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叹了口气，他知道钟灵月的内心正在饱受煎熬。

  也正因如此，陈枫也觉得钟灵月应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毕竟错的是钟国权，凭什么要让钟灵月承受这一切？

  陈枫和张涛都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积极，因为齐铭泰已经有了明确的态度，他们就算掌握了再多的证据，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可沐雪却很高兴，立刻准备好了录像设备，又准备好了纸笔，坐在了另外一张病床上。

  见一切都准备就绪，陈枫也开了口：“可以了。”

  钟灵月点了点头，伴随着一声长叹，缓缓说道：“要不……还是你问吧，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陈枫点了点头，主动询问道：“你的直播工作是怎么找来的，或者说，是谁让你从事的这个工作？”

  “是我爸，他说给我找了个工作，让我去一家传媒公司面试。我当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工作，但是想着我爸安排的，所以就去了。”

  “后来才知道，工作内容就是不出镜直播，非常简单。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刷礼物，一开始我也很疑惑，后来传媒公司的领导说让我不用管，我也就按月领着工资，也不管什么礼物的事情了。”

  陈枫发现了问题：“你的直播账户收入已经达到几千万了，可是我们查到你的账户只有十几万的存款，你这些钱去哪了？”

  钟灵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直播的是一个小平台，我拿的也是固定的工资，至于那些礼物的收益，公司领导说这个钱直接进入个人账户会需要交大量的税，所以就通过通过海外账户打钱了。”

  陈枫还是不明白：“既然是这样，那你就不是只拿几千块钱的工资了啊，还在账户的钱不也是你的吗？”

  钟灵月解释道：“账户是我爸找人注册的，这些钱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但我一不能出国，二不知道密码，只知道有钱在，但具体有多少都是我爸才知道。”

  陈枫这才想起，陈金提交的证据里有一部分是通过境外银行交易的。这样布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受贿人方便控制这些钱。

  即便他们找了家人、亲戚、朋友，也不用担心对方会把钱卷跑。就像钟灵月一样，只能拿到一份固定的工资，充当一个工具人的角色。

  钟灵月继续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到自己要出国的时候，也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如果不走就会被抓。”

  张涛和陈枫互相看了一眼，钟国权的做法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利用自己的女儿成为自己受贿的工具。

  张涛也马上联系了其他同事，要求立刻查找钟灵月的海外账户。

  陈枫震惊之余也没忘了继续审问：“既然如此，你有没有钟国权这样做的相关证据？比如说录音什么的？”

  陈枫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所有的证据目前还都是指向钟灵月的。

  与传媒公司的合同，包括收款账户都是钟灵月的名字，如果没有有利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经过了钟国权的授意，还是不能直接对钟国权进行指控。

  钟灵月摇了摇头：“那是我爸，打死我也想不到他会害我啊！我又怎么会防着他呢？”

  陈枫失望的叹了口气，如果钟灵月只能提供这些口红的话，恐怕还是无法改变结局。

  只要钟国权咬死不认，钟灵月就还是避免不了坐牢的下场。

  陈枫摇了摇头：“谢谢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希望你的口供可以起到作用吧。”

  陈枫说着就离开了，口供，只是佐证，不能用来直接对钟国权进行指控。

  钟灵月颓废的躺在病床上，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亲生父亲利用……

  ……

  纪委的工作落下了帷幕，楚中道作为本案的关键人物，不仅涉及行贿十余名政府官员，更是利用个人的直播平台作为媒介，帮助其他人进行行贿。

  这还不只，楚中道更是利用自己夜总会的便利条件，与数名官员进行【权色交易】，行为极其恶劣。

  而齐铭泰在看到了钟灵月的口供的时候，眉头也皱在了一起，对着张涛问道：“不是说暂停调查吗？为什么不把人移交给当地部门？”

  张涛也无奈的摊了摊手：“领导，这个我也没办法，嫌疑人要主动交代问题，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啊……”

  齐铭泰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对着张涛说道：“这种问题她不向你交代也会向公检法交代的，你把这份口供拿在手上要怎么处理？能办的了钟国权吗？”

  张涛笑呵呵的往前凑了凑：“领导，你也别生气嘛，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口供是嫌疑人主动交代的，也不是我们审出来的啊……”

  齐铭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去通知陈枫，文件审批已经下来了，明天正式上班！”

  张涛知道齐铭泰已经放过他了，于是便笑嘻嘻的站了起来：“那钟国权这件事……”

  齐铭泰严肃的抬起了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靠这份口供能改变什么吧？”

  张涛一边往门外退，一边摇头道：“怎么会呢，呵呵，不会，不会……”

  看着张涛离去，齐铭泰才看着那份口供自言自语的嘟囔道：“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带着钟灵月的口供，齐铭泰亲自来到了组织部，来到了李德山的办公室。

  “老齐？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尝尝我刚买的茶叶。”

  李德山见到齐铭泰，赶忙起身相迎，他知道齐铭泰已经终止了对钟国权的调查，这一次自己也是欠了对方的人情。

  可看着齐铭泰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李德山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李啊，这个东西你自己看一看吧。”齐铭泰语气沉重，直接把钟灵月的那份口供递到了李德山面前。

  李德山严肃的翻看了起来，齐铭泰也继续说道：“我已经叫他们撤了，可是这个钟灵月却突然主动交代起问题来了……如果这个东西落在东山市本地的部门手里倒还好，现在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说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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