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恵沉默许久，鼓起勇气对着沈月说到：“那你——能不能表态。以后，别再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合在一起。”

  没想到沈惠话音未落，沈玥就跳了起来。

  “什么呀！都是同学，人家成绩可都比我强多了，不是学霸也是班上前十好不好？”沈玥说的理直气壮。

  沈惠一听，气也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拍案而起：“别想糊弄我，小小年纪就学着那些社会上的小混混一样，凑在一起就是互相攀比，玩手机打游戏。还学霸、前十？骗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是啊！我愿意啊？我现在就只能被划在这个类群里，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孤立起来吧？”

  “那你有时间就静下心来搞学习，紧张起来你就会嫌时间不够了，也不会无聊了。”

  “我——学习落太多了，自己都没信心。”

  “只要你想学，什么时间都不晚，马上就面临中考了，考不上普高就只能读职高，这就是你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你准备怎么选？向左向右都只能靠你自己，没人能帮上你。只要你现在觉醒，还有时间，还来得及，知道吗？”

  “道理谁不知道？你还是直接告诉到底该怎么做？”

  “你——”

  面对沈玥胡搅蛮缠的态度，沈惠也只能气急败坏干着急。看着这对相依为命却又难以调和的母女，我不禁暗自感慨。原来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现在还真是走到了人生最重要的一道坎。面对的人虽然是沈玥，焦虑的人则是沈恵。

  看来母女之间今天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非都很清楚，效果却很无奈。我本来是不想过分掺和她们母女之间的矛盾纠葛。但此时此刻还是按捺不住表达了自己的关注。

  “玥玥！人这辈子路很长，但关键的节点就那几道坎，再辛苦也只能努力向前冲，千万不能掉下来。”

  “你就会耍嘴皮子，你能不能也来点实际的，帮我一把扶我一程，陪我一起跨过这道坎？”

  “我？我能做什么？”

  “废话！你没给人当过父亲啊？你自己的宝贝女儿走到人生的这个关键节点，你会怎么做？我们家最缺实最需要的不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老父亲吗？你能做什么？你要真有这份良心，你能做的太多了。我现在身边为了一大群苍蝇，你先帮我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拍死、哄走。我才可能静下心来做回自己啊？都只会说乖话，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玥说完，扔下筷子站起身，她的这番发泄来的太过突然，我和沈恵面面相觑，都没回过神来，沈玥不屑一顾看着我：“哼！我就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路货。只会耍流氓占便宜，从来不吃半点亏。”

  “我——”

  “怎么？我说错了？冤枉你了？哼！”沈玥最后瞪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关进了自己的房间。

  沈玥突然离席，丢下我和沈恵坐在饭桌上，半天依然未能回过神来。尴尬许久，沈恵才冲我讪讪一笑：“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这死丫头——越来越不懂事，越来越没规矩了！”

  “没事！她心里也憋着委屈！发泄出来反倒好些。”

  “只是不该让你做了出气筒。”

  “也不算吧！这孩子今天——可能也是故意这样刺激我的。”

  “怎么？你真的不怪她？”

  “你觉得我就这么小气啊？”

  “那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把呢？”

  “我今天不是来了吗？”

  “那你就是答应了，答应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了。”

  “我们一起努力！”

  “这孩子从小没父亲，也被我宠坏了，脾气大，嘴巴损。你真不怕她再把你气走了？”

  “她再把我气走了你就再把我找回来呗！孩子为大，咱俩都是老皮老脸了，还在乎那些虚头虚脑的面子啊？”

  沈恵听到这话，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也不知她是表示认同，还是表达憎怒，她可以平息下自己：“实话实说，你身上还真没什么闪光的优点。也就脸皮厚，也不装，我还就看好你这点了。”

  她的话虽然是表达善意，甚至故意调情，但我听了还是冒出无名的愤怒：“那你认为你现在身上闪光的优点还很多啊？还很炫啊？切！半斤对八两，臭味相投，你不嫌我腿掰我也不嫌你嘴歪，凑合着寻开心，找快活呗！”

  “你这嘴也够损的！记住啊！我女儿——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小缺少父爱，性格上也难免有缺失，你——只能给她父亲养的关爱和鼓励，千万不能像我一样，跟她针尖对麦芒，这可能要让你受点委屈。”

  “那就当我欠我自己女儿的，为自己赎点罪吧。”

  “难得！谢谢！”

  “谢就不用了。唉！我这也是上了鬼子得当，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放心好了，做好人会有好报的，你对我的好，你对我女儿的付出，我都会一点一滴记在心里。等到了该报答你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毫不吝啬全部奉上。”

  “啊？你还有后手啊？会是什么？能不能先透露一丢丢？”

  “不能！”

  “我好期待噢！”

  “那就老实一点。好好做完本分！”

  “那我现在是不应该去好好做我的本分了？”

  “滚！”

  “想滚了？这儿没床单啊？”

  “要死啊？小点声！”

  “噢！对不起！我忘了！”

  “现在？吃完饭收拾桌椅碗筷，这就是你的本分。”

  “嘿！你还真拿我当佣人啊？我抗议！我罢工！”

  “表现好了再奖励！”

  “这还差不多！”

  “行了！别光顾嘚瑟了！吃饭！菜都凉了！”

  “哎！要不我先把桌子收了，单独弄俩菜，咱俩回房间继续碰杯？怎样？”

  “不怎样！”

  “不怎样？”

  “赶紧收拾，我先上去了！”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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