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亲眼看见了，你说我们胡说八道，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去看！”

  姜壮牛完全不相信，他就不相信姜雪宁有那么大的胆子。

  姜壮牛气哼哼的走了，路过教书的朱师傅院子，他闻到了一股鱼香味儿，一脚就把朱师傅的门给踹了。

  朱师傅正在吃饭，吓了一大跳，赶紧用手扶住桌子和碗，害怕被人给砸碎了。

  姜壮牛看到桌上摆了一只大海碗，碗里面全部是白花花的鱼肉，表面还飘着辣椒和花椒，闻着就特别香。

  这一碗鱼肉特别扎实，汤都很少。

  朱师傅正在拿着饼子一点一点蘸着吃，吃的特别珍惜，时不时的嗦一口汤，舍不得吃肉。

  不是朱师傅的胆子小，而是特殊的十年，他们这些文化人不受重视。

  看到姜壮牛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朱师傅赶紧站起来解释着。

  “这是大米和小米两个孩子为了感谢我教他们读书识字给我送来的，我就只吃了上面一层肉，下面还是干净的，你如果不嫌弃，还可以端回去。”

  姜壮牛看着那一碗白花花的鱼肉，就觉得特别可惜。

  这可是鱼肚子上没有刺的厚厚的鱼腩肉！

  油水特别足，鱼皮特别劲道，炖的特别入味，这个臭老九凭什么吃这么好的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留给娇娇！

  姜壮牛倒是想去上手抢，但是朱师傅之前被打掉了两颗门牙，一说话就喷口水，刚才口水全部都粘在了鱼肉上。

  这鱼肉就算是端回去也没法吃了。

  姜壮牛骂了一声，“不要脸的臭老九，偷我们家的鱼肉吃！”

  骂完姜壮牛就走了，然后朱师傅把门关好，继续坐下，享用他的美食。

  这么多年一直挨骂，他早就挨习惯了。

  骂两句算啥呀，只要不上手打就行，而且也没有把他的鱼肉抢走，就已经很好了。

  这鱼肉可真香啊！

  其实他不光会读书认字这些最基础的东西，还会物理化学生物，姜家那几个孩子都挺勤奋好学的，如果他们想学习的话，他也不介意多教一点。

  这鱼肉真的太好吃了，他老人家牙齿早就掉光了，吃这样的食物最合适了。

  路上也路过羊倌栗师傅的家。

  栗师傅一家人正坐在一块吃午饭，本来只有咸菜和稀粥，一家人分着吃两个干饼子，但是现在又多了一碗鱼。

  他老婆给两个孩子夹，两个孩子又给他们两个人夹，大家都舍不得吃，让来让去的。

  两个孩子还说呢，下午要去找雪玲姐姐，还有大米小米问问他们是怎么抓的鱼，他们也要抓鱼。

  夫妻俩慈爱的摸摸两个孩子的头。

  栗师傅的老婆叹一口气，本来他是要给两个孩子拿三个干饼子的。

  但是两个孩子立马就跑了，好不容易能谢谢师傅的照顾，他们不占师傅的便宜。

  栗师傅家里也不富裕，老婆体弱多病，干不了重活，又生了好几个孩子。

  娘家那边弟弟还不在了，寡嫂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时不时的也要接济一下娘家。

  “孩子都是好孩子，特别能干活，特别能吃苦，但是在后妈手底下一直被磋磨，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头。”

  栗师傅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饼子，喝了一口鱼汤。

  “怕什么我还在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平时这些小事就算了，他们家如果在大事上犯浑，我亲自去找姜大山说道说道。”

  其实那天晚上姜雪宁从水里捞出来，姜大山就想要把姜雪宁再推进水里，认为丢了名节的女儿就不能再要了。

  大米小米把栗师傅给叫过来了，栗师傅把放羊的时候穿的厚厚的羊皮大氅给姜雪宁裹上，然后把姜雪宁背回了姜家。

  “天哪，我就没听说过这当爹的居然要自己杀了闺女，你今天要是敢把你闺女给弄死了，我明天早上就要去公安那儿报案！”

  栗师傅也是一个铁塔一样的大汉子，大家也挺怕他的。

  栗在松林大队也是一个大姓，姜大山不敢明面上和栗师傅闹崩了。

  况且自己的女儿，总不能真的就弄死吧？

  栗师傅的老婆听到栗师傅这样说，赶紧又给自家男人夹了一块鱼肉。

  她家男人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突然间门就被推开了，一阵风雪吹进来，还有姜壮牛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姜壮牛肚子特别饿，看到朱师傅那里有一大碗鱼肉，看到栗师傅这里也有一大碗鱼肉，就气的不行。

  “你们凭什么吃我们家的鱼肉？”

  栗师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像朱师傅那样性子软好欺负。

  把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拍。

  “姜壮牛，你要是得了疯牛病，你就去治治病，别来我家瞎嚷嚷。”

  姜壮牛梗着脖子，“你偷我们家的鱼肉！”

  栗师傅可不会惯着这货，直接就把盛饭的木勺子，朝着姜壮牛的脸砸过去。

  “老子给你这个杂种脸了！”

  然后整个人像一个敏捷的熊一样，一下子扑到了姜壮牛的身上，压住他就啪啪的给了两个大耳刮子。

  姜壮牛是刘春花改嫁给了姜大山以后才改姓姜。

  所以姜壮牛诬陷栗师傅偷鱼，栗师傅这么骂人，一点都没有骂错。

  姜壮牛被骂到了短处，气的不行，但是他打不过栗师傅只能像条狗一样的爬到了门边。

  “我要告诉我爹，你打我！”

  栗师傅双手插着腰，抹了一下鼻子，气势又嚣张又霸道。

  “你快回去告诉你爹，我骂你是个杂种！”

  姜壮牛当然不敢。

  本来姜大山就一直在怀疑这个二儿子到底是谁的种，不那么确定，他还每天在姜大山面前扮乖儿子呢，哪敢回去转述这句话。

  然后姜壮牛骂骂咧咧的走了。

  栗师傅回到座位上告诉两个儿子，“别人要是欺负到门上，只要能打得过，就千万不要认怂，打了这一顿，这一年都清静。”

  两个孩子点头点的像捣蒜。

  “可是大米和小米，这两个弟弟怎么办？”

  栗师傅的眼里露出了一点小狡猾的笑容。

  “放心吧，时候还不到呢。”

  那两个孩子心眼儿也可多了，长大以后肯定不是吃亏的性子。

  现在吃那么多的亏，是因为现在还小，打不过他们。

  他都有点期待了，等到两个小娃娃长大，要怎么为自己报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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