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腾腾的饺子搬上桌的时候，子衿东翻西找，就是找不到自己做了标记的，然后也不给别人吃，这可把要吃饺子的子佩给惹恼了，给了他一个拳头果子吃。

  而运气爆表的子妈今年也不负众望地吃出了最多的硬币。

  看着子妈肆无忌惮地大笑，子衿凑到子爸跟前，小声说道：“爸爸，我记得这饺子是你下的吧！所以，我的标记是你弄掉的咯！然后，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新的标记让妈妈吃到了最多的硬币？她盘里的饺子都是你给她乘的吧！”

  子爸连忙摆手：“呀呵！你可别污蔑我，我可没做什么标记。是你妈妈运气好！”

  子衿不屑地哼哧道：“哼！你就惯着她吧！”

  子爸憨憨笑道：“我老婆，我肯定得惯着！有本事你也讨一个回家惯着？”

  子衿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这狗粮不用初一喂到年三十的好吗？！你儿子是人不是狗！

  除夕之夜，窗外时不时会升起几朵烟花，轰隆隆的作响。

  虽然电视上放着春晚，但是却没人会看，因为他们祖孙五人要轮流表演节目。

  先是姥姥弹了一首钢琴曲，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姥姥的手指一直都很灵活，坐在钢琴前的姿态依旧优雅无比，且比年轻人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感，四人听得如痴如醉。

  对于子妈来说，这钢琴声陪着她长大，是伴她入眠的摇篮曲，是陶冶她情操的仙乐，是治愈她悲伤的良药。

  虽然自己没有继承妈妈在钢琴上的造诣，但是却在她的心里埋下了热爱音乐、热爱艺术的种子。

  对于子衿和子佩来说，这琴声是她们音乐的启蒙，当他们说话都说不利索的时候姥姥就拉着他们的手教他们分辨上面的黑白琴键了。

  而当他们会跑会跳的时候姥姥就弹钢琴给他们伴奏，让他们瞎唱歌，瞎跳舞。而如今两个孩子虽然没有走上音乐的道路，但是依旧热爱音乐，这足以让姥姥开心了。

  一曲毕，众人还没从音乐中出来。

  子妈：“妈妈，你真是无论多少岁都永远优雅得像个公主一样。”

  子爸：“呜呜呜呜……给我听哭了呜呜呜……”

  子佩：“呜呜呜呜……姥姥你好厉害！”

  子衿：“呜呜呜呜……姥姥你永远是我的女神！”

  姥姥摆了摆手，慈祥地笑道：“你们在这儿哄我开心呢！我现在这水平早就比不上以前了，退步咯退步咯！”

  接下来是子爸和子妈的节目。

  两人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欢乐无比的小品。子爸还为此特意擦了个腮红涂了个口红绑了块花头巾。

  子佩作为报幕人，一本正经地在电视机前宣读道：“下面请大家欣赏一段小品《李二狗和王春花》，编剧：北子衿。北望舒（爸爸）饰王春花，元昭临（妈妈）饰李二狗。造型师：北子佩。下面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演员给我带来精彩表演！”

  子爸一副扭捏姿态走了上来，捏着嗓子自报姓名，子妈梳着大背头，一副流氓地痞样出场，子衿在旁边做气氛当担，时不时地哈哈大笑几声。

  子爸和子妈的节目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接下来是子衿和子佩的了。

  他俩每年稳定得不行，就是子佩唱歌子衿弹吉他，姥姥有时候也会给他俩伴奏。

  子爸和子妈当然不同意他们两个每年都那么划水的，但是人家有姥姥宠着，他们小两口有意见也得憋着。

  表演完节目就到了赌博呸呸呸，是打牌时间。

  第一轮大家公投子衿不能参加，所以姥姥，子爸，子妈，和子佩一起打第一轮，子衿在旁边给他们端茶倒水上点心，然后输的的那个人来替换子衿。

  不过，因为技术不行，子衿十有九输，翻身农奴还没把歌唱就很快又成为了端茶小二了。

  姥姥一般打到十一点多就要去睡觉了，子衿这才可以成为常驻嘉宾，而他们四个年轻人通常打到凌晨两点多才睡。

  S市，颐园别墅区，别的院子里都热热闹闹的，只有雁笙宁家冷冷清清。

  赵姨在厨房包饺子，一个身着绸缎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托盘里的饺子，语气有些许傲慢地说：“包这东西干嘛啊？都没什么人吃。还不如多做几个菜，天宁他这些天胃口都不大好。”

  赵姨嘴角扯出一个笑，声音温和地说：“过年吃饺子这是习俗嘛，可以给来年带来好运气的！笙宁好像还挺喜欢吃的，就做几个，不多。”

  雁笙宁坐在窗台前发呆发了一个下午，直到赵姨来房间叫他下楼吃饭才挪动。

  餐桌有会议室的椭圆桌那么大，但是只坐了五个人。杨天宁坐主位，雁笙宁和赵姨坐一边，他的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坐另一边。

  赵姨做的年夜饭十分丰盛，五个人，但是有二十个菜，除了那盘饺子，都是顶级的食材。

  杨天宁一宣布开始吃饭大家都动起了筷子，只有雁笙宁慢吞吞地举着筷子不知道吃什么。

  赵姨夹了一个饺子放到了他的碗里，雁笙宁这才慢慢地低头吃，全程又木又呆，仿佛得了失魂症一样。

  在杨天宁的威压下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年夜饭就在这安安静静的氛围中度过。

  不过，吃完晚饭后雁笙宁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房间，而是在院子里对着盛开的水仙花继续发呆。

  赵姨拿出一包肥料来，边撒边对花儿说：“过年了，给花儿也吃顿好的，来年开更多的花。”

  雁笙宁眼睛忽闪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掐走了一朵花。

  “这花开得不错，是赵姨你种的吗？”女人慢条斯理地问道。

  赵姨摇摇头：“这是笙宁和他朋友一起种的。”

  听到这，女人回头看向雁笙宁，轻笑道：“哟！带人来家里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女人就是雁笙宁的后妈，名字叫张芸音，是杨天宁在外面找的小三，等到雁笙宁妈妈去世了就把这个女人娶了回来，她儿子和雁笙宁就差了一个月，叫杨辰翔，此时正跟在张芸音身后玩手机呢。

  雁笙宁勾了勾唇角，嘲道：“管不住手乱拿别人的东西，倒是一直都很符合你的风格。”

  张芸音脸立刻变色，一把扔了手里的花，脸带愠色道：“不就是一朵烂花嘛！你以为我很稀罕啊？”

  雁笙宁笑得更欢：“破烂都忍不住要拿别人的，真是太符合你的风格了。”

  张芸音：“你……”

  “你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一直在玩手机的杨辰翔突然对雁笙宁吼道。

  雁笙宁假装无辜：“哪有人嘴巴不干净？只是有人手不干净而已。”

  杨辰翔：“不就是摘了一朵破花吗？而且长在咱院子里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全摘了都行。不需要一些多余的人来说三道四的。”

  雁笙宁表情突然严肃，正视着杨辰翔道：“这房子院子都是我的，这花也是我种的，多余的是你们。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滚啊？这大过年的是无家可归吗？乱闯别人的房子。”

  杨辰翔被气了，马上要破口大骂，但是杨天宁走了过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吵什么吵？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都给我回去。”

  张芸音拉着杨辰翔转身就走，赵姨也立马起身来拉雁笙宁，雁笙宁却俯身去拣被丢到地上的那朵水仙花，十分轻柔地拂掉了上面沾染的泥土，护在了手心里。

  杨天宁站在院子里看着花圃里琳琅满目的各色植物，又回头望向雁笙宁和赵姨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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