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万？！”

  “该死的，你们这群贪得无厌的吸血鬼！”

  废弃小镇的教堂中，布莱克额头青筋鼓起，愤怒的对着电话咆哮着。

  面对这些不堪入耳的谩骂，电话中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平和的回应道：“布莱克先生，您要知道，我们公司是整个德州最专业的，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最专业？我看你们是想趁机敲诈我一笔！”布莱克怒不可遏，觉得自己遇到了奸商。

  但他并没有挂断电话，因为这是唯一一家什么活都敢接的公司。关键的一点在于，他们支持黄金珠宝付款，并且不会管这些东西的来路。

  电话里男人的情绪依旧稳定，透出了极强的专业性：“布莱克先生，请不要对我们进行诋毁。要知道，我们可是按照市场价来的，最多只会额外收您一些微不足道的差价费用。”

  “相信我，没有人比我们更专业！我保证您花的每一米分都会用在刀刃上。”

  “刀刃上？我看你们就是想把我的钱包割破，该死的吸血鬼！”

  布莱克骂骂咧咧，直到电话里的男人说出可以免费赠送他一套纯手工打造的家具，这才稍稍平复了下心情。

  他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随时，布莱克先生。”

  “……”

  “呼……”

  挂断电话，布莱克深吸一口气，开始向脑海里的声音祈祷。因为那家公司需要高昂的预付款。

  ……

  南半球。

  由于失去了GCP的援助，澳洲很快沦陷。

  几天后，菲国和印尼也宣告灭国，大片的土地化作了那些巨大海洋生物的孵化巢穴，无数民众在绝望中被杨元扭曲成了怪物。

  余下的一些，则被像牲口一样圈养起来，失去了自由。

  一些民众想要逃跑，却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GCP舰队堵了回去。虽然怪物们不在意人类的帮助，但GCP这一手背刺，也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此时，重新和路鸿达聚在一起的杨元，才问出了心中的疑虑：“路兄弟，你是怎么做到让GCP配合我们的？”

  路鸿达摇晃着红酒杯里的粘稠液体，淡淡道：“永生的诱惑，是任何人类都无法抗拒的。”

  “我和GCP的一位委员做了笔交易，他帮助我们阻止人类使用战术武器，并在舆论上给予我们协助。而我则赐予他血族永恒的生命，将他转化成公爵，这是一笔很划得来的买卖。”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杨元有些不理解，“你就这么害怕那些炮仗？”

  “我当然不怕。”路鸿达摇摇头，轻笑道：“我怕的是那位先驱。”

  “什么意思？”杨元眸光一凝，闪过一丝疑惑。

  路鸿达解释道：“其实这是我的猜测。你应该了解，世界上最近冒出来了很多进化者，大部分，都坚定地站在了人类那一边。所以我想，先驱一定是不愿意看到人类灭绝，所以出手进行了干预。”

  “不可能吧？”杨元皱了下眉头，反驳道：“进化者多起来，肯定有一些想当超级英雄的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这和先驱大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懂。”

  路鸿达耐心解释起来：“虽然我很少和祂正面交流，但是从我们身上就可以看出，先驱选择进化者向来是深思熟虑的，我们都有某种阴暗的想法，且都是在绝望中被他赠予了魔药。”

  “可你没有发现吗？最近集体出现的进化者们，大都以团体的形式现身，或多或少都倾向于帮助人类。这就让我想起先驱和我们都说过的那句话：祂要做人类进化道路上的传火者，关键在于人类这个词。”

  “所以不妨多想一点，祂想看到的，应该是人类的集体进步，而不是单一进化者的舞台。在可控的范围内，我们可以野蛮的做一些事情，一旦超过这个界限，祂很可能就会出手干预。”

  “是这样吗？”杨元感觉路鸿达的话有些矛盾，“我们现在在做的，不就是在带领人类进化吗？”

  “把他们变成扭曲的怪物，也叫进化？”

  路鸿达嗤笑一声，道：“别开玩笑了，吸血鬼也好，怪物也罢，你敢说他们现在还算人类？”

  “这……”杨元思索起来。

  路鸿达抿了口红酒杯里的液体，说道：“我们只是推进人类进化的导火索，而不是灭族的刽子手。你看，在我们带来的压力下，人类成立了异管局和GCP这两个部门，他们一直在试图解开进化的秘密。”

  “那个基因药剂就是个很好的东西，尽管基因战士的水平远达不到魔药进化者的程度，但可以预见的是，只要给人类施加更多的压力，他们早晚有一天，可以研制出更强大的药剂，足以媲美魔药的药剂！”

  “到那时，地球文明绝对会进入一个辉煌的时代，甚至达到神话文明。我想这样的盛世，才是先驱想要看到的。”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灭国的举动是错误的？”

  “不，恰恰相反，我们做的很正确。”

  “不是，你把我搞蒙了。”

  杨元捂着脑袋，感觉大脑有些宕机，“你不觉得你说的话自相矛盾吗？”

  “并不。”

  迎着杨元不解的目光，路鸿达缓缓说道：“进化，不是某个国家或者某个组织研究出强大的药剂，就能称之为进化的。人类想要完成从普通到神话的过渡，目前的世界体系是一定要被推翻的。”

  “只有建立新的体系，每个人才有最大可能接触到超凡领域。否则，进化永远只会在小部分人类身上实现，到时候，普通人还是普通人，永远不会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只会沦为上层社会的柴火，随时都会被牺牲掉。”

  杨元渐渐有了些许明悟，“所以你让血族竞选公共职位……”

  路鸿达一笑，“竞选公共职位只是一个开始，最重要的，是要让人类相信，我们是和他们站在一边的。”

  “和永生一样，没有人会拒绝获得超凡的诱惑。”

  “进化的火苗一旦燃烧起来，一定会烧到每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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