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云连忙摆手，道：“自然不是。姑娘误会了，殿下从来都是与众将士同甘共苦，未曾弃我们于不顾。”

  “我和长风是在跟随殿下之前，一直饿肚子。跟了殿下后，我们才算是真正吃了饱饭。”

  白疏香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和长风跟随殿下多久了？”

  长云回忆起过往道：“两年了。我和长风原本是甘州人，当时甘州在西戎治下，我们这些大晟遗民过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西戎人当街纵马，踩死几个遗民，都是常事，他们不仅不需要伏法，还要怪遗民挡了他们的道。”

  “西戎人可以随意抓遗民回去当奴隶，要是敢反抗，就会被活活打死。我和长风都是孤儿，父母早就死在西戎人手里，我们原本只是甘州街头不起眼的混混，在乱世中苟全性命。”

  “后来殿下打到了甘州，西戎退了，我们回来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们还有回归故国的机会。”长云激动得微微颤抖，道，“殿下，他是甘云十州所有百姓的神，他的到来让甘云十州的百姓看到了希望。”

  “从此，我和长风死心塌地跟随殿下，至死不渝。蒙殿下不弃，为我二人赐名，我二人才算是拥有了新生。”

  “白姑娘，你能救回殿下，我们神翼军上下都万分感激你。以后姑娘若有驱使，吾等必无有不应，水火不避。”说着，长云双手抱拳跪地。

  “长云将军，快起来，莫要如此。殿下如此英雄人物，我能有此殊荣，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白疏香连忙让长云起身。

  她记得，原书中，的确有这么两个将军，只认宸王为主，在慕廷钰身亡后，二人不再为朝廷效力。他们不顾任何艰难险阻，查清楚宸王死亡的真相后，聚集了众多士兵，落草为寇，公然与朝廷为敌，还多次刺杀明王和南梧太子。

  南梧太子便是死于这二人之手，他们二人在刺杀明王的时候，被万箭穿心而死，死后，他们的首级被割下，悬挂在城楼上示众。

  这两位将军，便是长风和长云。

  白疏香听得热血沸腾，若慕廷钰死了，大晟失此神将，不亚于明星陨落。她实在是庆幸，她救了慕廷钰，也避免了长风和长云的悲剧下场。

  白疏香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走到鱼池边，倚在栏杆上，心不在焉地往水里撒着鱼食。

  各色锦鲤纷纷上前抢食，鱼尾拍水的声音噼里啪啦，听到这声音，白疏香才回过神来，认真地喂起鱼来。

  慕廷钰过来寻白疏香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景象。

  白疏香倚在栏杆边，光洁的小脸洋溢着天真的喜悦，一边喂鱼，一边絮絮叨叨：“黑山老妖，又是你，又是你，你不要抢，总是仗着你块头大，就欺负弱小。”

  “荷包蛋，你争气点啊，你的块头不比黑山老妖小多少，不要怂。”

  “小苹果，快过来，姐姐给你加个餐，再不多吃点，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慕廷钰：“……”

  白疏香喂鱼喂到兴头上，没有发觉慕廷钰已经走过来了。

  “本王没想到，你自己一个人竟也能在这里排场大戏呢。”慕廷钰忍不住笑了。

  慕廷钰突然间出声，吓了白疏香一跳，抬头看到是慕廷钰，才笑靥如花，道：“殿下，你吓死我了。”

  慕廷钰看见白疏香的额头上沁着密密的汗珠，伸手想掏出手巾给她擦汗，又觉得不太合适，便按捺住了，只道：“出了一头汗，也不知道擦擦。”

  白疏香这才掏出手帕擦了擦汗，道：“殿下，找我做什么？”

  “带你去看一出戏。”慕廷钰拉起白疏香的手腕就走。

  慕廷钰递给白疏香一套男子服饰，让她换上，白疏香一听要扮男装，激动地立马去换。

  白疏香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玉面小公子。

  慕廷钰则贴上面具，变成了小公子身边的一个大胡子护卫。

  慕护卫驾车带着白小公子，低调前往广缘寺。

  大晟的国寺是卧佛寺，广缘寺不似卧佛寺香火旺，比较偏僻，去的人少。

  到达广缘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寺庙大门早就关了。

  慕廷钰将马车停在离门口有一段路的地方，然后带着白疏香潜入寺中，悄悄地翻上一处禅房屋顶。

  慕廷钰拿开一片瓦，狡黠地指了指下方，白疏香往底下定睛一看，禅房之中有两人正在交谈，正是段琼瑾和明王。

  只听见明王道：“段大小姐，慕廷钰已经废了，永远看不见了，本王不怕告诉你，他活不过一个月了。既然他已经是这样，段大小姐还不赶紧弃暗投明，本王能给你的，慕廷钰永远给不了了。”

  “可王爷，你有王妃，有侧妃，还有其他妾室通房不下十个，琼瑾若是选择了你，该居何位？琼瑾只有一言，我永不为妾。”段琼瑾清高地抬高下巴。

  明王微笑道：“本王说过，你若嫁我，等王妃一去，本王便扶你为王妃。”

  “既是如此，便等王妃殁了，王爷再上门求娶吧。”

  明王似笑非笑道：“段姑娘，你想讨价还价，只怕等到那时候，这个位置多的是人要争，可不一定是姑娘的了。”

  段琼瑾紧咬下唇，思索片刻，道：“王爷先不提这件事，如今琼瑾还有着婚约，你打算如何让宸王不得不退婚？”

  明王笑道：“本王自然有办法，你若答应嫁给本王作侧妃，本王明日便可以让慕廷钰退婚。”

  “可……”段琼瑾犹豫不决。

  “本王不喜欢忸怩的女人，段小姐可要尽快做出选择！”

  段琼瑾思索了一会儿，咬着下唇，下定决心：“琼瑾答应王爷便是。可王爷也要记得，琼瑾要的是王妃之位。”

  “这就对了嘛。”明王满意地笑着走近段琼瑾，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捏着段琼瑾的下颌，脸凑上来，贴上她的唇。

  看到这里，慕廷钰和白疏香两人瞪大眼睛，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不小心对视一眼，又赶忙移开目光，脸红到了耳尖。

  明王将段琼瑾紧紧搂在怀里，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时，禅房的门突然间被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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