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对我坚定不移躲避三舍感到英明无比。很多时候，我都是这么自我安慰自我疗伤，不管大事小事，过了就忘了，天塌下来我还是混字当头，混沌人生。

  不过，我这好日子没过几天，又被沈恵一通电话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两母女，我上辈子欠她们了，一个比一个横，一个比一个蛮不讲理，凭什么？

  “凭什么？你个大男人，说话当放屁啊？”

  “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你说什么了？你不是答应要帮我的吗？我这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却躲着连面都不见。”

  “啊？”

  “啊什么啊？限你三分钟马上滚过来。”

  我这才明白到底咋回事。不过，这事还真不赖我，我当时就是这么以为的，她那儿真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随叫随到尽心尽责，肯定没问题，哪想到她还真给我弄个什么办公室，还配个什么小蜜，这明明就是带点玩笑的调侃嘛！哪知道她还真这么做了。这事要是传到单位上去，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被沈恵骂到她的公司。她把公司全体员工都召集一起，隆重介绍了我的身份和职务。全体起立鼓掌欢迎。我从倒霉之后，还真没被人这么抬举过了，一下子还真有点受宠若惊，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

  随后，沈恵带我仔细参观了公司，详细介绍了公司的主要业务，又把公司全部中高层负责人一个一个介绍认识，不过也都是些客套寒暄，别人对我什么态度我不知道也不在意，反正我是一个都没记住，下次见面怕也还是陌生。

  做完这些面子上的工作后，沈恵才带我来到她给我安排的办公室。

  好家伙，完全就是老总级别，面积大装潢阔气，关键是里面除了我的办公桌椅，还真的配了个秘书座位。沈恵把正在收拾的小女孩叫到我面前。

  “林舒燕，虽然来公司时间不长，但基础还不错，人也很上进，我就安排她给你打下手，也希望你能尽快把她带出来。”

  “童老师！拜您为师！请多关照！”

  “别别！别客气！相互学习，相互关照！”

  林舒燕和我寒暄过后，便一直盯着沈恵，显然两人是在用眼神做交流。果然，沈恵直接将我拉到给我准备的豪华老板台前坐好，林舒燕随即殷勤给我端上一杯速溶咖啡。沈恵这就开始给我布置任务了。

  “好吧！既然是朋友，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公司刚接了个大案子，也是事关公司的生死前途，而且竞争特别厉害，我这次就把全部赌注都押在你身上了。”

  “啊？你——开玩笑吧？”

  “没有！”

  我连忙起身打算离开这个烫屁股的老板椅。沈恵一把死死将我拽住。

  “别这样，帮帮我——”

  她完全是用祈求的眼神，泪眼模糊看着我。怎么办？这才是女人的杀手锏啊！我只好默默回到原位，一脸无奈坐下。

  “我答应，尽全力帮你，但你也别给我太大的压力了好不好？”

  “我也不想，但事实就是如此。”

  “好吧，那你也得给我交个实底。这单生意是不是规范的竞争？除了比水平拼实力，到底有没有暗箱操作？”

  “这也很难说，但我们首先必须自己过硬，才有可能理直气壮参与竞争。”

  “那甲方是国有还是私营？”

  “肯定是国有单位了，私有单位也不用这么费事了。”

  “行！我明白了！”

  沈恵马上命令林舒燕：“赶紧把资料都拿来，你再把具体情况详细给童老师做个汇报。我先去处理些事情再来。”

  沈恵刚才可能情绪太激动了，需要自己平静一会，匆匆交代完就出去了。林舒燕随即抱来一大堆资料，又把案子的详细情形，以及他们已经完成的前期工作，详详细细给我做了汇报。说实话，案子本身也就大几百万不到一千万的标的。但从刚才沈恵的反应，好像还是有点言过其实了。就这么一单生意，就决定公司生死前途了？也不至于吧？

  林舒燕静静盯着我看了半天，又起身去门口听了听动静，再把门反锁，迅速回到我面前，压着嗓门对我低语：“童老师！你是真不知道啊？我们公司刚刚才度过了一场散伙的危机。沈总就指望着这单生意重振旗鼓呢！”

  “散伙？这么说，你们公司还挺复杂的？可看你们公司规模也不是很大嘛！”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们公司规模是不大，效益还是不错的。办企业，越是效益好，内部矛盾和斗争反而越复杂、斗争越尖锐。”

  “有道理，企业的效益也就是经营者管理者的利益。参乎的人越多，矛盾也就越多，斗争也就越激烈。”

  “哎！刚才有个姓黄的副总，您还记得吗？”

  “男的女的？”

  “男的，高高帅帅的。”

  “年纪不大，有点阴阳怪气。”

  “对对！就是他。”

  “怎么了？”

  “他现在就是沈总的最大威胁。”

  “不会吧，看他年纪也不大，能量还很大吗？”

  “哎！我们公司的内幕背景，沈总真的一点都没跟你介绍？”

  “没有！我这就是临时被她抓差帮个忙而已，她只告诉我需要做什么？别的我也不关心，她也没必要说太多了。”

  “难怪了。”

  “什么？”

  “噢！没什么，我是看你和沈总——好像关系不一般的，我还以为——”

  “都是朋友，举手之劳的事，我开始还以为她就是随便开个玩笑，没想到她还当真了，搞这么慎重其事，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这事您还真不能再当儿戏了，从您今天从踏进公司那一刻起，就算完完全全卷进来了。以后在公司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谨慎。公司里除了沈总和我，其他任何人您都不要随意接触，轻易相信。”

  “就你们这小公司，还真的这么复杂，这么严重？”

  “确实如此，回头您再详细问沈总。”

  “呵！我现在明白了，难怪她要专门给我弄这么个办公室，还给我配个专职秘书。”

  “一是为了保密，方便工作；另一方面，也是我主动要求，想借此机会好好跟您学点东西。”

  “跟我学？不不，最好不要。”

  “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策划创意这档子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和技巧，完全靠长期的经验积累和文化积累。所以，你也根本不要指望跟着我一天两天，甚至十天半月，你就能学到什么真功夫了。”

  “噢！那我就拜您为师，跟着您慢慢积累，慢慢进步呗。”

  “啊？”

  “怎么？你不愿意啊？我——文化基础还可以的，只要你耐心教我，我也认真努力，进步肯定会很快的。”

  “呵呵！倒是很有诚意、很有自信。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悟性了。”

  “我的悟性嘛，应该也还行！”

  “都还行？那就行吧！”

  “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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