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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打爆你的狗头


天色微亮,想早些去镇上把肉卖了的邱大牛,左等右等不见白陶,却等来了裴铮。

  “  铮哥你也要去镇上?白陶呢?不是说要去当东西吗?”

  “  他发热,烫的厉害,我去叫村头的于大夫。”  裴铮猜测白陶应当是昨日在汤池里沾了水后,回来的路上受了风寒。

  昨天白日里,就老听见他在打喷嚏。

  今早卯时三刻,睡在左半边炕的裴铮,迷迷糊糊听见白陶嘴里嘀咕着冷。

  他试了一下炕上温度,发现还有一些温热,只当白陶是怕冷,便起身去添了些柴。

  净完手,端着油灯回来时,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人脸色泛红,眉心微皱挂着汗,手还死死的拽着被子。

  伸手一探,这才发现人烫的厉害。

  裴铮从小身强体壮的,少有生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只好将自己的被子盖在白陶身上。

  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自己生病时,兰婶是如何照顾自己的,又转身去拿了一条布巾,打湿后给人放额头上。

  结果白陶被冻得一哆嗦,迷迷糊糊伸手把布巾拿掉,整个人往被子里缩。

  裴铮见人不配合,只好出门找大夫。

  才认的哥们儿,今日就生了病,邱大牛也有些担心,“  要不我今天不去镇上了,去看看白陶。”

  裴铮拒绝了他,“  不用,你又不会瞧病,肉新鲜些好卖。”  他就是特意来告诉大牛一声,怕他等急了。

  ——

  头昏脑胀的白陶,感觉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喉咙也疼,鼻子更是一点也呼吸不了。

  费了半天劲儿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三床被子,手掌下的炕有些烫手。

  难怪自己出了一身汗,这是要把自己捂熟的节奏?

  裴铮听见厢房的动静,前来查看,“  药还煎着,一会儿才能喝。”

  “  我这是怎么了?”白陶坐在床上费劲儿的吸吸鼻子,一开口嗓子哑到不行。

  “  大夫说你染了风寒,注意保暖,歇几日就好。”

  “  有大夫来过?”  白陶摸了一下昨天饱经风霜的脚,“  应该是昨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冻到了。”

  他有些懊恼,昨天忙忙碌碌大半天,直到晚上睡觉时,身体都没给个信号。

  没曾想放松身体睡觉时,病毒突袭,打个出其不意。

  这下好了,本来就借住在别人家,还要让人花时间和精力照顾他。

  裴铮给人递去一杯水,“  锅里热着饭。”

  白陶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水,“  给你添麻烦了,药钱和诊费是多少?等我有了钱还给你。”

  裴铮听着沙哑又有气无力的声音,直皱眉,“  少说话。”

  乖乖闭嘴的白陶,喝完水说了声谢谢,便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的身体需要在沉睡时和病毒大战个300回合。

  已经走出房间的裴铮,想起大夫的叮嘱,又回去给人仔细把被子盖好。

  看着白陶被汗水打湿的碎发,他第一反应是等人病好了,这被子得全洗了。

  随后又觉得生病了的白陶,看起来弱不禁风,还惨兮兮的。

  等药煎好后,裴铮毫不留情地将人叫醒,看人皱着眉把药喝完,才拿上弓箭,带着大黑上了山。

  冬日农闲,在家也无事,裴铮就喜欢去山上转转,猎到东西自然好,没有收获就当打发时间。

  白陶被饿醒的时候,整个人都要被烤成肉干了,起身喝了一大碗水,才挽救了干涩的嗓子。

  也不知道是吃了药的原因,还是出了汗的原因,这会儿比上午醒来时感觉好上不少。

  只是鼻子依旧堵,嗓子依旧哑,好在脑袋没那么疼了。

  来到堂屋,扶着门框往外瞅了两眼,没看见裴铮,连大黑都不在院子里。

  想起自己睡前,裴铮说锅里热的有饭,白陶慢悠悠的穿上短袄,步履蹒跚的去厨房填饱肚子。

  打开盖子一看,馒头和菜都冷了,便又加了些水,点上火热着。

  趁热饭的功夫,白陶去厢房外烧炕的锅里舀些热水出来擦拭身子。

  浑身黏糊糊的,不擦一下难受。

  擦拭完后应该把里面的衣服换了,奈何他身上穿的都是人家哥儿的衣服,自己的短袖短裤也还没干,只好作罢。

  吃完饭后,白陶强打起精神,把碗筷洗了才窝进被子里睡觉,原本想自己熬药,但他一不知道剂量,二不知道怎么弄,只能等裴铮回来问问。

  酉时初,裴铮拎着只野鸡回来时,白陶还在睡,见锅都洗干净了,便知道人中途起来过。

  将野鸡扔进池子里,裴铮洗完手先去灶房把昨日腌的肉翻了个面,随后开始熬药。

  听见点动静的白陶,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自我感觉身体比早上好很多。

  没忍住感叹了一下,幸好年轻,身体素质也还不错,不然在这个发个烧就可能要命的年代,自己可能已经归西了。

  晚饭裴铮没让白陶上手,将昨日放在卤汁里还没吃完的大肠和猪头肉捞起来,随意切了几下,再拌上没用完的酱料,热个馒头就算齐活。

  白陶询问过药怎么煎之后,自己端个小板凳,坐在小炉子旁边,守着自己的药。

  双手支着脑袋,看着裴铮忙里忙外,进进出出。

  灶房暖和,  两人便在灶前吃的饭。

  白陶还在生病中,胃口不是很好,就着剩下的最后一点萝卜丝儿,吃了个馒头。

  饭后两刻钟之后才能喝药,白陶懒洋洋的和裴铮说话,“  外面的野鸡是你今天上山猎到的?需不需要处理了?”

  “  不用,明天再说。”

  白陶想起昨天裴铮让他不要客气,也就没再说自己帮忙。

  等喝完药,把药渣倒了洗干净陶罐,打着哈欠跟还在收拾厨房的裴铮说了句晚安,然后又去睡觉了。

  睡着前,白陶怀疑大夫开的药有安眠的作用,不然他今天咋这么能睡。

  裴铮睡前谨遵医嘱,又给人把被子全部压好,只露出个脑袋,才安心睡觉。

  半夜,裴铮听到一阵细微响动,还未睁眼就察觉到自己手臂被人抱住了,对方的汗水透过里衣粘在了他皮肤上。

  对方的小腿也不规矩的放在自己大腿上。

  裴铮不理解,明明两人睡在不同的被窝,这人是怎么钻进自己被窝的,昨晚睡觉不挺老实的。

  他皱着眉头把白陶的腿从身上推下去,试图抽出手臂,结果对方抱得更紧,腿又搭了回来。

  “  啧。”  如果救个人这么麻烦,裴铮觉得自己下次救人前需要考虑清楚。

  被人这么抱着,浑身别扭的裴铮顾不上对方是个病患,用一些蛮力将人推开。

  睡梦中的白陶,发现自己囚禁起来的大黑,突然力大无穷,一把就把自己掀倒在地。

  自己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大黑拿绳子绑了起来。

  白陶看着捆自己的大黑,怒骂了两句。

  裴铮费些力气将人挪回另一个被窝,刚给人裹上被子,就听见被子里的人小声嘀咕。

  “  敢绑你爷爷我,打爆你的狗头。”

  裴铮,“...  ...  ”

  他想,医嘱什么的,也不一定要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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