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月下再见她，却是完全不同的模样，她的模样虽然同从前一般无二，却恍如隔在云端。

  月下的她清冷矜贵，回眸之间……再也没有了我的影子。

  可是我本该高兴的，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是配不上说承诺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她愿意等着我，还同我说，我们的未来。

  她说，我们成亲之后继续像从前那样修炼，一起入神界，一起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那个时候的她将我计划进了未来，而我……却并没有获得那个快乐的资格。

  为什么她那么好呢？

  那样干净，那样纯粹。

  可是我……满身的污浊不堪。

  “大师兄，倘若你没有成功的升入神界，你最想做什么呢？”

  我最想放下我身上背负的一切，只求我想要的东西。

  我所向往的你。

  可是我没资格说出这句话。

  那次之后，她便消失了，就连从前她最好的友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那几十年，她仿佛消失了一样。

  然后，便是位列四大神族的月灵神族重新入世，执掌月灵神族的神女一力所担，风光无数。

  月灵神族的圣女执掌人间命理，这件事情我是一直都知道的，那个时候的我想，说不定可以求一求她。

  可是我却怎么都没想到，我们会在神界重逢。

  我欲言又止，有万语千言想要说出口，却忌惮着我身边我身上的枷锁，我明明知道，我们之间再无可能，我明明知道，即便我说出去了，那又怎么样呢？

  不重要的。

  所以我只能拦着我的妻子，让她尽量不要在神界生事，见她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她并非和我们这些初入神界的仙者不一样。

  她那样美艳隆重，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高傲的姿态，我想，她或许是哪个上神的后裔，可我还是错算了，我没有想到，我对她唯一的希冀，月灵神族的圣女，竟然就是她。

  原来她是上古神族的后裔。

  她处置了司徒慧，或许存着私怨，那个时候的我是庆幸的，有私怨便是有恨，有爱才会有恨。

  所以我是庆幸的。

  自那之后，我却再也没能见她一眼。

  从前我是高高在上，众人捧眼，如今是她高高在上，众星拱月，实在是没有想到，我竟然还会有去求她的时候。

  我为了家族长辈的叮嘱，求到了她眼前。

  从前她的剑术只有在我刻意让着的时候才能勉强和我打个平手，而如今的她，随手划出一道剑气我都无法抵挡，狼狈的被挡在了灵雪神宫。

  真是狼狈啊。

  我自己想。

  我半跪在地上，企图祈求她的怜悯，可是她高高站在台阶上，看我如同蝼蚁。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仙者请回吧，本宫不仅是她司徒慧的神明，还是这六界众生的神明，倘若人人都像你一般，为了私情求到本宫这里，本宫因为怜悯而撤下指令，你要这六界众生怎么办呢？”

  我垂首不起，倔强的有点不像自己。

  “倘若人人都凭着一点微薄的关系求本宫高抬贵手，那么这世间或许也不会有三千苦恨了。仙者莫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回吧。”

  “轰隆”一声。

  神宫的门关了上去。

  我抬眼过去，那样庄重的门扉……

  是我此生无法跨越的前尘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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