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荣添眼里闪闪发光的智慧，犹如夜空中的星光，让人着迷。

  “康德有一句，人一旦被赋予了自然本能之后，就需要理性，以便随时考虑他的幸福或灾难。”

  辛素妍赶紧抢答，不甘示弱；

  他们总是如此默契，可以互相为对方补充话语。

  “还有一句，纯粹理性的判断，在判断前具有至高无上的判断。”

  两人笑得嘻嘻哈哈，东倒西歪；

  辛素妍甚至捂住了小腹，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也很久没有一起讨论哲学了。

  以前在纽城私人别墅，同样的星空下，月明星稀；

  别墅客厅里的深灰色地毯上，角落一盏黄色的落地灯；

  火苗跳跃燃烧的壁炉在旁边，烧着干柴；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就像今天一样；

  相互取暖的两人抱在一起，一个看着数学，一个看着哲学。

  霍荣添举着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来回瞅，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取笑她：“看哲学有什么用？又不能赚钱。”

  “能让人开心！”

  辛素妍一把抢过，紧紧抱在怀里。

  霍荣添看到她低垂的眼眸，浓密的睫毛，像是跳跃的精灵，忍不住亲住嘴角。

  每次看书，看不到一会，就跑题做了别的事。

  只要看到她，他就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

  只是每次情事之后，辛素妍累的窝在他怀里睡觉；

  霍荣添像是进化掉了睡眠，继续研究各种投资分析的数学书。

  两人似乎不约而同地想起当时的美好，嘴角卷起微笑。

  夜空明月悬挂，繁星点点，远处虫鸣，已是深夜。

  启明星是最亮的星，在西方，指引赶路人继续前行。

  “这个楼，是我哥哥生前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已经竣工封顶了，这几天验收完毕，我就算是给他交差了。”

  霍荣添略显无奈，吞下一口啤酒；

  微弱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难怪，今晚你要待在这里。”

  “夜空下的高楼，把人衬得如此渺小。我们在宇宙里，不过是一粒尘埃。”

  “这样伟大的建筑，是人们用血肉搭建的，如此看来，还是人更伟大。”

  辛素妍试图消解他心里隐藏的仇恨；

  但他只是不断的喝着啤酒，一罐又一罐，想要把自己灌醉似的。

  可惜，他酒量好，越喝越清醒。

  与其无法停止怀念已经离去的人，不如感恩现在的美好。

  “人总是在快要失去的时候，对往昔念念不忘；殊不知当下很快就会成为昨日，为何不能珍惜每一天？”

  辛素妍说完，仰脖倒酒，眼角擒泪，酒瓶空空。

  “有的人无法预知明天，所以把爱，狠狠留在今天；但有的人不受命运眷恋，对这样的人谈珍惜，是不是太残忍了？”

  霍荣添咬紧后槽牙：“叶雪儿和辛哲胜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的偷爱；只顾自己寻欢，不顾别人生死；我哥哥久病缠身，谁来珍惜他？难怪你们辛家人能做出破坏别人的事情，辛素妍，你没有心。你们一家人都如此双标吗？”

  哥哥的死，始终是他心中化不开的浓雾。

  就算哀愁变淡，但仇恨无法消退不见。

  以霍家的势力，没让给他们辛家消失，不是网开一面，就是另有打算。

  “我们的之间的仇恨，是不是永远无法化解？”

  辛素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我自认数学能力极强，但这道难题，我确实无解。”

  “你刚还说不再恨我……”

  “我们可以忘记过去，但是不能否认历史。”

  霍荣添单臂向后撑住地，一只腿微微撑起，仰脖吞酒，姿势洒脱性感。

  如果没有仇恨，辛素妍爱死眼前这个性感迷人，矛盾感禁欲感十足的男人。

  他不是不恨她了，只是想斩断与她的关系。

  辛素妍想到这里，心里空落落的。

  拿着手里轻飘飘的酒瓶，对准嘴，在空中晃了两下；

  不小心滴了一两滴到脸上，自言自语：“空了。”

  说完，满地找酒瓶，就剩霍荣添手里一瓶刚打开的。

  霍荣添刚喝了几口，就被她抢来继续喝。

  还没喝到一半，又被霍荣添抢来喝。

  就这样来回抢了几次，一罐啤酒被喝光了。

  辛素妍开心地嘻嘻哈哈笑倒在地上。

  最后直接躺平，胸口上下起伏，困意袭眼；

  霍荣添也直接躺在她旁边，只是和她相反，趴在地上。

  “荣添？”

  “嗯。”

  那句“嗯”的温柔气息，让辛素妍心跳错乱，分不清就是酒精在起作用，还是暧昧又再延续。

  “你说，如果我当时没有任性提分手，我们现在会不会还在一起？”

  心快要从喉咙出来。

  “不知道。”

  其实关于答案，两个人各有解法。

  辛素妍以为是她的任性、他的工作狂特质和哥哥的抑郁症，让霍荣添没有挽留；

  只有霍荣添知道，除此之外，还有父亲的阻挠。

  迟早要像现在一样，只能偷情或者情欲发泄。

  没有多余的情感，可以肆无忌惮的公开。

  修长的两个人，从上往下看，消瘦的身形，就像两根平行的筷子；

  昏昏沉沉的头晕感，让人旋转到浩瀚的宇宙里。

  “想什么呢？”

  “小时候，我妈妈说，天上的星星，是仙女的眼泪。如果有滑落的流星，就是有仙女在哭泣，许愿可以实现。”

  “如果让你现在许愿，你会许什么愿？”

  “既然是愿望，当然要保密。”

  辛素妍转过头，看着他用手撑起的俊俏脸庞：“那你呢？你会许什么愿？”

  霍荣添两眼向上翻，来回滚动：“秘密。”

  “你猜，你今天会不会这么好运，看到流星？”

  “不知道。”

  辛素妍笑着回答，明眸皓齿，就算在黑夜，也像耀眼的白雪。

  “看，流星。”

  “哪里有啊？”

  辛素妍被他指的方向，吸引过去，眨着大眼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

  正准备教训他，只见他闭着眼，一脸虔诚，双手许愿。

  霍荣添心里祈祷，求哥哥保佑，等他完成了上城转型，就向她求婚。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生怕吃亏，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许愿。

  “你许的什么愿？”

  霍荣添睁开眼，看辛素妍一脸虔诚的样子。

  “你许的什么？”

  霍荣添弯嘴一笑，绅士迷人：“不告诉你。”

  “那我也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也是。”

  辛素妍一脸自信满满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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