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点点头，捋了捋胡子，沉吟了片刻：“那就…两万六吧！”

  我目瞪口呆，李玉这一句话就砍下七千块，看来古董这行水分还挺大的。

  李玉摇摇头：“老人家，依我看一万八，不能再多了。您要卖，我们就拿着；您要觉得亏了，就当是我眼拙了。”

  我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偷偷的看了看老人的脸色，生怕他忽然暴起臭骂我们一顿。

  这李玉杀价下手也太狠了，这一万八差不多是初次叫价的一半了。

  哪知道老头愣了愣，随即点点头：“那成吧！刷卡还是现金？带着走还是包起来？”

  我直接傻了眼，这…就这么成了？张浩伸手从他手里取过镯子，直接套在我手上：“余念念！发什么呆！刷卡！”

  我面无表情的刷卡付了钱，又被李玉给推了出去。

  刚走出去几米远，就听李玉哀嚎了一声，有些沮丧的说道：“完了完了，我刚才应该说一万三的！”

  “得了吧你！”张浩瞟了她一眼：“你是真不怕老头骂你啊！你要真那么说了，他绝对以为咱们是无聊，进去消遣他的。”

  “再说了！”他抬了抬手里的东西：“人家这不是还送了香烛嘛！”

  “你那才值几个钱！”我有些肉痛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这东西不会是假的吧？做的花里胡哨的，故意吸引咱们这些不懂行的小菜鸡。”

  “那不能！”张浩摇摇头：“谁家造假还能造的这么精细？卖的又不贵，费那个劲干啥。你看！太阳下面都能看出绿光，多漂亮！颜色多正！”

  “你不是去买香烛的吗？”我不满的说：“怎么看到这镯子了？”

  “那个…我本来都没看，是黄大仙跟我说的。他说这里有个好东西，就在博古架最上面。要不这玩意长的跟刚出土一样，谁能看的见？”

  他这么一说，我和李玉瞬间来了兴趣。本想着把它拿下来在仔细研究研究，可扒拉了半天竟然脱不下来了。

  “姐。”李玉拿着镯子上下滑动了几下：“刚才戴的时候紧吗？我看着挺轻松的呀！”

  我摇摇头：“一点感觉都没有，张浩一套就给套进去了。”

  “你们俩别乱捯饬！一万八呢！万一捯饬变型了怎么办？摘不下来就带着白！反正也不耽误事。”

  回到家洗手的时候我又试了试，可这镯子就跟自己缩了一圈一样，就卡在那怎么也下不来。

  不过这黄灵子说这是个好东西，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余念念！你腿好的差不多了，也该活动活动了，轮椅我就拿去退了啊！租金还挺贵的！”

  “啊？”我看着他：“租的？”

  “不然呢！”他挑挑眉：“你还真想一直坐着？你看看自己的腰，都粗了一圈，自己心里没数？”

  我低头看了看，还真是胖了一些，裤子都觉得有些紧。

  “那我用什么？”我看着他：“你扶着我？”

  “拐！”他指了指墙边：“在不走你那腿还能要？活动活动，对肌肉恢复有好处。”

  “姐会用吗？别一不小心摔了。”李玉拿过去，研究了一下：“这东西稳不稳？”

  “这还不简单！”张浩从她手里抽走，像模像样的开始演示：“看着啊！就这么先出拐…然后就这么蹦一下…然后再出拐…来！余念念，你试试！”

  我费力的起身，架起拐，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

  “对对对！”张浩看着我：“你看这样多好！继续走…哎…对对对！就是这样！”

  我受不了他的叨叨，抬起拐直接给他来了一下：“闭嘴！赶紧还轮椅去！”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日子，天气逐渐凉了下来。我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拐都可以慢慢的走上一段。

  换季的衣服是保姆阿姨收拾的，李玉怕我们平时不自在，在较近的地方给她租了个房子。

  三天打扫一次卫生，每天做两顿饭。余下的时间，就是阿姨自己的。

  这阿姨也姓李，据说是李家在乡下的同宗。说话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一看也是读过书的。

  穿着打扮也不随意，衣服永远干净平整，连个多余的褶子都看不到。

  而且她和李玉一样，对神龛特别的上心，每次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拜。

  买来的水果也会挑几个好看的，洗的干干净净的摆在那。

  就连打扫卫生用的抹布都很讲究，神龛用的是最好的，每次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我在家时间最久，她看我挺无聊，说回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每次忙完后就会坐着陪我聊会天。

  有一天闲来无事，扯着扯着就把话题说到神龛上。

  李姨说，南方是没有黄大仙的，不过倒是听最北边来的人说过这事。

  我点点头，说地界不同，信仰的不同，就是各有各的说法。

  李姨说她给我讲个故事，也是关于保家仙，而她说的却是胡黄白柳灰中柳仙。

  当时她还很小，南边多雨，比较潮湿，又是住在乡下，所以这些东西比较常见。

  但小女孩一般都怕蛇，见了那玩意还不敢跑，发出声音越大，越容易吸引它的注意。

  但蛇一般不会主动去攻击，除非感觉到威胁时才会追击。

  有天李姨去水稻里玩，就恰巧遇到一条水蛇和一只野猫在打架。她因为好奇，就站在一边看。

  几个回合后，眼见着那蛇就快要败下阵来，她就起了恻隐之心。

  拿起一块石头，冲着那猫狠狠砸了下去。

  那猫吃痛，叫了一声就跑了。李姨赶紧蹲下看了看，那蛇已经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

  她不敢动蛇，但又觉得就这么放在这，它也肯定是凶多吉少。

  于是就拿了根棍子挑着，放进了路边的杂草里。

  为了不被人发现，她还故意用棍子扫了几下，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第二天她还过去看了一次，扒拉了半天没看到蛇的尸体，这才放下心来。

  二十岁的时候，李姨嫁给了同村的一个青年。

  一开始过的还不错，可不知道怎么着，这肚子就是没个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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