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是真的到后面工作。

  切原赤怔愣面对一堆刚用海盐搓完，洗净表皮的柠檬。

  黄柠檬被排排齐放在铁质的托盘中。

  迎面走来一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橙发男人。

  看到橙发男人朝这边走来，松板太郎便也上前几步。

  也不知那橙发男人和松坂先生谈了什么，松坂太郎看着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拍了拍切原赤也肩头，就往出口走去。

  ？

  切原赤也脑袋上缓缓浮现一个巨大的“？”号。

  有种小时候，父母工作忙，被大人安排好“今天中午在哪吃饭”的错觉。

  还没等他思绪开始神游，肩头就又被人碰了一下。

  “怎么称呼？”橙发男人微笑道。

  突然的触碰，让切原赤也下意识脱口而出：“切原（Kirihara）！”

  心里想着自己的真实名字，一说出口，又开始觉得自己说错话来。

  切原赤也想要补救一下，好让“Kurihara”不那么偏向切原这个姓氏。

  就比如，‘哈哈哈其实是桐树的桐，你可不要想到切”这种鬼话。

  “哦~。”橙发男人意味深长道，“桐原（Kirihara）君。”

  “那桐原君会用切片机吗？”

  切原赤也摇摇头，他家的柠檬橙子都是直接用刀切的，毕竟需求量不大。

  橙发君明显“啧”了一声，想说什么，看了看切原赤也的脸，又咽下去了。

  他带了个一次性透明手套，随意在铁制托盘中挑了个黄柠檬。

  不知已经进行了多少次这种“固定流程”。

  两刀。

  他极为娴熟给柠檬去掉头尾，水果刀一别，白色的果瓤片就掉进了柜台下的垃圾桶中。

  然后，是把已经去掉头尾的柠檬放进一旁的切片机中。

  切片机是手动的，需要人转动几下切片机的外置把手。

  锋利的刀片划破柠檬皮瓤，被切割好的柠檬片就顺着管道滑了出来，正正好落进了盘子中。

  ·

  操作流程不难，堪称有手就会。

  随着转动，机器吐出“金币”。

  “桐原君！太棒了，老师要给你个小红花……”

  见切原赤也成功切出薄厚均匀的柠檬片。

  几乎是下一秒，橙发君就扬起一个微笑。

  他颇为给面子地举起手，双手“啪啪”鼓掌。

  刚拍了没几下。

  见身旁少年一脸“啊？这是在做什么”/“怕不是在学校教室里”/“难不成，自己身前这人其实是个喜欢cos老师的怪人？”的表情后，他也终于回过神来了。

  ……现在不是在一年A班的教室里，自己身旁也不是那群换支自动铅笔芯都要打报告说“不破老师，我想换铅笔芯！”的小鬼头们。

  “抱歉，职业病犯了。”

  橙发君笑了两下，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刚才堪称愚蠢的举动般，把手自然垂了下来。

  是的，这位橙发君，就是假死之后还得回老上司（隔壁）部门。

  平时给一年级的小屁孩当保姆，每天上班到胃痉挛，犯恶心，呕吐，头疼，腰疼，肾疼，胃疼……不止的须贺川诚。

  ‘上班就是狗屎。’

  他如是说。

  好不容易有几天假，就被自己上司叫过来当厨子了（bushi）。

  然后又要开始带孩子。

  so，打招呼前的笑容，那是他的微笑吗？

  那是他即将喷涌而出的怨气！！！

  可惜再怎么生气也得憋着。

  ·

  这位“不破”“领班”自述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嘱咐了几句，例如：“好好工作，别管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之类的话就先行离开了。

  因为已经过去了最忙的，宴会还未开启时的备餐时间。

  连带着切原赤也，偌大的后厨数来数去也就四个人。

  其他三人看着平均年龄在三十以上，大概之前就是熟人，一块凑在对角线的角落唠嗑。

  切原赤也只被吩咐做‘切柠檬/橙子’这一项工作。

  懒得上前和大叔大妈们攀谈……主要是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言。

  他就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在唠嗑三人组的对角线切柠檬。

  ·

  ……

  话说……

  心里一直在“噼里啪啦”打小算盘的切原赤也切柠檬的手一顿。

  我来这船上，不是为了找人吗？？？！！！

  怎么开始切柠檬片了啊喂！

  ·

  心里咆哮着，但还是肌肉记忆拿起了下一个要切的东西。

  橙色的……

  是橙子吧。

  切原赤也想着，手上动作没停。

  水果刀划开白瓤，露出里面和预想中不一样的，血红色的西柚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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