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以极快的速度跑进厨房。

  蛇都已经杀完了，是被砍断的蛇头咬中了李春燕。

  胖婶正在杀蛇，抱着菜回来的李春燕先想去看蛇杀得怎么样了，结果一只脚才踩到蛇头。

  蛇这玩意高级神经中枢不发达，身体被切成两段后，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在一定条件下能触发条件反射。

  胖婶抱着李春燕，对着外面大喊：“快去找张平。”

  张铁根听到，直接丢下正在杀的鸡，撒开脚丫子就朝张平家里跑。

  张平最穷的时候，靠捕蛇为生，家里有治蛇咬的药，这附近被蛇咬的人，都会去张平家里求药。

  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张平家离这里比较远，一来一回需要时间，晚一秒李春燕就多分危险。

  蛇头被丢在一旁，李春燕大的脚踝处有着两个黑红色的小点，她半躺在胖婶的大腿上，脸色惨白，嘴唇发黑，声音有气无力。

  她泪眼朦胧看着张凡，对胖婶道：“张胖婶，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张凡。”

  胖婶抹着眼泪：“放心，铁根一定会把药及时带回来，你不会出事的。”

  张凡指尖溢出灵力，在李春燕腿上的穴位点了几下，遏制蛇毒蔓延，逼出大部分蛇毒。

  李春燕感觉犹如被泡在冰里的水逐渐回暖，抬起头看着张凡，眸底布满惊诧。

  张凡似乎不傻了。

  张凡声音温柔：“嫂子，我去找药，等我。”

  季治三人分工合作，两人挡住太阳，一人扇风，让李春燕不至于太热。

  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李春燕一直盯着张凡的背影，觉得他似乎已经变好了，被这股喜悦冲击着，她甚至忘记自己即将死亡的恐惧。

  张凡在外面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块荒废的地上看到一棵七叶一枝花。

  他蹲下身子，用手刨开周围的土，把七叶一枝花连根拔起。

  回到家里，李春燕和胖婶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生怕移动一下会加速毒素蔓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春燕觉得她现在的身体感受和之前并没有马上区别。

  看到张凡，她双眼发亮，张凡表情认真，眼神不再浑浑噩噩，有着聪明人才有的精光，与他变之前一模一样。

  李春燕的心跳扑通扑通狂跳，掌心出了一层汗，声音颤抖：“张凡，你回来了。”

  这话一语双关，既说张凡回家了，也说张凡不傻了。

  张凡听出李春燕话里的意思，没有说话。

  只半蹲着身子，手掌紧紧一握，七叶一枝花的根茎的汁就顺着指缝往下淌落。

  胖婶有些担忧，忍不住出声：“张凡，这是什么？”

  万一弄得不好，反而会让李春燕蛇毒发作更快。

  李春燕声音虚弱：“我……相信张凡。”

  她在赌，赌张凡已经恢复。

  变傻之前的张凡博览群书，想来一定知道治疗蛇毒的方法。

  胖婶无奈叹了口气，李春燕简直把张凡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就算她想阻止也来不及，汁液已经滴在李春燕被蛇毒咬的伤口上。

  胖婶只祈祷张铁根的速度能快一点，万一张凡的药没用，还能抢救一下。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李春燕嘴唇的颜色肉眼可见变化着，从青紫色变成健康的粉红色。

  胖婶惊呼道：“春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了？”

  李春燕勾了勾脚尖，腿上传来一阵麻感，使不上劲，她脸色一沉，眼眸变得黯淡：“我……好像没什么变化。”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好了，没想到毒还没解。

  胖婶的眼泪奔涌而出，声音带着哭腔：“该死的张铁根，怎么还不回来！”

  季治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回事，张神医失手了？

  严汪和文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

  前晚张神医就是这么给他们解毒的，怎么现在失效了呢？

  张铁根气喘如牛跑进来，脸上布满汗珠，说话大喘气：“蛇药……蛇药……”

  胖婶着急嗓音加大：“蛇药怎么了？”

  张铁根脸色惨白：“蛇药……刚好用完了！”

  这里离医院很远，更别说张家坡和十里八村唯一的医生牛医生结怨，就算找到牛医生，他也没这个能力解蛇毒。

  李春燕如遭雷击，她必死无疑吗？

  以后张凡可怎么办？

  她深深看着张凡，眼眸里是浓浓的不舍。

  本是一场愉快的宴会，想不到竟然发生悲剧。

  在场的人心情都很沉重，空气凝滞，没有一个人说话。

  张凡声音突兀响起：“嫂子，你是腿麻了而已。”

  李春燕倏然抬头，眼眸写满难以置信，但是她愿意相信张凡，她尝试着再次活动腿，猛然发现，腿上的麻感越来越少，和蹲麻了的感觉差不多。

  “我好像能活动了。”

  她拉着张凡的手，缓缓起身，惊喜发现，自己的毒解了。

  是不是说明，张凡的脑子变好了？

  胖婶喜极而泣：“太好了。”

  她恨恨瞪着地上的蛇，咬牙切齿：“这玩意真该死，我把它丢了。”

  李春燕拦住：“它咬了我，我可要把它吃掉报仇雪恨，今天我要多吃两口。”

  张凡忙不迭答应着：“好，我来处理吧。”

  让他们处理毒蛇，太过吓人，还是让他来吧。

  严汪和文田一脸崇拜看着张凡，急切想要报恩，连忙道：“让我来。”

  李春燕被扶到屋檐下坐着小方凳休息着，等做饭的时候，再让她在旁边指导。

  没办法，她做的菜实在太美味了。

  她把张凡叫过去，期盼的眼神看着张凡，小心翼翼开口：“张凡，你实话告诉嫂子，你是不是已经不傻了？”

  眼见李春燕都发现了，张凡正打算坦白，突然胖婶走了过来：“张凡，你给胖婶说说你是咋知道那药能解蛇毒的？”

  严汪和文田十分勤快，动作麻溜把备菜工作做完了，现在时间还早，能闲聊两句。

  张凡觉得他变好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能转移话题，摸着后脑勺道：“是季老板告诉我的。”

  季治闻言，立马点头道：“是，我们前几天捉蛇，也被蛇咬了，就是用的这个方子，是一位神医告诉我的。”

  李春燕眸中的光亮瞬间黯淡，笑容苍白声音虚弱：“那个神医真厉害。”

  张凡看到李春燕心碎的模样，只能在心中说了声对不起。

  只能找机会再找机会坦白了。

  李春燕叹了口气，撑着虚弱的身体，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香喷喷的龙凤汤让人食指大动，这一晚，大家都把胃撑得快要爆开。

  李春燕看着大家吃饱喝足的幸福模样，失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晚饭之后，季治等人就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去找了村长张有德，说是公司有事，所以树暂时不买了。

  等人走后，李春燕把张凡叫去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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