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远远的，

  遥望之间，

  白夜似窥得若隐若现的一个身影，好似有些熟悉？他微蹙眉头，欲透过牛头窜动的大厅看个清楚，然而距离还是太远，终难看清。

  其不自觉的起立，坚定迈步，向大殿入口走了过去。

  每步皆沉稳，但又包含急切之情。

  寇振云看着白夜的背影，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

  诧异的想着：“不是要等散场后尾随截杀吗？何以骤然向大殿前去？”他眉宇紧锁，身体却无犹豫，紧紧跟随白夜趋前。

  白夜行至大殿入口处，目光霎时锐利如刀。

  一牛妖呆呆的望着白夜，似未料有人此时前来大殿。

  旋即，瓮声瓮气的说道：“酒宴都快散了，怎么现在才来？”

  牛妖理所当然的认为白夜乃是某个前来协助妖兽的宗门修士。

  白夜置若罔闻，猛挥手，如狂风骤起，将牛妖拽至一侧。

  其立于大殿门口，聚目向内望去。

  大殿内，一巨大的牛妖，身高两丈，正搂着一纤细曼妙的少女。

  女子面带惊恐无助，而牛妖则大笑道：“哈哈，娘子，今宵正当入洞房，双喜临门。”

  众牛妖围绕着巨型牛妖，高举酒坛，大声呼喝着祝福语。

  “恭喜牛魔大王赢得美人归！”

  “贺喜牛魔大王得此绝品美人！”

  “祝贺牛魔大王与牛夫人早生贵子！”

  ……

  牛魔大王身侧，有筑基强者二人，赫然是幽魂宗的修士。

  彼等身披青袍，面容阴森，此刻举杯相庆，笑容阴冷，宛如为即将上演的“喜事”添彩。

  细观牛妖怀中，女子曼妙，其身体娇嫩娇小，如风中之柳，摇曳不定。

  少女挣扎不已，欲脱牛魔大王的怀抱，然而其力甚微，与牛魔大王的魁梧相较，犹如蚍蜉撼树。

  牛魔大王实在太过巨大，怀抱少女，宛若怀抱婴孩，对少女的挣扎视而不见。

  其笑声洪亮，露出满口獠牙，眼中淫光闪烁。

  少女衣衫略有撕破，露出两条修长的玉腿，雪白晶莹，在空中无力蹬踹，面上惊恐无助神情毕现。

  “小青！”

  白夜情不自禁的惊呼，声因怒而颤。

  他面容瞬间变得阴沉，拳握如铁，青筋贲张。目中火光熠熠，似欲焚此大殿于一炬。

  来此界后，他首次怒不可遏，此刻恍若野兽被激怒，随时欲扑向大殿之内。

  无论当初小青如何，虽然两者之间并无感情。

  但是，在白夜心中，小青乃是首个与他有肌肤之情的女子。

  他全身上下被小青足足舔了三时辰。

  从某个角度而言，白夜自觉此近乎已经是失身于小青，这种情感极为复杂，但是如今小青在他眼前却被如此这般。

  而此刻唯有——愤怒。

  若小青自愿，白夜或不至如此。但是观其惊恐无助的状况，显然被迫。

  白夜怒火愈炽，回忆起昔日“被动”杀死小青的师傅，于小青而言，成为孤身一人。其遭遇与白夜穿越至此界，何其相似？

  小青的单纯，加之与白夜有肌肤之亲，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的孤独，皆令白夜心中涌起共鸣与同情。

  岂能容此等事发生？

  况又在其眼前？

  此际，怒火如焚，双目初现红光，旋又转青，决绝与愤怒交织，誓将大殿一切焚为灰烬。

  白夜怒不可遏，然而狂暴中，尚存一丝理智。

  岂能走入另一极端？

  然为，眼前之景，又岂容他再迟疑？

  但见牛魔大王另一只爪子，肆意揉捏小青的玉腿，并渐渐向上滑去，小青挣扎无力，泪水滑落，呜咽微弱。

  “真乃美人也~”

  牛魔大王狞笑，贪婪之色尽显，嘴角垂涎。

  众妖随着开始起哄，手舞足蹈，呼喊声，咆哮声，嘶鸣声回荡于大殿。

  “就在此处入洞房！”

  “我等欲亲眼目睹牛魔大王另一面雄风！”

  “速速将桌子并连，拼成大床！”

  “大王神威，令我等小妖亦瞻仰大王的威武！”

  “……”

  大殿中，哄闹声此起彼伏。

  彼等牛妖，丝毫不知廉耻，更兼酒后放浪，尽失本性。

  当然，本就不是人！

  白夜立于大殿门外，心中焦急如焚。

  环顾大殿之内，牛妖众多，不下百数，最低都是二阶妖兽。

  而那牛魔大王，实力堪比人族筑基圆满的强者，更有幽魂宗两位筑基中期强者在侧，其实力更胜鼠山那两位。

  白夜心中暗自筹谋，欲发动全部神魂与情绪之力。

  然而此等攻击，若无强者相辅，仅能令对方恍惚数息。

  后续被围攻将如何应对？岂非命悬一线？

  十死无生！

  奈何其境界尚浅，即便有强大的特异能力，又有何用？

  唯有偷袭，或与他人协作，于极短时间内完成瞬杀。否则，一练气六层的修士，何以在此等局面下保全性命？

  此时，被拽至一旁的小牛妖，被白夜瞬间的气息所骇，遽然觉得此人或为敌人。

  正欲疾呼，忽觉腰间一紧，遂惊愕的低头看向自己身体。

  却见一古剑，自腰间插入，并一路直上，割裂其胸膛。

  此时，还不疼。

  牛妖张开大嘴欲呼喊，然而，满嘴血涌如泉，声嘶力竭而不得出。

  继而，头上吃痛，遂颓然倒地。

  “何以应对？”

  寇振云视白夜的状态有异，出言提醒。

  白夜双目青光闪烁，似有无穷的力量，时远时近。此眼神感觉难以名状，不知是让人欢愉，还是令人惊惧，又似交融一体。

  白夜强抑怒火，沉声而言：

  “我全力发动秘法，使大殿内的牛妖与幽魂宗修士，无力抵抗，但是仅有三息，最多可能四息。”

  言毕，目视寇振云，问道：

  “你能否救出那位女子？”

  寇振云闻言，面色凝重，眼见殿内百妖横行，强者如云，心头不禁发麻。

  此距大殿牛魔大王尚有五十余丈，纵全力爆发疾驰，亦需两息，加之解救女子，若遇波折，非取物可比，耗时恐长，届时自身必然羊入虎口，几乎毫无生还的可能。

  但是他凝视白夜，知那女子对其极为重要。

  不论其身份如何，但白夜所重，即为寇振云所重。

  遂毫无犹豫，决然颔首。

  此时，他理智已抛，唯存一往无前之志。

  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即便身死，亦愿为白夜留下永恒的记忆，足矣！

  他在意的是这个行为，而非结果。

  白夜见寇振云颔首以及其眼神，心中暖流涌起，骤然冷静。

  人生在世，重要的人、事众多，岂能为一人而舍他顾？

  遂道：“你先冲入，待其反应，你应已接近牛妖。”

  “届时，我施秘法使众妖恍惚，并令那女子配合你。力求一息内救出女子，两息返回。”

  “然而，此后便是亡命而逃，你可愿往？”

  言毕，目光深邃，望着寇振云。

  寇振云毫不犹豫地应声道：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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