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就你？”素娘子嘲弄过眼前人，已经没有了耐心。

  只见她手中的梨树枝毫不客气的在小焱的手腕上一点……

  原本被小焱紧紧握在手里的木剑，“嗒”地一声，落在院子的石板上。

  “靠你连一柄剑都拿不稳？”

  “你有什么资格说保护她？”

  “怕是你一出现，她还要分出心神来护着你，稍有不慎，被你牵连……”

  “就像……”素娘子迎着小焱抗拒的双眼，丝毫没有在意的说道：“你在李家村死去的家人！”

  小焱被素娘子的话惊出一身的冷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不可能的……”

  那个夜晚，就是小焱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些记忆，深埋在人的心里，小焱不希望被人看见，平时伪装的已经毫不在意。

  可就是这种伪装，让那些记忆在心中生根发芽……

  那些噩梦，在枝丫处腐烂，连带着整棵树，生长得都困难。

  “不可能？”素娘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那你告诉，你为何习武？”

  此刻的小焱真的快被素娘子逼疯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非得要让自己回答已经回答的问题。

  难不成……是自己的答案让她不满意？

  明明，这样的题目……连答案都是不固定的啊！

  不同的人，答案本就不一样。

  为何……还要逼问？

  只是这次，素娘子并没有等到小焱作出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

  “焱，火华也，从三火。”

  “白焱，看着你头顶的太阳！”素娘子的声音不容拒绝。

  小焱本就摇摇欲坠的样子，抬头一看就被刺眼的阳光晃了眼。

  出于本能的反应，她只能伸出手臂进行遮挡。

  “怎么……它就那么像烧死你的那场大火！”素娘子的声音直接让晃眼的人挣脱，眼神锐利的盯着她。

  素娘子神情并无甚变化：“这世上可怜人千千万，难不成要让你云姐姐一个个去找回来吗？”

  “不！云姐姐她……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焱的情绪掌控已经完全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全凭素娘子做主。

  “她就该时刻将你放在心里！”素娘子直接戳穿：“她赐予你名字，给了你新的身份，就是希望你不要如那场大火一般。”

  “她希望你浴…火…重…生！”

  “可是你呢？”素娘子像看废物一样：“你仗着她心软，心安理得的活在过去……”

  “李家村的大火，在她面前，可是是你一辈子的借口！”

  “不！不是……”小焱跌倒在地，恐惧的看着素娘子。

  “她对你的希望，就如同真正的白焱一样，都被那场大火给烧烬了！”

  “没有！”小焱声嘶力竭：“云姐姐她……不会的！”

  白青云看了许久，眉头始终都是皱着的。

  素娘子说完，便重新坐回石桌上，替自己沏杯茶，丝毫没有理会瘫倒在地上的人。

  “白焱，我竟做了你的师父，自然对你有过期望。”

  素娘子的声音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白依说的不错，你于武学一途有天分，但也仅仅是有天分。”

  “你仗着这天分，却丝毫没有想要更进一步的打算，你的天分只是你偷懒的工具！”

  小焱有些始料未及。

  ，

  “小焱，动作做的不错，不过出拳还要有力度！”白依温柔的声音从回忆里传来。

  “先生，为何大家的动作都做不标准，却要要求力度呢？”

  白依无奈：“好吧，你年纪还小，慢慢来！”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在小焱和白依两人之间上演。

  ~

  素娘子的话又将小焱拉回现实。

  “我问你为何习武，可你却始终不愿回答。”

  “我没有！”小焱小声的狡辩，明明我都回答了……不止一遍。

  “你说你习武是为了小姐，可你有没有问过小姐为何要你习武？”

  “因为……云姐姐想让我有事可做，不用被过去束缚！”

  小焱心中满是这一路过来，白青云细心陪着自己的画面。

  每一个被大火侵袭的夜晚，都是这样的画面陪着自己。

  “噗呲~”素娘子嘲讽轻笑：“她可真是个……蠢的！”

  小焱听见素娘子骂白青云，有些不乐意的看过去，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师父。

  不过这样的眼神，素娘子向来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你说她想让你有事可做，为何……不让你就跟寻常女子一般，在房里学女红呢？”

  “还非要让你日日煎熬着，去习武？”

  旁人看不清，但白素只要在白家转一圈就能看出来。

  这练武场的修建，怕是都有白青云的私心。

  她想让这世间的女子活的不一样些。

  练武场的位置，都离自己三个哥哥的院子较远，却偏偏在小姑娘院落的旁边，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为何？”小焱不解的看向素娘子，眼中饱含期待，她也很想知道。

  “因为……她希望你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而不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自我放弃。”

  “白焱，若是没有她，你永远走不出那个隔间，只会躲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苟且偷生！”

  “可她还是错了！将你救出来，你却不知为何而活？”

  “她请名师教导你们习武习文，你却不知为何而学？”

  “难道……她不蠢吗？”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躲在树上偷听的白青云都感动不已。

  小焱也不似刚刚那般的情绪不受控，而是冷静下来不断的自我怀疑：“云姐姐~”

  “言尽于此！”素娘子喝完最后一杯茶，便起身说道：“你何时想清楚，何时再来找我！”

  随后独留小焱一个人在院子里，自己便踱步去了隔壁的练武场。

  白青云见此，也连忙从树上下来，转身去了前院。

  前院里，杨村长带了许多人从白家的门前经过，去了山上的祠堂。

  祠堂里面，已经开始布置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桌椅。

  田间地头里，家家户户都拿起锄头开始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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