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们本来都有了营生，只是因为最近沈家有些不太平，为了打探消息，就又重操旧业。

  听了白疏香的话，只好都退回去了，眼睁睁看着马车出了城门。

  和亲，原书中白疏香是去北燕和亲，这次是去南梧和亲。

  这次她早早让凌霜把白芷萝带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次悲剧不会再发生了吧。

  白疏香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腰间的玉牌，紫菀双眼红肿地问：“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国公爷和王爷都不在，陛下又下了这样的旨意，难道姑娘真的只能嫁给南梧太子吗？”

  “紫菀，你别哭了，还没到绝路，我们再走走，也许就柳暗花明了。紫菀你不知道，当年我和娘亲在忠义侯府后院的时候，当真是暗无天日，我们根本走不出去，跟绝路没什么两样。”

  “我求忠义伯放了我娘，可他不允，还让下人狠狠打我，差点把我打死了。府中下人以为我死了，连夜把我丢进城外的湖里。那时候以为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转机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慕廷钰出现救了我，还助我车马，让我回城把我娘救出来。正因为那一次，他救了我，我反过来也救了他，我们两个人的命运才从此改变。”

  “现在也是一样，稳住，寻找转机，总会柳暗花明的。这一路这么长，我们兴许可以找到机会逃走。”

  紫菀第一次听白疏香讲起这些事，点点头，擦干眼泪。

  皇宫中。

  “什么？白疏香给本王留了话，她说了什么？”明王拧着眉头问。

  一个侍卫战战兢兢道：“白姑娘说……她给殿下留了大礼，请您好生享用……还说了，让您小心皇位还没坐稳……就……就丢了小命。”

  明王火冒三丈，一脚把他踹翻。

  什么大礼？小心皇位还没坐稳就丢了小命？

  白疏香是女医，难道是下了什么毒？

  明王越想越心惊，连忙传太医。

  三个太医提着药箱，撩着袍摆，急匆匆地赶来了。

  三人相继给明王诊脉，诊完都是摇摇头，道：“王爷身体康健，没有中毒。”

  可明王不信，将三人都一一踹翻了，嚷嚷道：“要你们有何用？当初慕廷钰中毒，你们不也诊不出来吗？废物，废物！滚——”

  三个太医提心吊胆地拎着药箱，灰溜溜地跑了。

  “殿下，中书令徐大人求见陛下！”宫人进来道。

  明王不耐烦地挥手道：“不见，告诉他陛下身子不适，不见臣子。”

  宫人退下后，明王捏着眉心，却听见门外一阵喧哗声，徐大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了。

  “明王殿下，老夫要见陛下！”

  明王道：“本王方才说了，父皇身子不适，不见臣子。徐大人没听清楚吗？”

  徐中书令义正词严道：“老臣以为沈家的案子办得太过草率，仅凭一面之词，一日之间就给沈家定下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将沈国公定罪，将沈家满门抄斩。这不合理，老臣有异议！”

  “白姑娘在痘疮之难中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是她救了很多百姓，怎么反过来倒成了祸害百姓的人呢？宸王殿下和白姑娘的婚事是板上钉钉，若要解除婚约，是不是应该等宸王归来再行决断，怎么能就此将姑娘送到南梧去和亲呢？老臣有异议！”

  “父皇的旨意还需要徐大人质疑吗？”明王嗤笑道。

  徐中书令据理力争：“老夫乃中书令，负责将陛下的意思拟成诏书，定旨出命。可为何近来的旨意都没经过老臣的手呢？老夫自然是有异议的，老夫要见陛下！”

  明王微笑地打量着胡子花白的徐大人，道：“那是因为本王在父皇身边侍奉，他让本王拟的旨，就不用劳烦徐大人了。徐大人年事已高，本王已经禀过父皇，就让徐大人告老还乡吧！”

  “老夫就算要致仕，也想要听陛下亲口对老夫说。”

  徐中书令一时气急，非要见睿帝不可，明王不耐烦道：“来人，把徐大人剥去官服，送回徐府！”

  徐府门口，徐紫筠和徐父徐母都在翘首等待，徐紫筠急得来回走动。

  直到一身雪白亵衣的白发老翁被金吾卫带到眼前，徐紫筠才认出，那是她的祖父。

  “祖父，您怎么——”徐紫筠惊叫着跑上前扶住祖父，徐父徐母也惊愕地上前。

  “你们胆敢这样对徐中书令！”徐父义愤填膺地质问金吾卫。

  两名金吾卫冷笑道：“现在哪有什么徐中书令啊？只有一个被剥了官的小老头。”

  “你——”

  “徐大人还是不要随便逞官威，说不准下一个被夺官的就是你了呢！”两名金吾卫嬉笑着转身就走。

  “小人当道，竖子无礼！”徐老大人面对他们的背影斥道。

  三人把徐老大人扶进府里后，徐紫筠连忙问祖父：“祖父，我们真的没法救疏香了吗？”

  老大人老泪纵横：“老夫没有见到陛下，只见到了明王。陛下不知怎么了，现在主事是明王。小人得志，只因为老夫质疑了圣旨，他便强硬将老夫的官服剥去。希望天佑我大晟，宸王殿下快快归来，荡清这污浊的朝堂！”

  “若沈国公镇守南境二十年，最后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老夫如何还能坦然面对陛下，面对同僚，面对百姓？”

  徐紫筠哭着问道：“难道我们就看着疏香就这么被送到南梧和亲吗？宸王要是知道了，回来只怕还得灭了南梧；她娘要是知道了，得哭死。”

  老大人见四下没有下人，便转头低声问徐紫筠：“紫筠，你见过白夫人了？”

  徐紫筠捂着嘴巴，流着泪，点点头：“疏香让凌霜带着白夫人跑到安全的地方，凌霜来找我了。”

  老大人一听，松了一口气，对徐父徐母道：“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徐父徐母和徐紫筠都郑重地点点头。

  “怀远，你这些日子安分点，千万别当出头鸟，别让人留意了。”

  “如今我们也只能保住白夫人，希望天佑大晟，希望宸王殿下和沈国公父子能早日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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