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生死未卜
六月二十号,省队准备统一前往京市。
早在前两天,彪子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小孩几乎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都带上了,还有彪子妈给的生活费。
“去京市要好好听宋阿姨的话,不准给人家添麻烦,听到没?!”
彪子妈一边仔细检查着儿子的行李,一边叮嘱,就怕彪子在外给宋暖惹麻烦。
彪子难得乖巧点头,
“我知道的,妈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一定会跟紧宋姨的。”
彪子妈睨了他一眼,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做父母的却不能陪同,她心里很不好受。
眨眨眼,掩饰住眼底的酸涩,彪子妈摸摸彪子的脑袋,
“好好玩。”
这次京市之行又是程也一个人在家,小宁二十号一大早去省队集合,宋暖三人与省队坐同一辆火车,为了好安排时间,彪子今晚是直接在宋暖家睡的。
彪子妈将人送来时,彪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欢喜,小男孩背着书包,朝宋暖打了声招呼便兴奋地拉着小宁小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彪子妈对他跳脱那样简直没眼看,只朝宋暖抱歉笑笑,
“小暖妹子,这一路怕是要辛苦你了,要是彪子不听话,你随便怎么收拾。”
宋暖笑着安抚,
“嫂子你别这么说,彪子还是很懂事的。”
至少在她面前还是很听话。
两人闲聊了几句,走之前,彪子妈再次叮嘱了彪子一番。
彪子晚上是和小远一起睡的,宋暖和程也等孩子们都睡着后才回房。
程也这段时间很忙,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宋暖问起,男人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宋暖就知道自己不该问了。
当军属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明天一早就要走,宋暖打算晚上早些休息,却没曾想被男人按到了被子里。
“干嘛呢,我明天还要早起。”
宋暖伸手去推程也的胸膛。
她这点力气对程也来说和小猫差不多,男人身形半点没动,反而垂下脑袋,将脸埋进她温暖的颈窝。
这么多年了,程也每次心情不好需要安慰时,这是一贯的动作。
宋暖愣神一瞬,转而紧紧抱住他,温柔地轻抚着男人的后颈,
“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这些天他回来得晚,两人很少能夫妻夜话,这就导致了宋暖没有及时察觉到男人的情绪。
她有些愧疚,平日里她心情有一丝一毫的转变,程也都能及时发现,如今轮到她,却没做到位。
颈窝处是男人温热的呼吸,程也的脸贴了上来,因疲累冒出的浅浅胡茬扎得宋暖瑟缩了下。
程也下意识分开了些,转而又将人抱得更紧,
“媳妇,你又要抛下我走了。”
这人还惦记着前些年宋暖带着孩子们去京市玩的事呢。
宋暖轻笑,手里捏着程也的耳朵,
“没有抛下,如果你能请到假我们就一起去了,一共也就十天不到,你就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好吗?”
“嗯……”
低沉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有些闷闷的,宋暖知道程也有事瞒着自己,但既然他不愿意说,宋暖觉得自己应该给他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
男人就和小孩一样,无论多大年纪,都是要哄的。
宋暖愿意哄着这个男人,就像他哄了自己这么多年一样。
夫妻俩相拥而眠,深夜慢慢变得寂静,床上的人儿逐渐陷入了沉睡。
午夜时分,大门处忽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隐隐还带着女人的焦急的啜泣。
程也瞬间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怀里的宋暖,见她依旧安睡,这才穿好衣服下床。
敲门声还在继续,程也隔着门问,
“谁?”
门外传来彪子妈带着哭腔的声音,
“程团长,我家老黄又发病了,吐了好多血,快,快帮我送医院呜呜……”
她声音颤抖着,克制自己尽量将话说得明白些。
程也瞬间拉开大门,就见彪子妈头发凌乱,显然是刚从被窝里起来,脸上早已挂满泪痕。
“你先回去,我马上开车过来。”
程也丢下一句,大步返回到卧室拿车钥匙。
宋暖被吵醒,正摸着身旁温热的床单,就见男人严肃着脸大步走进来。
她睡意清醒了些,坐起身问,
“怎么了?”
程也一边往兜里装钱和车钥匙一边和宋暖解释,
“老黄发病吐血了,我先送他去医院。”
“你再睡会,我重新安排人送你们去火车站。”
宋暖一听心也跟着提起来,胡乱穿好衣裳就要跟着去。
外边的动静将江奶奶吵醒,老人披着外套出来,
“暖暖啊,这是咋了?”
宋暖忙着跟上程也的步伐,只嘱咐了一句,
“江姨,你在家看着孩子们,我和程也去去就回来。”
看着两人神色匆匆,江姨面色也凝重起来,心里不安的感觉愈甚。
等宋暖和程也开车到彪子家时,彪子家已经围了不少邻居,都是同一个大院,大家将已经昏迷的彪子爸抬上了车后座。
彪子妈衣服上都是血,也跟着上了车。
吉普车朝军区医院驶去,宋暖坐在后座观察彪子爸的情况,以免他在无意识时吐血呛到气管。
早在他们出发前,邻居就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军区医院,一路上,程也将车开得飞起,只花了五分钟便到达了医院大门口。
宋暖神色冷静,第一时间打开车门,朝早已等候在外的急诊医护大喊,
“脉搏很弱了,快推进去急救。”
医护人员专业快速将彪子爸推进了急救室,宋暖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身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迹。
程也去办理手续,宋暖扶着彪子妈等候在医院门口。
彪子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一个劲地流泪,颤抖着手跌坐在急诊室门口。
宋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猜测彪子爸是肠梗阻引起的休克,在此之前,彪子爸应该就很痛苦,估计是不想让媳妇孩子担心,想着忍忍。
只是没想到这一忍,就将自己忍成了这副模样。
车停在医院门口时,宋暖手下的脉搏已经非常微弱了,彪子爸的四肢也在逐渐变得冰凉。
宋暖希望彪子爸能撑过这一关,如果独留下彪子妈和彪子,这可怎么是好。
急诊室大门一直没有打开,宋暖出来得匆忙,没有戴手表,也不知彪子爸进去了多长时间。
走廊尽头,程也拿着手续出现,他刚刚已经通知了领导,也给宋暖和孩子们安排好了车。
这时,急诊室大门终于开启,医生走出来,满脸疲惫,
“是肠梗阻,已经安排了手术室,要立马做手术。”
彪子妈奔上前,拉着医生的胳膊,痛哭流涕,
“求求你了医生,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放心吧嫂子。”
手术一直持续到快要天明,程也看了眼时间,对宋暖道,
“你先回去,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这边有我照应着。”
宋暖和彪子妈这才想起一大早还要赶火车。
只是彪子爸生死未卜,还要让彪子跟着一起去京市吗?
彪子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咬唇想了想,拉着宋暖的手拜托,
“小暖妹子,这件事,先别告诉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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