”

  陆帆苦笑着嘀咕。

  “同志，请您出示证件。”

  宿舍楼门前，陆帆被一个胳膊上带红袖标的学员拦住了。

  “什么证件啊，我进去找人。”

  陆帆随口答道。

  “抱歉，非本公司人员，学员休息期间一律不准入内。”

  红袖标礼貌地回绝了。

  “卧槽，弄得这么严吗？”

  陆帆不自觉地爆了粗口。

  “请您配合，谢谢！”

  红袖标依旧很礼貌。

  “好的，我配合工作，那我走了，你们做得很好。”

  陆帆不想再打扰钟胜利等人了，宿舍纪律严明，他就放心了。

  食为天火锅城正在装修，晚上八点多了，二楼的很多还是灯火通明。

  陆帆刚到二楼，就看见林虎和几个装修工人站在走廊里，似乎在商议什么。林虎头发乱糟糟的，军大衣上沾了很多水泥点和白灰。

  “虎子，辛苦了！”

  陆帆走上前打招呼。

  “大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

  林虎惊喜地上前拥抱。

  “艹，整我一身灰，装修的情况怎么样？”

  陆帆弹了弹身上的灰。

  “挺顺利的，所有的间隔墙都砌完了，今天开始挂面了。现在两班倒作业，进度比原来计划能提前一些。”

  “好，看看去，一边走一边聊。”

  陆帆随着林虎在二楼走了一圈，工人们干活很熟练，很认真，看起来质量也不错，陆帆不住地点头。

  每到一处，工人们都很热情地和林虎打招呼，样子很亲近。

  “你和这些工人混的这么好吗？”

  陆帆问道，他看出工人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

  “白总和刘经理很有人情味，咱们学员的食堂免费为这四十多工人提供三餐，还在一楼给他们准备了临时的宿舍。所以他们干活很卖力，见到我们也很热情。”

  林虎解释道。

  “好好！白总他们眼光长远。”

  陆帆赞叹。

  “快餐城那边装修进度也很快，我下午刚去过。那边施工量小，估计顶多一个月就完事。所有的设备采购也基本完成了，但是部分设备沈城没有，白总已经给康经理和铁柱他们打了电话。刘经理可着急了，火锅城和快餐城具体经营什么项目，厨师该做什么准备还没谱呢。”

  林虎继续说道。

  “来得及，明天我就和相关人员谈这事。我还没吃饭呢，咱俩找个地方喝点。”

  陆帆的肚子又咕咕叫了。

  “哎呀，我忘了说了，嫂子来了！”

  林虎突然一拍脑袋。

  “晓荷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人在哪呢？你也不早说。”

  陆帆很惊喜，他没想到田晓荷这么快就来了。

  “嫂子前天来的，见了滕丽一面后，非让我把她安排到培训营里培训。我，我也拗不过她啊，找老钟给她安排进去了。现在正在培训呢。”

  林虎挠着头，他怕陆帆训他。

  当时交待他安排滕丽的时候，田晓荷也要参加培训营，陆帆没同意。

  “去培训营也好……”

  陆帆知道田晓荷要强的性格，尽量不会要特殊照顾的。

  “虎子，你和周爽怎么样了？”

  陆帆还没忘当红娘的事。

  “她，她安排完培训营的事，她也参加培训了。我们很少见面，就吃饭时能看上一眼……她训练可认真了，可遵守纪律了……”

  林虎不好意思地夸道。

  “哈哈，小丫头要强。”

  陆帆笑道，他没继续追问林虎和周爽明没明确恋爱关系。

  “晓荷，脚一定好好烫烫，能舒服不少，我再给你加点热水，你刚开始训练肯定要吃点苦头的，等适应了就好了。”

  宿舍里，梁玉拿着暖水瓶往田晓荷洗脚盆里倒水。她语气和蔼，面带笑容，很有亲和力。

  “谢谢，没事的梁姐，就是鞋有点沉，脚起泡了，我不怕苦的。”

  田晓荷面带微笑。她只在家里待了两天，还去了靠山屯一趟。就不顾方敏的阻拦，匆匆赶回沈城了。

  遗憾的是陆帆不在，见了滕丽暂短一面，她被滕丽描绘的培训营深深吸引了。原本就想应聘服装类的工作，她不想错过训练班的机会。她找到林虎，一再恳求下进了培训营。

  两天训练下来，她腰酸腿疼，可却乐在其中，团队的精神、严明的纪律、人文的关怀，两天里，她和所有的学员一样深受震撼。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她亲爱的帆一手策划的。

  “大头鞋开始穿确实不习惯，尤其对咱们女生，可习惯了就好了，保暖还抗造，走路咔咔的多威武。别说，咱们公司真好。我听都没听说过这样的单位，别说见过。”

  梁玉说道。

  她是引起陆帆注意的两个本科生之一，三十岁出头，原来是下面县城里一个几百人国营林场的工会主席。丈夫在沈城，想调回沈城工作没有门路。她不想总是两地生活，一狠心就放弃了原来的铁饭碗，办了停薪留职。

  “嗯，我也觉得咱们公司挺好的。”

  田晓荷心里美滋滋的。

  她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身份，滕丽知道陆帆好像是领导，但俩人不在一个排。

  “真的很好的！你们没看咱们走路时，旁边那些羡慕的眼光嘛。”

  “咱们的教官真的很有水平。听说原来都是部队的侦察兵。咱们公司都能把他们请来肯定差不了。”

  在桌子前整理笔记的两个学员，放下笔插话道。

  “小赵、小王，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面试时候，有一个总是突然提出奇怪问题的年轻人，长得挺帅的，一米八大个，那天穿的蓝色西装系着红色领带。你们两个这几天看到过吗？”

  梁玉对两个人问道。

  “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啊，我当时紧张啊，没注意啊，给我提问题的是一个女的啊。

  王春红答道。

  “我记得，他让我向盲人描述红色。当时都给我弄懵了，忘了怎么应付的了。我想应聘文员，你说他问的问题啥意思啊？现在都没整明白。那以后一直也没看到他啊。”

  赵丽娟若有所思。

  “他提问我的问题更奇怪，让我说出他长相的十大优点，你们说怪不怪。”

  梁玉想笑，她想到了陆帆问她的时候，笑眯眯的样子。

  她也听过陆帆提问其他人的问题，当时觉得很怪，后来一琢磨感觉很有深意。她很想和陆帆请教一下，可再没见陆帆的影子，问过教官，答曰不知道。

  “哈哈，有意思。还有让人必须夸他帅的。”

  王赵俩人笑起来，田晓荷也笑了。

  “他不是显摆自己帅，他是想让人能迅速找到对方的优点，合情合理地赞许。这是考核社交能力、观察能力、语言组织能力等等。”

  梁玉严肃地说。

  “哦……”

  田晓荷等三个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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