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一早，程北茗上班的时候，就让周华把周父和周母都带过去了。在路上，她跟周华简单说了下相关的手续办理过程。

  她到医院就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周华这边带着父母去办理住院手续。等他安排好住院，已经差不多9点半了，他赶紧给程北茗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来？

  “如果安排好了，你可以先回公司上班，我现在还有每天的例行事情要安排。医生一会儿查完前面的事情，就会过去安排妈的检查。你等着也没有用。”程北茗说。

  周华听她这么说，赶紧跟周父说，“我问过了北茗，她说医生可能过一会才能过来，她晚点也会过来看你们，我今天有点事情，要先赶回公司。我下午有空，会早点过来。”

  “没事，你赶紧上班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做检查的事情，急也急不来的，医生都很忙的。”周母说。

  周华稍顿了一下，然后站起来，直接就走了。周华走后，周母对周父说，“一会儿要查什么，你自己跟医生问清楚，有什么结果，也要问医生怎么查，我们要心里有底。”

  “难道你还不信他们，怕他们骗我们？”周父说。

  “他们只有孝心，想着让我多活几天，但是这样想，考虑问题就不全面。”周母说。

  “他们也是听医生的，不会瞎做主张的。”周父说。

  “那我更要自己明白，不能把自己事情完全丢给医生做主。医生只管看着检查结果治病，他们能考虑我们的想法么？”周母说。

  “医生肯定是治病，肯定不会去考虑我们的想法。别说治病，就是吃饭，一人一个想法，都是众口难调的。”周父说。

  “我也不是要医生听我的，我就要知道，这个病值不值得我们花那么多钱。如果花了那么多钱，还是死在手术台上，我宁愿回去，死在老家。”周母说。

  他们正说着，主治医生匆匆赶过来。周父赶紧把之前的检查结果递过去，然后说，“医生你好，她今天要安排哪些检查？”

  “我开的检查都跟程护士说过，她一会儿不忙了，慢慢带你们去检查。大概有5,6样，你们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医生说。

  “如果是这样，那也不用麻烦你跑一趟，我们等着没事的。”周父说。

  “也不是这样的，我过来是看下她的精神状态，因为有的检查可能比较辛苦，比如内镜造影。我们今天上午优先做比较轻松的CT。下午，你们精神稍好一点，我们可能要重新验血，观察一下这几天的指标变化。”医生说。

  周母赶紧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对医生说，“医生，我们听说这个癌症很难治，如果是这样，你也帮忙劝一下我们家北茗，不要勉强医治。”

  “这个你放心，我们现在做的是对癌细胞影响范围的检查，是不是能手术，或者该不该做手术，我们要以检查结果作为判断标准。我们也不会怂恿病人无限度的医疗。毕竟医疗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更痛苦的生活。”医生说。

  “医生，谢谢，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虽然想多活几天，我也知道，救不了的病勉强不仅会给自己带来痛苦，也会给家里人带来困难。”周母说。

  医生赶紧安慰道，“你先不要想太多，一切以检查结果为准。我告诉你，虽然这个病的治愈不高，有一部分是勉强治疗造成的，我们不会勉强建议你治疗的。”

  周母说，“那谢谢医生了。”

  医生点头刚要走，程北茗匆忙过来，赶紧跟医生招呼了几句，医生说，“你现在先赶紧带她去做个CT，下午还要再验一次血，我们明天再看结果。”

  程北茗跟他聊完之后，然后带着周母去做CT。在做CT的间隙，她赶紧把上午跟医生沟通的结果，发信息告诉了周华。

  周华开完会，才看到程北茗的信息。他正犹豫着，看到周宪的电话又来了。他接了电话，就听周宪说，“哥，你们什么时候把妈送回来啊？”

  “什么送回去？她今天住院了，这两天还要做检查。”周华说。

  “还住院做什么？我都查过了，胰腺癌根本是没法治的，你非要把她留在医院，也不过是多折腾几天，有什么意义。”周宪说。

  “你看的东西太少了，你嫂子跟医院的医生沟通过，他们说要先做个全面检查，等检查结果再决定是不是能做手术。”周华说。

  “我昨天跟妈说了，她说不治了，她想回来，回来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如果疼痛，就去医院打点止痛针，或者吃点止痛药，不那么痛苦就行。”周宪说。

  “你不用那么消极，我看了胰腺癌的5年治愈，也有10%的机会，如果考虑到一些勉强做治疗的，如果检查结果合适治疗，可能能够治愈的机会更大。”周华说。

  “那你想过，她治疗过程要承担多大的痛苦；如果治不好，说不定会让她走得更快。你们的孝心是有了，但是她的痛苦，她的意愿呢？”周宪问。

  “我已经跟妈谈过了，这几天住院做前面的检查。如果医生说希望大，我们再一起商量要不要治，如果希望很小，我就送她回去。”周华说。

  “大概什么时候有结果？我请假过来看一下。”周宪问。

  “我大概问了下，最快周五有结果，如果要增加检查项目，也可能要等到周一。只要有医生的总结，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一家人一起商量。”周华说。

  “哥，我不是怕花钱。因为妈跟我说了，她说嫂子告诉她花不了多少钱，我就是不想强行治疗。我们的孝心是有了，但是她活得痛苦啊。”周宪说。

  “我知道，我现在心里也没有底，不是非要送她上手术台。我查了一些资料，北茗也找了医院的医生咨询过，医生的意见是先做检查，然后判断。他们现在看个人的状态和验血结果，只能初步判断是胰腺癌，但是确定不了程度和影响范围。所以，我们送她去医院，只是做检查，不会马上动手术。如果要做手术，肯定是要跟你商量的。”周华说。

  周宪挂了电话，周华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上午开会的内容还没有落实，他现在需要找张子然和刘梅娉过来讨论后续的项目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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