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冷酷至亲,背离大道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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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竟然染上了天谴重疾,突遭横祸?”姜如初闻讯之下,面色剧变。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偏要等到人走了之后才登门通知?”
“当年若非你坚持与秦牧天结为双修伴侣,我姜家怎会仅限于守卫秀水秘境,早已威震整个江南修真界了。如今你还有脸责怪我?肯亲自上门告诉你一声,已是仁至义尽,否则即便你陨落在外,我也不会有任何牵连。”姜胜义冷哼一声,全然没有兄长的模样。
不论是姜如初,还是已故的小妹,在他的言语之间皆无丝毫地位,生死与他也全无关联。
面对这番冷漠话语,姜如初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失望。
若非当年选择秦牧天,她的一生或许将会是一场劫难。
而姜家,为了所谓的宗门发展,无视了她一生的幸福。
原本只求家族能够理解,不再雪上加霜,然而姜家非但选择了后者,还将她推向了生命中最痛苦的深渊……
由于她的执着,姜氏仙宗震怒之下,在那个风雷交加、天降罚雨的日子里,毅然决然地将她驱逐出门,甚至未留一件蔽体之物给她携带离去。
最后一炬烈焰,焚烧掉了所有与她相关的痕迹,荡然无存。
姜如初永生难忘,那一日,她浑身泥土,蜷缩在冷酷的雨水之中,宛如一只被抛弃的孤犬。
站在姜氏仙府门前的,是她的生父以及三位兄长,他们的脸上皆刻着冷酷无情的神色,犹如冰封的利刃,斩断了血脉相连的情愫。
乃至姜家的一个仆役,也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视她,眼中尽是嘲讽之意。
那时的姜如初并未顾虑太多,只因腹中已怀有秦子辰的仙胎,她一心只为保全这个尚未出世的生命安然无恙。
最终,她在寒冷刺骨的十二月寒风中跪地恳求,仅希望能得到一件衣物来抵挡严寒。
然而,姜氏仙宗的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给予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自此之后,你姜如初不再是姜氏仙宗的一员,腹中那孽障与我姜氏毫无瓜葛,生死由命,立刻滚出姜家!”
这一句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雹,将姜如初所有的希望击得粉碎,带来的冰冷感觉远甚于那个十二月的天气。
当时唯一站出来为她求情的,是姜家年纪最小的妹妹姜如画,只有十二岁。
姜如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抱住家主公,也是她的父亲,姜敬之,哭诉着乞求:“爹爹,求您别赶姐姐走!”
姜敬之一脚踹开姜如画,脆弱的身体倒在冰冷的雨水之中。
他指着姜如画的脸厉声道:“你胆敢忤逆,身为女子便低贱无比,当年就不该把你生下来!若你想离开,那就立刻带着你姐姐一同滚出去!”
曾被誉为五百载修炼世家的姜氏仙宗,如今竟也开始重男轻女,对此姜如初只能冷笑一声,最后留下一句:“我会自行离去,不必牵扯到如画。”
这一切并非为自己低头,而是为了保护妹妹。
最后,她转向小妹,轻轻说道:“你要好好活着。”
随后,姜如初紧咬牙关,挺着孕腹,顶着刺骨的风雨,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从此一去就是二十年。
过往之事如烟般消散,是姜如初不愿再触碰的伤痛。如今伴随着姜胜义的到来,那些试图忘记的悲愤记忆再次浮现眼前。
整整二十年,几乎占据了人生四分之一的时间,姜氏仙宗之人对她的伤害未曾有过一丝悔改之意,不仅对她如此,即便是对于已经离世的小妹如画,提及时也都显得淡漠至极。
如此兄长,即便再过一百年,姜如初也无法对他们产生丝毫亲近之情。
原本只是下了逐客令,但看到姜胜义此刻的冷漠神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般,姜如初终究无法忍耐,语气冷硬地质问:“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如此冷漠无情?”
“就算是亲妹妹又如何?我姜家乃传承五百年的修炼世家,必将在我辈男子掌控之下延续辉煌。若是不曾降临你们这对姐妹花,我姜家五大男儿定能让家族威势更上一层楼!”
昔年,京州的仙道巨头看中于你,你若应允,我姜家或许便能踏上一条通天大道,然而你竟毅然拒绝,这唯一能为家族立下赫赫功绩的机会,你却不屑珍惜,留你又有何用!”
“如画亦是承袭了你的性情,年至双十仍未结婴缘,如今羽化登仙,也可算是一种解脱。”姜胜义语气森冷地评述道。
其思维之极端偏执,令姜如初连连摇头不已。
传承五百载的修真世家,却沦落到今日境地,在这个仙凡共存的时代,仍顽固遵循着男尊女卑的老路,实在是无可救赎。
“这么说来,姜家现今,已是秀水地域首屈一指的修真家族,威震江南诸域了?”
就在这时,一阵冷冽之声传来,紧跟着一名少年从后院缓步走出,赫然是秦子辰!
店内的每一句话语,皆在他的感知之中无所遁形。
他终于明悟,为何母亲在听说他即将前往秀水时,脸色剧变,原来姜家便在那里,那段往事对她来说太过痛心。
母亲口中的“是否有人找”,恐怕指的就是姜家人了。
二十年未曾联系,如今仅仅一句淡淡的告知,说妹妹已然陨落,如此冷漠至极,竟还好意思自称是五百年的修真世家,真是面皮厚得堪比天地灵宝!
“我想这一天不会远了。”姜胜义无意识地回应,显然并未认出眼前的少年便是秦子辰。
“这么说,目前姜家还未达到那样的高度,那你还有何颜面在此妄言胡语,不如就此自行消亡吧,反正有你们这些男儿坐镇,姜家也不会有任何起色!”
秦子辰语气冷峻地质问,已步入店铺内,两道冰冷的目光紧紧锁定住姜胜义。
姜胜义闻声,眼神骤然凝聚,一股寒霜之气扑面而来:“你这小子胆敢如此言语姜家?姜家岂是你能玷污的存在!”
“子辰,他是你舅舅。”姜如初低声提醒。
“二十年音信全无,将女子视为谋取利益的工具,这样的人有何资格让我称呼一声舅舅?” 秦子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蔑视。
姜如初轻叹一口气,显然她与对方的交谈已被子辰悉知,原本还想维持表面上的关系,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原来这就是你生下的那个孽种,如初,你真是育有一名好儿子,年纪轻轻,却学会了无视亲情,甚至连姜家都敢不放在眼里,看来教导得不够严格啊。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替你教训一番吧。” 姜胜义话毕,径直看向秦子辰,厉声道:“敢对我这个舅舅无礼,还不速速前来赔罪!”
秦子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意,这位突如其来的舅舅可谓是将无耻演绎到了极致。
自家犯有过失在前,甚至整个姜家都亏欠于他的母亲,二十年过去了,未曾有过半句道歉,如今反而这般理直气壮。
既然这么多年来都漠不关心,当年也不顾及他的母亲,那么此刻又何必摆出这副所谓的舅舅姿态呢?
至于所谓教训?秦子辰更是嗤笑一声,难不成让他向一个自称是他舅舅的普通人低头认错吗?
然而,秦子辰还是遵照姜胜义的话,缓缓走向前去。
姜胜义满脸傲慢地站在原地,刻意摆出了架子,高昂着头颅,满面傲骨。
“子辰!”姜如初预感到一场冲突即将爆发,赶忙出声呼唤。
姜如初,你太过袒护你的亲子了吧?便是因你这般宠爱,才会养成他如此失德之姿。虽你已离开姜氏宗族,但终究我是你的兄长,不妨让我代你教训一番,你无需推辞。”姜胜义面上挂着假笑,语带讥讽。
然而,他未能领悟到姜如初话中的深层含义。刹那间,秦子辰已然出现在眼前。
秦子辰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此人比他矮一头,却自诩长辈,鼻孔朝天,傲慢无比的姜胜义。
“你要代表我舅舅的身份,教训于我?”秦子辰语气平淡地反问。
“自然,无需感激,这是我身为长辈应有的责任。”姜胜义笑容满面地回答。
秦子辰默然,缓缓抬起手。然而此刻,姜胜义仍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趾高气扬地等着秦子辰低头认错,并打算在姜如初面前羞辱他这位外甥。
紧接着,秦子辰的手掌猛地落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四周。
目睹此景的姜如初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秦子辰的一记重掌,力道惊人,一时间令姜胜义立足不稳,在原地旋转一圈后,身体摇摇晃晃地倒退几步,最终一屁股坐在店门口,狼狈不堪。
金星四溅,鼻血狂涌而出,甚至还有几颗牙齿飞出,他的脸颊迅疾肿胀起来,模样犹如猪头。
“我这一巴掌,乃是代替你父亲教训你。”秦子辰冷漠的话语之中透出威严之气。
姜胜义完全愣住,原本以为秦子辰会来道歉,哪想却被对方反扇了一巴掌。
听到这番话,他怒火中烧:“悖逆不孝!我父亲乃你外祖父,你竟敢连外祖父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是无法无天!”
“对于你们这样的亲戚,即便是悖逆不孝又有何惧?我秦某便是法则,便是天地,如果你不满,尽可出手挑战!”秦子辰冷哼一声,磅礴的气势逼人而来。
瞬息之间,姜胜义心生恐惧,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森冷气息让他感到死亡的威胁,仿佛只要稍有抵抗,便会命丧黄泉。
“姜如初,你好歹也教出了个好儿子啊,莫非你还以为秦牧天还在位吗?可是二十年前,他已被废除一身修为,逐出中洲秦氏家族。据我所知,两年前,那个废物就已经过世了,你们还有什么幻想呢!”姜胜义愤怒地质问道。
姜如初深吸一口气,气得全身颤抖:“我绝不允许你这样侮辱他!”
“这不是我在侮辱他,这就是事实。”姜胜义肆意嘲笑回应。
砰!
突然,一只巨足横扫而来,一脚将姜胜义踢飞,直摔到数丈之外的街道上。
“卑鄙小子,我一定要宰了你!”姜胜义怒目圆睁地瞪着秦子辰。
刷——
正当此刻,一道锐利的剑光凭空显现,直刺姜胜义头顶。
“我父亲并非废物,他是守护家国的盖世战神,不容玷污!”秦子辰语气淡漠,眼中闪烁着杀机。
姜胜义吓得面色苍白,惊恐万分地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敢起身对抗……
这位未曾谋面的外甥,竟展现出这般通天修为,年纪轻轻便已有此等实力,让人惊骇不已。他唯有揣测,或许这一切都是源自秦牧天那传承自修真界的武道真谛。
尽管他背离秦家,修为被废,然而那些昔日的记忆犹存,其中蕴含的修炼法门与仙诀,无疑可以尽数传授给他唯一的亲子。
“你以为得了令尊的秘传指导,就能在此地肆意妄为?须知我姜家乃是秀水流域的顶级修真世家,即便你我之间有着血脉相连,只要你胆敢对我造成一丝伤害,我也必定不会轻易饶恕你!”姜胜义满脸愤慨,话语中充斥着威吓之意。
秦子辰并未开口回应,只是念头微动,手中凝聚出一道由灵力化作的利剑,瞬间划破空气。
这一刹那,姜胜义被吓得魂飞魄散,呼吸几近停滞。幸而仅仅过了几息时间,他发现自己依旧安然无恙,只是头顶上的一缕发丝,在风中悠悠落下。
他战栗着伸出右手轻轻碰触,证实那一缕发丝确乎出自他的头颅,心头顿时一阵冰凉,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即便我触及你毫毛又如何?”秦子辰语气平淡,反问一句。
姜胜义的确畏惧了,此刻看向秦子辰的目光中满是惧色。他曾以为眼前的少年年纪尚轻,恐难以承受生死威胁之言,却完全误解了对方的心态——秦子辰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既能斩人发丝,自然也可取人性命!
姜胜义眼见形势危急,忙将视线转向姜如初:“师妹,我此次前来并无恶意,仅是通知你一声,请让令郎罢手吧,终究咱们是一脉相承的亲人。”
望着此刻姜胜义的嘴脸以及他口中所说的话,姜如初内心对人性丑恶的认知再次加深。先前他趾高气昂地指责自己祸害了姜家,即便小妹逝去,他也始终置身事外,冷漠至极。如今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却立即改口,连“师妹”二字喊得格外亲切,生怕别人不知晓他们的血缘关系。以前唯恐关系不清,如今却又急于拉近距离。
对于这样的兄长,姜如初彻底绝望。
“不必称呼我为师妹,自从我当年离开姜家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你们的亲人。”姜如初冷漠地回应。
“师妹,你不可记恨于心哪,往事已矣,现在才是最重要,倘若我心里没有你,今日我又何必千里迢迢赶来…”姜胜义连连求饶。
“住口!”秦子辰忍不住喝止,他对这种虚伪行径早已厌烦。
当年欺辱母亲的人,是他姜家人;如今又厚颜无耻地劝母亲放下仇恨的,同样是他们姜家人。既想当仁慈者,又要装作受害者,虚伪至极。
“贤侄,是舅舅未能尽到长辈之责,向你道歉,今后欠你的,我定当一一偿还。”姜胜义随即转头,再度向秦子辰恳求。
“你没有资格再称我为外甥,我也并非你姜家之人。”秦子辰冷漠摇头,若非重活一世,他甚至不清楚,外婆所在的秀水家族竟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豪门大族。
往事种种冷漠与讥讽不再提,单说前世历经无数苦难,秀水姜家何曾出面援助过他一次?
“唉……”姜如初无奈叹息,最终对着秦子辰道,“子辰,放他离去吧。”
秦子辰略微犹豫,实则内心深处,他确实想以一剑结果对方。然而思及此人毕竟还是母亲的胞兄,纵然二十年前已断绝往来,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纽带,终究不是轻易能够割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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