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帆急眼了，家里喊道：“艹尼么的！”

  捡起刚刚飞到脚边的扳手，一个跨步上前，往板寸头的脑袋上狠狠砸去。

  板寸头好像头后长眼，头一偏，伸手就抓住了陆帆的手腕。陆帆感觉手腕被铁钳子夹住了一般，扳手掉在地上。

  “住手！”

  牛犇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制止了正要进一步动作的板寸头。

  “牛、牛叔，他、他骗我，还、还打我……”

  板寸头似乎很委屈，向牛犇告状。

  “你的人？怎么回事？”

  陆帆很不爽，他不想被任何人拿捏。

  “误会，误会。”

  牛犇有些尴尬，把陆帆拉到一边。

  “误会？我本将心向明月……如果是试探我的底线，我们好聚好散，以你的能耐不愁钱财。”

  陆帆语气冰冷。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这种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很不好。他不愿意去猜测人心的黑暗面，可有时候不得不面对，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如果突然挂掉了……

  “哈哈，小先生挺有脾气的。是这么回事，胜利一直要找一个贴身护卫你的人，彪子合适。”

  牛犇简要几句话说了原委，板寸头叫范德彪，是他的一个老前辈的孩子，某种特殊的原因，不能相认。老前辈多年前就走了，范德彪从小流落街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岁的时候，被牛犇等人找到。也是特殊原因，犇等几个人只能在谁没有任务时，私下里轮流照看范德彪。

  范德彪学了不少本事，但头脑一根筋，看起来有点傻。曾惹过大事，逃到长白山原始森林里独自生活过一年多，不过事情早解决了。

  “你别多心，我马上要出门，想把他介绍给你。告诉他你能让他顿顿吃馒头，一天一个烧鸡。还没来得及见面，刚才路上看到你的车，他弄个摩托就追过来了。”

  “他缺心眼？”

  陆帆面色缓过来一些。

  “表面是，但实际很精明，结巴可能都是他故意装的，然后形成了习惯。我带他的时间并不长，但知道只要你对他好，他能把心都掏给你。他身手特好，而且对危险有常人没有的警觉。”

  “他属于特勤队吗？”

  陆帆特意问道，对没有经过他批准就擅自进队他很介意。

  “不是，以后他只听命你一个人。人心惟危，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所图。”

  牛犇的话意味深长，他看出陆帆心有不快。

  “我何德何能让你帮我？我要实话。”

  陆帆眼睛盯着牛犇。

  “你值得。真正有追求的人内心都有梦想，如果实现不了就寻找寄托。我和王玥查过你很久，你很可能就是我们寄托梦想的人。”

  牛犇说的很郑重。

  “出门干什么？”

  “咱们的人在滨海遇到麻烦，我去看看。年前年后，哈城和春城我也要去看看。咱们现在还很弱小，在真正的人物面前，啥也不是，不管黑的白的。路还长。”

  “喝顿酒吧，咱俩一次也没喝过。”

  “回来以后找时间吧，彪子就交给你了。”

  王长顺和范德彪正大眼对小眼较劲呢，看样子随时可能动手。牛犇走了过去拉开两人，对范德彪说道：

  “彪子，别犯倔。跟先生走吧，记住我说的话。”

  “嗯，牛、牛叔，你们真不要我了？”

  范德彪话里带着哭腔，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牛犇的身影隐入夜幕中，范德彪跟着陆帆上了车。

  “你叫什么名字？”

  陆帆的问话没有丝毫感情。

  “范、范德彪。叫、叫我彪子就行，我、我不喜欢别、别人叫我大名。”

  范德彪的回答磕磕巴巴的。

  陆帆心里暗笑，后世电视剧《马大帅》里的范德彪形象浮现在眼前，两人竟然有相似的地方。不过电视剧里号称“辽北第一狠人”的范德彪装腔作势，功夫只是花架子。眼前这个傻乎乎的范德彪是真有功夫。他和王长顺对付几个普通人不成问题，可却不是眼前这个人的一合之敌。

  “彪子多难听，我叫你德彪吧。”

  陆帆说道，彪子在东北话中是傻子的意思。

  “不，就、就叫彪子，我、我本来就傻。”

  范德彪还很有操守。

  “那就叫彪子吧。彪子，第一次见面，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我这个人实在，喜欢与人真心相处，以诚相待。我也希望你在我面前不用装傻卖萌，说话也别装磕巴了。”

  “我、我本来就傻，磕、磕巴一时改、改不了。我、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我、我见过你。”

  范德彪说话依旧是磕磕巴巴的。

  “你见过我？”

  “嗯，我、把人腿坐折那次。你、你是个好人，看我的眼神是关心我，受、受没受伤。”

  范德彪的话，让陆帆一怔，马上想起了那个傻子，仔细辨认还真像。开口问道：

  “你是偶然遇上还是那个时候就跟踪我？”

  高阳的腿被坐折这件事，整个过程基本上天衣无缝。这么看，范德彪还真不简单，陆帆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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