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到省里的时候，市长苏祥海和副书记王弘跟随，陆凡要带二人去给唐冰书记和刘令豪省长汇报工作，让他们多在领导面前表现，其实就是变相的推荐干部。

刚到办公室，组织部就接到了省委办的通知，唐冰书记要见陆凡。

书记召见，必须火速前往，这是最基本的政治素养。

到了书记办公室，省长刘令豪、纪委书记赵凌云、常务副省长黄崇州已经到了，看这架势应该是研究周家口市数据造假问题，陆凡赶忙给林长平发了个信息，让他把最新进展情况发过来。

陆凡进门后，刘令豪笑着说：“陆凡，不声不响的就把‘胖袭来’拉到南苑去了？我看了卧隆广场店的开业视频，盛况空前呀！”

陆凡笑着说道：“真诚就是竞争力，真诚就是生产力。‘胖袭来’的于袭来常说，不能欺骗自己的心，做事真诚、善良，去做好专业做好品质，结果没有不好的。‘胖袭来’不是虚幻出的神话，是深植大地开出的灿烂之花，南苑市需要这样的企业。”

常务副省长黄崇州说道：“我以前有个误解，觉得‘胖袭来’走的是批发市场路子，靠量大实惠胜出。现在才知道，人家直接对标的是世界一流超市，产品、服务，都是高品质。咱以为‘胖袭来’是游击队，其实人家是超强王牌军！我亲自去过‘胖袭来’，口碑来自于超预期体验，‘胖袭来’完美做到了！”

这种场合，陆凡自然要为“胖袭来”多说几句：“于袭来一起步，就是高速奔跑。他为‘胖袭来’塑造了企业文化，其一，把企业当成一个社会来做，造福社会；其二，倡导阳光的生活状态，这从员工福利就可以看到；其三，喜欢什么，就坚定的往这个方向做，任何事情都想放在桌面上说，桌面以下的事情不做，一句谎话也不想说，干干净净的做事；其四，‘胖袭来’的服务、品质做到了极致，这样的企业不火，连老天都不答应！”

唐冰点了点头说：“我们的胖袭来，从20多年前街边的一个烟酒店，现在发展成为全国商超界的天花板。我了解了下，他们今年的销售收入将突破150亿，成为一个大型商贸集团，解决了数千人的就业问题，为华原省争得了无数荣誉，扭转了华原人的形象，这样的企业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支持好，让他不断的发展壮大！”

谈完胖袭来，唐冰说道：“今天把你们请过来，主要是商议一下统计督查相关问题的处理意见，崇州、陆凡，你们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黄崇州先汇报，他的问题不多，不痛不痒的抓了16个典型，放在平时基本上能交差。

接着，陆凡汇报了自己负责的9个市，相比黄崇州零星发现的那点问题，那真是石破天惊，因为陆凡的几个组长都是省委组织部的得力干将，自然要坚决实现领导的意图。

其中最为严重的还是周家口市，已经对41名领导干部进行调查、审查，其中厅局级3人，县处级17人，科级及以下21人，38家违法企业提供不真实统计资料。

最后，陆凡还建议，要对周家口市市长雷行行进行党纪政纪处分。

听完陆凡的汇报，几位领导都是沉默不语。

良久，唐冰说道：“令豪省长，关于周家口市的处理，你是什么意见？”

刘令豪肯定要站在陆凡一边，他说道：“书记，数据造假看起来是一件小事，但却是根本性的大事，如果没有准确的数据做为决策的依据，那么再正确的决策可能都不会有好的结果，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认为数据造假与‘数据出政绩’、‘数据出干部’有关，因此，要从根本上杜绝数据造假现象，必须严肃处于一批顶风作案的人，才能让大家敬畏数据。”

黄崇州表赞同省长的意见，表示基层大量存在指令报送、要求打捆重复报送、要求停产不达规企业继续虚报统计数据，严重干扰企业独立报送。要及时通报典型统计违法案件、严肃惩戒统计违法行为。

赵凌云则说道：“统计造假是统计领域最大的腐败，严重违反统计法，《纪律处分条例》将‘统计造假’纳入违反工作纪律有关条款，就统计造假应当受到的处分作出明确规定，为防惩统计造假问题提供了坚强纪律保障，我简单说两条：

《条例》第一百三十九条第一款：进行统计造假，对直接责任者和领导责任者，情节较轻的，给予警告或者严重警告处分；情节较重的，给予撤销党内职务或者留党察看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开除党籍处分。

第二款：对统计造假失察，造成严重后果的，对直接责任者和领导责任者，给予警告或者严重警告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撤销党内职务、留党察看或者开除党籍处分。”

大家说了半天，都是支持严惩，但谁都没有提及雷行行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才是唐冰最关注的问题。

既然大家都不表态，唐冰干脆说道：“凌云，纪委拿个方案出来，上常委会研究决定”

“好的，书记，我先拿个初步意见。”

散会后，赵凌云跟着陆凡来到办公室，进门就问：“怎么把问题甩给我了？陆凡，你得拿个章程，雷行行该如何处理？”

陆凡笑着说：“发现问题是我的工作，处理人是你这个纪委书记的主责主业，怎么能问我？”

“别耍滑头，问题是你查出来的，你必须定个调子。”

陆凡回道：“那就照章办事，你刚才不是给大家普及了《纪律处分条例》？我觉得最低得算情节较重，其实算情节严重都不为过，撤销党内职务或者留党察看处分就很合适嘛！”

赵凌云忙说：“你就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见哪个市长因为统计造假被撤职？留党察看都没有过！”

“你让我提意见，提了你又不听。凌云，要不你去请示书记吧。”

“哎，我估计书记现在也为难，要不然刚才就定调子了。”

陆凡想了想，认真地说：“凌云，周家口市的问题很严重，而且已经彻底暴露出来了，处理的轻了无法向公众交代，我个人建议，要拿下一名副市长，可以降职、调离，免掉几个县委书记、县长。”

赵凌云想了想，说道：“行，我先按照你的意思拿方案，再给书记汇报。陆凡，处理完周家口，你得给我留个位置，县委书记、县长都行，我想下放一名纪委的处长，让纪委内部轮一下岗。”

“我尽量，不过你也知道，省管干部得书记点头，省长那边你不用管，我来协调。还有，明阳书记的意见也很重要，你最好跟他沟通一下。”

“哎！”赵凌云叹了口气说：“都把林典办了，李明阳那我开不了口，你运作一下，万一不成再等等，我不想找他。”

“行吧，我把脸皮放厚些。”

中午，陆凡把赵凌云“拉”到省一招，让苏祥海和王弘请他吃了顿饭，目的不言而喻。二人想上位，省纪委书记的支持非常重要。

下午，陆凡带着二人给省长刘令豪、常务副省长黄崇州、常委副省长雷娟分别汇报了工作，争取领导们的支持。

晚上，陆又把刘令豪和黄崇州请到省一招，继续让苏祥海和王弘请客，加深印象。

为了推二人上位，陆凡是不遗余力。

第二天上午，陆凡带着二人前往省委，向唐冰书记汇报工作，正式以省委组织部和南苑市委的名义向组织推荐干部。

汇报完工作后，唐冰让二人先行离去，留下陆凡单独交流。

唐冰直接给出承诺，说道：“陆凡，你让他们回去，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南苑这两年社会事业各项工作突飞猛进，即将突破万亿GDP，你们的工作省委能看在眼里。

省委的用人导向是，让有为者有位、能干者能上、优秀者优先，真正做到以发展论英雄、以实绩论功过，引导全省上下以‘作示范、勇争先’的标准和干劲，南苑的人事调整以你的意见为主！”

听到这话，陆凡心里踏实了，回道：“感谢书记的认可和支持，南岳一定会在省委的坚强领导下，奋勇争先迈新步，踔厉奋发创新绩！”

唐冰继续说道：“上次你提到，周家口市的人事需要调整，我考虑了下，确实很有必要，组织部初步拿个方案吧。省工信厅副厅长年富力强，熟悉经济工作，原则性强，我建议放在周家口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对市政府领导班子是个很好的补充。另外，我考虑让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处长下去锻炼，你给物色一个合适的位置。”

一处处长是唐冰书记的秘书，服务领导时间也不是很长，现在就下放，难道唐冰书记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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