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对饮，我逐一品尝她专门给我做的几道小菜，不管好吃难吃，我都会极尽夸张之能事，一惊一乍赞不绝口。她当然也知道我在做戏，但还是非常享受，此时此刻，我们享受的都不是舌尖上的口福，而是心尖上的幸福。

  情侣夫妻，喝酒原本就是用来催情调味的，喝到半醉不醉，人就基本上失去理智。我和苏璐不知不觉就到了境界，随即扔下一桌的狼藉，一边热吻，一边撕扯，不等进到房间，早已迫不及待……

  酒后乱性，这是千古名言。尽管这段时间，我和苏璐也没少腻在一起，但其间基本上都有沈恵同行，我们俩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进入到这样的癫狂。什么大姐小妹，到现在也不过嘴上相互调侃罢了，真到实际相处，甚至比一般的朋友相聚还要谨小慎微，生怕弄出什么尴尬别扭。

  我们俩刚也是酒后乱性，才失去理智，狂躁过后，我立马也酒醒十分。慌乱地开始收拾整理。我的动静很快也唤醒了苏璐，但她却并没有跟随我一起慌乱，反而上来紧紧搂住我，眼睛里不经意露出一些泪花，拼命捧着我的脸一阵摩挲。

  “你别——不用着急，大姐她今天可能回不来了，所以才特地让我来陪你。”

  我突然用力推开她，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惠惠她怎么了？”

  苏璐眼睛都不看我一下，轻轻拿开我的手，自己下床找出一支烟点燃，随手将烟和打火机一并扔向我。

  “大姐什么都告诉我了，这也是她最后为你做出的牺牲吧！”

  “混蛋！无耻！谁要你们这样为我牺牲？你太过分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用这个做诱饵，引我们入套，你就好拿我老婆去讨好你老公。”

  我话没说完，苏璐反手一巴掌，扇的我两眼冒金花。

  “你还没完了？来劲了？你老婆就是老婆人家的老婆就不是老婆了，你老婆就比别人都金贵啊？就你这种窝囊废，根本都不配有老婆。我都替惠姐不值！”

  “我是窝囊废！我就不配有老婆，更不配有别的女人。”

  “是啊！你老婆在外面才受一点委屈，你就这样要死要活受不了。那你也把别人的老婆都玩的没人样了，你就这么心安理得？你还真当自己是谁了？”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报复我是不是？”

  “你有病！我报复你侮辱你，我犯的着吗？我还至于这样下三滥吗？”

  男人还有什么时候比受到如此的侮辱更可悲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被糟践，受凌辱，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所作为。这样的男人，活在世上都是耻辱。

  我再次愤怒地捻灭烟蒂，急着收拾自己。苏璐再次愤怒地将我的衣服死劲扯烂扔到地上。

  “你今天要敢出这个门，我也拿命和你拼了。”

  “苏璐！你到底要干嘛？你还能不能让我活的有点尊严？”

  “你想活的有尊严，你就先得活出点人样来。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都多大把年纪了，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成个男子汉？”

  “可是！惠惠她——她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还要为我受这样的屈辱。”

  苏璐这才上来轻轻搂住我：“所以，你就更应该冷静下来，振作起来。你只有让自己成功、强大，你才对得起惠姐为你做出的牺牲。”

  “真没想到，你老公——居然也是这么卑鄙无耻的混蛋。你竟然也能这么容忍他？”

  “你没想到的事太多了，所以到现在为止还那么幼稚、白痴。你难道一直以为，我嫁这么个老公，他娶我这么个女人，都是因为情、或是因为爱？你不觉得好笑吗？你以为这世上的婚姻家庭，又有多少是因爱结合，因情执守的？我和那个男人，从见面起就是一种比较和权衡，一种选择和交易。我们的婚姻，更像是一种资源配置，买卖交易。我有青春美丽，名人效应，他有金钱地位，社会资源。这笔买卖各自一盘算，都觉得不吃亏，便达成协议了。”

  “璐璐！你——你怎么也——”

  “庸俗，势利，对不对？我们俩最开始谈恋爱，难道没感情吗？难道不相爱吗？可结果又如何呢？”

  “我后来都准备好放弃原则了，是你自己……”

  “少来！就你这德性，本来什么都不是还总是自以为是，我这么优秀难道好非要求着赖着嫁给你啊？我现在至少还能图个虚荣当个富婆啊，我要真嫁给你了，我能落个什么啊？结局只会比现在更惨。”

  “就是啊，我们之间的事，你也不应该这么怨恨我啊？”

  “我怨恨你？我要怨恨你还这么下贱寻上门来给你当小三？我怨恨你我还……”

  “你明明知道你那个混蛋老公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还给我下套，还故意给他拉皮条。”

  “他是混蛋，你比他更混蛋。等大姐回来了你自己问她。我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她阻止她别去冒险？大姐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也为了我们俩，她才选择了牺牲自己。”

  “为了我们俩？”

  “你以为呢？就算我们俩现在做的再隐秘，难道我们俩之前谈过恋爱处过对象的事，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你以为他就这么容易过得去吗？天底下男人都一样，手上的权力越大，资本越多，心胸就越是狭隘、变态，你占了他老婆的便宜，他是无论如何都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找到复仇的快感和心里的平衡的。大姐不这样做出牺牲，他持照都会用别的方式来羞辱你报复你，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些你都知道吗？你都想过吗？”

  “我宁愿自己去死，我也不要让一个女人为我做出这样的牺牲。”

  苏璐再次歇斯底里冲我拳打脚踢：“好！你去死吧？没人拦你。你现在就去死，你去死我也陪你一起死，就让这个世界上再多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璐璐！你刚说什么？”

  “我刚说什么？惠姐就是知道自己不久人世，才把自己女儿托付给你，你难道根本就没准备好好照顾人家的吗？”

  “璐璐！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太渣。我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靠自己的女人拿自己的身体为自铺路。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

  “也许这就是命吧，我们都的得信，都的认。”

  我的心就这样被苏璐一点点撕碎，揉成粉末，又依依不舍地捧在手心，试图重新将它粘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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