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舞虽然意识有些飘散，但仍感觉到有人碰了碰自己。

  顾曦舞艰难的动了动手指。

  水里的人感受到了，冲着打灯的人喊了一嗓子：“活着呢。”

  然后快速的绕到小船的一头，一边游，一边推动小船。

  打灯的看到小船靠近，伸出一只手拽住女孩的手，用劲往自己的船上拉，另一个人拖住女孩的身体往上举。

  费力的把女孩拉到了汽船上。

  水里那人也跟着上来。

  手电照在女孩的脸上，两人急切的喊着：“姑娘，姑娘。”

  顾曦舞费力的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声音。

  “咱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说着小汽船在河道上飞快的行驶，拉出长长的一道尾印。

  ……

  楚墨寒明确了顾曦舞的位置，来到帐篷内发布新的指令。

  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河道上。

  猎隼队员，收到新的指令，迅速回到直升机上换装备。

  每人都换上了潜水服，抬着充气冲锋舟向河道走去。

  这会儿，同学们都疲惫的回帐篷休息了。

  于哲浩和安莹莹也回到了帐篷处。

  两人垂头丧气，无声的难过着。

  于哲浩看到楚墨寒，竟然哭出声来：“都是你，你不答应曦曦的告白，现在曦曦不见了，你开心了？”

  楚墨寒站在那里，紧抿双唇，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是曦舞这次真的出事，自己的人生将变得更加灰暗，自己所有的努力也都没有了意义。

  于哲浩突然抬头，眼里闪着一丝希冀，说道：“报警吧，警察一定能找到曦舞的。”

  “想过报警，但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报警也没用。我找了最好的救援队过来，他们已经根据脚印找到了曦舞的踪迹。”

  江慕辰说着，指向河边的方向。

  于哲浩顺着江慕辰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一群挺专业的人员，抬着皮划艇走向河边。

  楚墨寒快速跟上去。

  江慕辰张了张嘴，想要阻止，想了想，又放弃了。

  几人都跟着来到了河边，看着楚墨寒和救援人员一块儿上了皮划艇。

  他们都是顾曦舞最好的朋友，站在河边，心里充满了希望，希望看到楚墨寒带着顾曦舞一块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楚墨寒和猎隼的队员，仔细的搜寻着。

  大约在五公里处，看到浮在水面上两支破旧的船桨。

  一个潜在水下的队员，发现了一个手机。

  楚墨寒接过手机看了看，没错，是曦舞的手机。

  继续往前。

  没多大会儿，就看到了一艘破旧的小船，扣在水面上。

  楚墨寒胆战心惊的翻过小船，看到什么也没有，心里松了一口气。

  潜在水下的队员，浮上水面，这次没有任何收获。

  搜寻持续了一夜，除了顾曦舞的手机和那条小船，水上、水下都再无收获。

  太阳已经慢慢的升起，周围的景物也看起来清晰了不少。

  楚墨寒双目赤红，抬起手捏捏眉心。

  目前的情况，也许还不是那么糟糕，水上水下的搜寻非常仔细，自己都看在眼里。

  这说明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曦舞已经被人救起，但具体的身体状况仍令人担心。

  看到大家满脸的倦意，楚墨寒下令收队。

  冲锋舟回去的速度很快。

  岸边，于哲浩，安莹莹，还有江慕辰看到搜救的船回来，忍不住踮起脚尖张望。

  一点点的靠近，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大家多么渴望楚墨寒把顾曦舞给带回来，哪怕是受了点伤，不那么活蹦乱跳。

  可最后没有看到顾曦舞的影子，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

  楚墨寒下令队员休整十五分钟，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几人满是压力的眼神下回到帐篷。

  江慕辰也跟了进来，拿了一些吃的放在楚墨寒的旁边。

  楚墨寒看了看，拿起一瓶水打开，一口气喝完。

  “什么情况？”

  江慕辰开口问道。

  按说猎隼出动，只要在这条河里，不可能没有收获，除非——不在河里？

  “我考虑，曦舞已经被人救起，十分钟后，排查这片地区的诊所和医院。”

  楚墨寒说着，低下头，双手插入浓密的黑发，十指用力梳向脑后，好像抚平脑中的烦躁，抬起头时，眼中又恢复了清明。

  “先吃点东西吧。”

  “吃不下。”

  楚墨寒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发出了新的指令。

  猎隼队员收到后，迅速展开对药店、诊所、和医院的排查。

  这时，陆湛也已经接到通知赶来了，开车载着楚墨寒去往这片区域最大的医院，镇卫生院。

  江慕辰则留下来坐镇。

  ……

  清水镇卫生院，夜间的急诊室里，风尘仆仆的进来三个人。

  两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一位背着生病的女孩，一位打着手电，没进到门里，就大声的叫大夫。

  值班的医生走出来，引导着来人把女孩平放在病床上，简单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基本稳定

  然后开出各种检查单据，并进行下一步的诊断和治疗。

  两位中年男子盯着手里的缴费单，吞吞吐吐的说：“我们……我们没有钱。”

  “怎么会没有钱呢？你们来医院都不带钱吗？这儿又不是慈善机构。”

  医生的话显得尖酸刻薄。

  “不是，我们也没想到，我们是碰上的，我们不认识她。”

  “不行，必须缴费……”

  睡在医生值班室的凤君逸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他是S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医生，在这次对基层医院的帮扶活动中，来到了条件艰苦的清水镇卫生院。

  这儿没有职工宿舍，他只好睡在值班室里。

  凤君逸走了出来，问清状况，然后对值班的医生说：“继续治疗吧，费用我来付。”

  值班的医生虽然不满意，但也说不出什么，开始后续的诊治。

  那两位男子待了一会儿，趁没人注意，相互给了个眼神，偷偷的溜走了。

  唉！不是他们不愿给钱，他们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一家人靠那点微薄的薪水只能勉强度日。自己家里人有病，也是不敢轻易进医院的。

  顾曦舞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医生一扭头，不见了那两人的踪迹，幸灾乐祸的对凤君逸说到：“凤医生，好人不好当啊！这下，全指望你了。”

  凤君逸没接话，站在顾曦舞的病床前。

  这会儿顾曦舞的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

  “有没有用退烧药？”

  凤君逸问道。

  “她的体温刚到到三十六度。”

  “再量，落水的病人，前期体温低，但慢慢体温会升上来。”

  护士又为顾曦舞测了体温，三十九度。

  医生很快在顾曦舞的点滴里加了退烧药。

  凤君逸对顾曦舞的病情看着并不乐观。

  听送她来的两个人说，这个女孩从落水到被发现，应该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她落水以后，长时间处在低温环境，再加上惊惧，像她这样的情况，通常还伴有有呛水，凤君逸考虑她有很大可能会合并肺炎。

  但这里的医疗设备达不到进一步诊疗的条件。

  一瓶点滴将要输完，可病人的发烧情况仍没有得到控制。

  凤君逸果断的拿出手机联系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说明情况，让他们做好接诊的准备。

  这边的主管医生在凤君逸的建议下，开具了转院医嘱。

  凤君逸作为转院的随车医生，目前还是病人的第一责任人，理所当然和顾曦舞一块上了急救车。

  在漆黑的夜里，清水镇通往S市的公路上，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般的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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