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辛素妍家里背景也算不错，如果霍荣添要是选择她，也算门当户对吧？”

  丁以柔小心翼翼试探。

  “小小一个名城，对霍氏来说，根本队都排不上。”

  “那这次霍氏发布霍荣添的联姻消息，是蓄谋已久？”

  “我相信应该是父亲用一些特别手段，对他施压，所以要公布吧。”

  霍荣莘抬眼看了一眼丁以柔。

  “什么手段？”

  “也可能是发现了他的软肋？我瞎猜的。没空去研究他。”

  口是心非的男人；

  明明经常从丁以柔口中，打探他的信息。

  “那你有软肋吗？”

  “我没有。”

  霍荣莘坚定地看着她，没有一丝迟疑。

  丁以柔下意识眼神闪躲。

  后悔自己怎么问了这么私人的问题。

  就算有，他也不会说。

  更何况，她只是他的秘书。

  但他这个眼神，还是让她莫名慌张。

  “那辛素妍就是他的软肋？也就是说，你的家族要对付她？”

  “可以这么理解。霍荣添翅膀还没长硬，就先长出软肋。他悄悄藏了辛素妍这么久，江城的领导都知道了，父亲肯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那你的意思是，这次车祸，是意外？”

  “应该不是。但是，你知道的，权势滔天的人，不吝啬制造意外。”

  丁以柔打了个冷颤。

  是不是获得权利，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这次海港城项目，是荣添签下来的，年底股东大会上，你们会重新竞选董事长的职位吧？”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你想怎么样？”

  丁以柔拿着刀叉得手，微微颤抖；

  还要装作漫不经心，将菜缓缓放入口中。

  “继续斗下去。”

  “可是，我记得今年半年会的时候，你答应他通过海港项目再竞争一次？”

  丁以柔不甘心，死死盯着霍荣莘逐渐阴沉的脸。

  “那又怎么样？”

  霍荣莘不屑一顾。

  “你要出尔反尔？”

  丁以柔终于还是花容失色；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就算我答应了他，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霍荣莘看到丁以柔担忧的神情；

  以为她还喜欢霍荣添；

  脸色比墨还黑。

  丁以柔暗自思忖，低头吃菜；

  小心翼翼、自顾自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再说了，这次方案明明是你签下来的，我是庆祝你拿下方案的，你为什么总提他？”

  叶以柔反复咀嚼口中的食物，不敢轻易接话。

  半晌，才吞咽。

  “没有荣添的支持，也不会有我。更何况，团队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很多。功劳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还真是深谙职场之道。知道不抢功。放心吧，我对外也不会说，是你一个人的作用，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霍荣莘风淡云轻地喝了一口香槟。

  丁以柔眼波流转，略带感激地看着她。

  的确，作为恒东上城为数不多的女领导；

  丁以柔已经免不了流言蜚语的干扰。

  虽然，有人背地里说她爬了两位霍少的床；

  才混到这个总办秘书的位置；

  但好在，想要整她的人不多。

  可是周旋在两个老虎身边，始终有隐患；

  如今看来，她算是骑虎难下。

  霍荣莘不会轻易放过霍荣添。

  “吃好饭，我带你去看看准备开发的新港口。”

  “会不会太晚了？”

  丁以柔下意识看了下手机，已经8点多了。

  “怎么，你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准备收拾行李，回上城。听说荣添昏迷了好几天，最近刚醒，而且到现在还没找到素妍。我想回去看看。”

  “那也不着急。后天你再回去。我让秘书给你订了票。”

  “那你呢？”

  丁以柔随口一问。

  “我留在港城，处理点后续的事情。”

  吃好饭，两人并肩走在港城繁华的商业街。

  夜幕降临。

  路边的灯光微微闪烁，似心跳。

  只不过，两个人的心跳，一个是慌张，一个是心动。

  路边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走过。

  两人不紧不慢的，想在散步。

  商业街有乐队演奏，优雅的旋律，引人侧目；

  灯红酒绿的大街，热闹非凡；

  霍荣莘微微摆动小臂。

  港城的十月，空气略微潮湿。

  丁以柔隐隐感觉，手指有风，像扇动的蝴蝶翅膀；

  不经意地触碰，下意识有触电的感觉；

  丁以柔故作轻松，微微晃动小臂，略显刻意。

  “霍董今天好兴致。”

  丁以柔打破两人沉默许久的气氛，再不说话，只剩暧昧。

  “今天你拿下大单，我替你开心。”

  丁以柔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脸微红。

  心跳加快，身体忍不住发抖。

  之前这个男人，还说得不到，就要毁掉她；

  如今，却又肆无忌惮的泄露深情；

  极致的矛盾感，就连丁以柔，都抑制不住心脏狂跳。

  就好像玩鬼屋；

  又怕又上瘾。

  幸好，天色冥暗，灯光不明。

  所有暧昧，在黑暗中试探。

  看不出真假。

  各自戴着面具的两个人，不会轻易卸下伪装。

  这是一场是势均力敌的较量；

  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豪赌。

  霍荣莘自认阅女无数，如今却失手在一个蒲草性格的女人身上。

  心情复杂。

  从来没有表白过的他，在电梯的那个赌；

  就是他平生最大的情话。

  加上今天的这句。

  算是第二次表白。

  “谢谢，霍董。”

  丁以柔抿了下唇。

  “你希望我有软肋吗？”

  霍荣莘轻轻试探。

  “智者不入爱河。”

  丁以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远处，冷静地，不带一丝情绪。

  智者不入爱河。

  和他妈妈说得一样。

  “我一直不觉得有喜欢的人，是什么坏事。智者也有认真的时候，当他遇到一个他喜欢的人，一段想认真付出的感情。”

  霍荣莘也盯着远处。

  “你的家族太复杂了。感情是奢侈品。”

  “想不到，你不在其中，看得却比任何人都透彻。”

  “我只能说，幸好没有豪门少爷喜欢我，不然，我一定逃跑。就像素妍一样。素妍到现在还没找到，生死未明。”

  丁以柔突如其来的伤感。

  霍荣莘的眼里闪过一道裂缝，瞬间涌起密云。

  港城的夜晚，突然下起雷阵雨。

  两人纵身一闪，躲在便利店门口。

  霍荣莘卸下西装，高高的手臂，撑起她头顶上方。

  丁以柔在西装下，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脸庞，高耸的鼻梁帅气袭人。

  “你放心吧，以霍荣添的能力，一定能找到她。”

  霍荣莘单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密雨，简单的动作，他做得迷人。

  丁以柔恍神，这种心动，让她心脏隐隐作痛。

  霍荣莘也好，霍荣添也好；

  都是她不能碰的男人。

  幻想都不可以。

  他们的背景太复杂了。

  辛素妍是因为做了金丝雀，生死未明，还是另有隐情；

  是天意，还是人为？

  这复杂的命运，难以预料的事实却显而易见。

  历史不断重演，在这繁嚣的城中。

  古有陆游唐婉，现有霍荣添和辛素妍。

  丁以柔眼中荡漾伤感，兔死狐悲的心绪涌上心头。

  不一会，通过云雨飘走。

  “雨停了。前面就是即将开发的海港，我们走吧？”

  霍荣莘知道她的隐忧，并不戳破。

  “好。”

  丁以柔收起多愁善感，舒展眉心。

  两人继续摇摇晃晃，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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